第24章 三七分成
金圖勒狼狽離開,一場風波結束。
隨著音樂的響起,好似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不過,李令歌與蘇綰綰擦肩而過之時,略微偏頭,湊到了那粉嫩的耳垂旁低聲道。
「你說北齊若是滅了大楚,下一個會是南越還是梁國?」
蘇綰綰如遭雷擊,好似被這一句話抽去了靈魂。
僅僅是一個擦肩,便讓她徹底亂了心神。
她急忙轉頭,想要追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李令歌早已經走下舞台,甚至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李令歌緩步登樓,沒有再去看蘇綰綰。
勾欄女子最是擅長察言觀色,他不相信被調教這麼久的蘇綰綰看不出金圖勒的身份。
然而,平時只會撫琴弄曲的一個柔弱女子,剛剛竟然打了金圖勒的臉。
若是不知道其身份,他或許不會多想。
但身為南越暗探,想要引起引起楚、梁間隙,為南越謀得利益,這聽著是多麼順耳。
如果不是接下來還用得到蘇綰綰,他定要狠狠調教一下這個不知輕重的東西。
李令歌腳步一頓,收斂了思緒,因為去路被攔住。
一位老者躬身行禮,而後開口道。
「王爺,我家公子想請您小酌。」
「你家公子是?」
李令歌掃了攔路的老者一眼,沒看出來歷。
書中劇情,他今晚可不會跟人小酌。
只不過,自己白天出了那麼大的風頭,剛剛又發生了許多變故,有人相請也在情理之中。
老者略微垂首,介紹道。
「我家公子姓姜,在家行二。」
姜二郎,聽到這個名字,李令歌不由得挑眉。
在京師姜二郎或許有不少,但能坐在三樓的怕是只有一個。
二皇子,姜殷。
他原本打算等百花會結束之後,再找機會去拜訪這位二皇子。
沒想到,對方等不及先來找他了。
「帶路吧。」
進入雅間,李令歌很快便看到了一位翩翩公子。
他都不由得感嘆,器宇軒昂儀態不凡,不愧是能和太子相爭之人。
「見過殿下。」
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第一次還是在他年幼入宮那次。
「令歌不必如此見外,快坐。」姜殷站起身,抬手引坐,「令歌揚我大楚威名,真是痛快!」
李令歌落座。
「殿下來此賞舞,紅袖樓蓬蓽生輝。」
「紅袖樓的百花會難得一見,本王也只是來湊個熱鬧。」
姜殷給屋中老者遞了個眼神,後者略微點頭,而後退出了屋子。
見狀,邸影看了一眼李令歌,隨後也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兩人,姜殷主動開口。
「父皇一直引令尊為知己,君臣協力,傳為佳話。」
說著,他親自起身為李令歌斟酒。
「不知本王能否與令歌再續此話?」
李令歌並未起身,只是徐徐開口。
「殿下,我這個異姓王不過是個虛名罷了,在朝中無任何根基,在邊境也沒有兵權,只怕是有心無力啊。」
姜殷自斟一杯,而後端起酒杯。
「令歌若助本王登臨絕頂,本王許諾,南境還姓李。」
見狀,李令歌也端起酒杯,略矮半分與之相碰。
「家父臨終之前,告誡我不許參與朝政,只能做個閒散王爺。」
正欲飲酒的姜殷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但李令歌接下來的話讓他又會心一笑。
「不過,我向來不聽他的話。」
兩人一飲而盡,李令歌開門見山。
「太子一直與南越走私交易,殿下應該也知道吧。」
聞言,姜殷放下酒杯感慨道。
「你真是一語中的啊!」
無論是籠絡朝臣,還是與太子相爭,這些都需要錢財來支撐。
太子走私牟取暴利,這一直都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塊石頭。
所以,他才想要拉攏李令歌為己所用。
他自然清楚李令歌在朝中沒有什麼根基,也清楚父皇在位,對方不可能再執掌南境兵權。
但是,李令歌有錢啊!
且不說衛王府名下的勾欄楚館,單單遍及大楚各地的米鋪和綢緞莊都足以讓人心動。
他甚至能隱約猜出父皇的心思,之所以現在不動衛王府,只不過是將其當成一頭豢養的豬。
若是有需要的一天,隨時都會將其宰了。
他相信,即便李令歌意識不到這一點,那位曾經震懾南境,與父皇相知的老將軍也一定會想到這一點。
與其讓李令歌的財富為他人做嫁衣,不如用來輔佐他坐上那把椅子。
「此事我早就知曉,只不過一直抓不住他的把柄。」姜殷嘆息一聲,「我也想過要在此事上插一手,但根本沒有機會。」
李令歌徐徐開口。
「一個月前,南境六皇子往朝中遞了一份摺子,建議大楚與南越互市。
只不過,此事很可能被太子壓下了。
殿下可促成此事,太子的錢袋子便沒了。」
姜殷眼前一亮,而後又有一絲愁容。
「十年來,南境兩次大戰,我擔心以父皇的脾氣不會同意互市。」
「無論是南境將士還是百姓,渴望的都是太平日子,邊境動亂,相互襲擾,於國何益?
再者,楚、梁兩國之所以有結盟之意,皆是因為北齊日益勢大。
若是此時與南越互市和談,南境至少可抽調十萬兵馬北上。
其三,兩國互市,國庫豐盈,我想陛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李令歌一席話,讓姜殷的眼睛越來越亮,不由得讚嘆道。
「令歌,伱不入朝政是大楚的損失!」
「殿下儘管向前,到時朝堂之上,我自會站出來附議。」
姜殷目光閃動,他很清楚這句話的分量。
與南越有著國讎家恨的李令歌都站出來支撐互市和談,即便是太子也沒理由阻撓此事。
「今日當浮一大白!」
一杯酒下肚,姜殷突然明白了衛王府那遍及大楚各地的綢緞莊存在的意義。
南越以越錦出名,太子走私之物便有越錦,再聯想到今日的百花會……
「今日蘇綰綰穿的那一襲衣裙——」
大家都是聰明人,李令歌知道這位二皇子已經想到了。
「若是兩國互市,將來這越錦的獲利所得——」李令歌抬手指了指彼此,「三七分成。」
姜殷一拍桌案。
「那我也太不仗義了,令歌為此事籌謀良久,怎麼能只分三成,怎麼也得對半分啊。」
李令歌嘴角扯動,這二皇子比黃四郎的心還黑。
「聽殿下的,對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