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李令歌：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李覺是那种放在人堆里絲毫不起眼的人，再加上那一絲書卷氣，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危險。
然而，當李令歌發現對方不是傀儡之後，緊繃的神經其實並沒有放鬆下來。
氣運點60，長相普通，看不是任何的修為，就是如此普通的一個人，卻讓李令歌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他遇到真人了——李長庚！
當然對方說出那句：很高興見到你，李令歌。
他徹底肯定了心中的猜測，這人就是李長庚。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同時也是一個壞消息。
他一直想要尋找李長庚的真身，現在終於見到了。
但這並不是他找到的，而是李長庚主動現身。
一個只有九成八把握都覺得是送死的人，現在竟然主動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對方有了十成的把握，無論他有什麼底牌。
死在李長庚手中的反派不知道有多少，李長庚不可能不知道反派擁有系統。
更何況，這傢伙連手雷都造出來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段，讓李長庚如此肆無忌憚地現身了？
與此同時，李長庚也在上下打量著李令歌。
「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露過面了，可是李令歌就好像是知道了他的存在一般，從楊萬樓一直追查到宮嵐。
若不是提前知道了他的存在，李令歌不可能查到宮家。
就在此時，李令歌手掌一翻，手中出現了一個拍立得。
「我能給你拍張照片嗎？」
李長庚雙眸微眯，接觸過那麼多的穿越者，對於拍照片是什麼意思他自然清楚。
而且，他也能清楚地感知到李令歌手中確實只是一個名叫相機的東西。
只不過，他生性謹慎，所以還是想要拒絕。
見狀，李令歌解釋道。
「我有一位朋友，她從來沒有見過伱，卻死在了你的手中，所以她一直很好奇你長什麼樣子。」
「抱歉，我殺過的穿越者太多了。」
李長庚語氣平淡，落在李令歌的耳朵里卻是那麼刺耳。
果然，顧念黎只不過是那眾多死在李長庚手中的穿越者之一，甚至都沒能讓李長庚記住她的名字。
還真是……囂張啊。
咔嚓。
隨著拍立得光芒一閃，很快一張照片被推了出來。
李令歌看了看照片，向李長庚展示了一下，而後將其收入了納戒之中。
對此，李長庚默許了，反正眼前之人也沒有機會將這張照片送出去了。
不過，他也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李令歌之所以知道他的存在，是因為遇到了一個同類。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李長庚抬起手，努力回憶。
「我想起來了，她……姓顧，從我手中逃脫的殘魂，只有她一個。」
李令歌無奈點頭，他到底是該說李長庚的記性差，還是該說李長庚謹慎呢。
顧念黎倒也算是在李長庚的腦海之中留下了一絲痕跡，只不過，這道痕跡很淺，淺到只有一個姓。
「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麼要獵殺他們？」
「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穿越者，把我們稱為土著，當作螻蟻，為了完成所謂的系統任務，就殘害無數性命，你們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李長庚話鋒一轉，「你是不是認為我會這麼想？」
李令歌：……
對方那一臉認真的模樣，他差一點就認真了。
緊接著，李長庚搖了搖頭。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那麼疾惡如仇，我只想要變強，當我發現你們每個人穿越者都有系統，我就找到了自己變強的道路。」
如此樸實無華的理由，李令歌根本無法反駁。
他們獵殺氣運之子，不也是為了變強嗎。
所以，誰也別指責誰，哪裡有什么正邪善惡之分。
「所以你今晚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你手中的龍雀劍。」
李長庚開門見山，對於自己的目的沒有絲毫的掩飾。
而當看到李令歌的表情之時，他便明白了——寶藏的事情李令歌也知道了。
與此同時，李令歌睫毛微微一顫，他突然好像明白了李長庚為什麼要現身了，為了那座寶藏。
所以說，寶藏之中有什麼東西，讓李長庚甚至不惜親自下場。
他突然想到了顧念黎的猜測，傳國玉璽就在寶藏之中。
「我憑什麼要給你？」
見他誤會，李長庚立即搖了搖頭。
「我並沒有搶奪的打算，我知道寶藏的入口在哪裡，我們可以合作。」
李令歌死死盯著李長庚的雙眸，半晌沒有回答。
對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反而讓他心中有些沒底了。
他現在最大的底牌便是眾生平等領域，哪怕李長庚再高的修為也都是虛無。
但是，眾生平等領域並不是萬能的，比如書院的老王八便可以無視領域的威力。
他在白天攻城的時候，當眾開啟過眾生平等領域，一直暗中觀察他的李長庚不可能不清楚。
即便如此，對方還是現身了。
可若是拒絕——
雖然他手中有地圖，想要獨自找到入口也不難。
問題是，入口已經被李長庚知道了，對方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我自己可以找到入口。」
「為表誠意，我可以告訴你入口在哪裡。」
李長庚望向高台處的龍椅，他一步步走向了高台。
望著李長庚的背影，李令歌的手放在了七星劍上，心中有一種想要偷襲的衝動。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一個活了五百年，不知道殺了多少穿越者的人，這種偷襲根本不可能得手。
很快，李長庚走到了龍椅旁，他的手掌放在了龍椅，而後推動龍椅旋轉。
下一刻，龍椅轉動，面向了正後方。
與此同時，地面微微震動，地板開裂出現一道巨大的縫隙。
李令歌不由得後退一步，而後震驚地望著眼前一幕。
沒想到，寶藏的入口就在聞人厚琮上早朝的大殿之中。
很快，一條向下的甬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向下不過一丈的距離，出現了一扇金色的大門，顯然想要進入寶藏沒有那麼容易。
那道金色大門上有一個『一』字的孔洞，而孔洞周圍是一圈圖文凹陷。
那個圖文凹陷他很清楚，正是龍雀劍劍柄的圖案。
龍雀劍是進入寶藏的鑰匙，只需要將龍雀劍插進去，就可以打開寶藏了……吧。
李令歌餘光瞥了一眼李長庚，如果真的這麼簡單，對方會這麼輕易地被入口展現在他的面前？
「你是怎麼知道龍雀劍在我手裡的？」
自從得到龍雀劍之後，他其實並沒有用過幾次。
畢竟之前有靈溪劍，後來又有七星劍，龍雀劍是一柄短劍，他用著實在不習慣。
李長庚目光灼灼地望著李令歌的手中的龍雀劍，開口解釋道。
「我遇到了一個叫做林瑤的女人，她告訴我龍雀劍的下落，我答應她一個條件。」
一聽到林瑤這個名字，李令歌一陣頭大。
最麻煩的兩個人，沒想到碰到了一起了。
「什麼條件？」
「抱歉，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交易，不能告訴你。」李長庚指向了金色大門，「請。」
李令歌並沒有立即拔出龍雀劍，而是想要開啟眾生平等領域試探一下。
然而，他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耳旁便傳來李長庚的提醒。
「我知道你有剝奪他人修為的手段，不過你可以先試試自己能不能打開那道門。」
李令歌握劍的手不自覺攥緊，自從見面之後，他就一直在被李長庚牽著鼻子走。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他的餘光看了一眼身後，如果這個時候開啟眾生平等領域，察覺到異常的姜離一定會衝進來。
但是凡人姜離，不僅無法幫忙，反而會成為他的負擔。
思量再三，李令歌拔出了龍雀劍。
他並沒有直接走進甬道，而是以真氣御劍，將龍雀劍插入了孔洞之中。
隨著龍雀劍轉頭，那扇金色大門沒有任何反應。
「你應該知道如何打開這道門吧。」
現在他終於理解李長庚口中所說的合作是什麼意思了，光有龍雀劍是不夠的，而李長庚手中掌握著另外開啟這道門所需要的東西。
李長庚走下高台，一步步走到了李令歌的面前。
「我若是說出了開啟這道門的方法，怎麼能保證你不會立即剝奪我的修為，然後殺了我呢？」
「好了，直接說你的條件吧。」
「很簡單，你我簽訂天道契約，今日不得對彼此出手。」
李令歌：？？？
天道契約，不得對彼此出手……
「那裡面的寶藏如何分？」
「各憑本事。」
說話間，半空之中一處凝聚出了一道金色文字的契約。
上邊蘊含著天道之力，如果簽下這份契約而不遵守，便會受到天罰。
李令歌仔細盯著那份契約，上邊的一條條內容，讓他直呼好傢夥。
他嚴重懷疑李長庚前世是個律師，因為契約上的內容非常嚴謹，沒有一絲可以鑽的漏洞。
比如，他不得剝奪李長庚的修為，雙方不得帶任何其他人進去。
同時，雙方也不得做出任何傷害彼此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
近一千字的契約，終於寫完了。
李令歌嘴角抽動，這份契約給了他安全感，又隱隱給了他一絲莫名的不安。
寫完契約，李長庚率先用精血在上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後契約之中飛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沒入其額頭。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李令歌沒有退縮的理由，因為天道契約的最後一條，他根本無法拒絕。
李令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很快，一道金色的光芒湧入了他的額頭，天道契約已經生效了。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李長庚沒有說話，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他拿著瓷瓶一步步走下了甬道。
李令歌站在原地並沒有動，天道契約之中寫著，李長庚絕不會搶奪龍雀劍，所以他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做什么小動作。
隨著白色瓷瓶拔開，瓶口傾瀉，其中湧出一股紅色的液體。
李令歌一眼就認出，那是精血。
伴隨著精血滴落在金色大門上，立即沿著金色門戶上的圖案溝槽流淌。
當精血填滿溝槽之後，李長庚手握龍雀劍，而後輕輕轉動。
「你應該知道，這是大夏留下的寶藏，所以想要開啟這座寶藏需要大夏皇室的精血。」
隨著一道機括聲響起，沉重的大門開了。
見狀，李令歌也不得不服氣，身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對方知道的辛密要遠比他多。
如果不是他恰巧獲得了龍雀劍，別說這份寶藏，他怕是連這道門都見不到。
夏朝皇室的後裔，或許也只有經歷過數百年時間流轉的李長庚能夠找到。
李長庚率先一步走出那扇門，示意沒有危險，而後轉頭看向李令歌。
「走吧。」
望著溫文爾雅的李長庚，李令歌恍惚間產生了一絲錯覺。
兩人自從見面之後，李長庚沒有釋放過一絲殺機，也始終都沒有出手的跡象。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專門獵殺穿越者，隱藏了幾百年的苟王。
反而像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那麼的隨和親切。
李令歌一步步走入甬道，只覺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同時，他也在思考著一會該如何去爭奪那枚傳國玉璽。
進了那扇金色的大門之後，李長庚朝伸手扔出了一個陣盤。
剎那間，一道紅色的屏障出現在了兩人身後。
渾身神經都繃緊的李令歌立即轉身：「你這是幹什麼？」
「這可沒有違背天道契約。」李長庚看向門外解釋道，「我總要防備一會有人衝進來吧。」
李令歌目光微眯，天道契約之中只說了兩人不得帶任何人進入寶藏。
他還想著，若是姜離自己衝進來，那就不算違背契約了。
沒想到，李長庚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並且做了準備。
那道屏障，哪怕是一品境也不可能打破。
顯然，李長庚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甬道之中，鑲嵌著一顆顆價值不菲的夜明珠，所以雖然深入地下，但是一路都很亮堂。
李長庚大踏步走在最前邊，好似絲毫不擔心這裡有什麼機關陷阱。
不多時，眼前再次出現一道石門。
李長庚揮手間，石門大開。
隨著石門打開，眼前豁然開朗。
眼前像是一處巨大的天然山洞，而就在山洞的最中心，有一處高台，上邊是那至尊之位。
龍岸上，擺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李令歌不由得呼吸一滯，傳國玉璽！
他的餘光看了一眼李長庚，只見李長庚依舊面色憑藉，仍是大踏步走在前面。
山洞之中的光線變得有些暗，高台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下方像是萬丈懸崖一般。
李令歌抬手揮出，一顆顆月光石被扔入黑暗之中。
很快，四周變得耀眼奪目。
他眯起眼睛看向了四周的一切，山洞之中是金山銀海。
山洞之中，一處處聳立的假山都是純金打造，而在假山的下方是一片銀光閃閃的銀子堆成的銀海。
此刻，通往至高之位的台階也被那些金色光芒所照亮。
兩人同時走上高台，依舊是李長庚走在前面，而李令歌不疾不徐地落後半步。
龍案旁，李長庚停下了腳步，而後朝著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令歌隔空御物，打開了盒子。
下一刻，一個雕琢精美的玉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散發著無上威嚴。
這一路行來，李令歌想了很多。
因為天道契約之中的最後一條便是李長庚不會與他爭奪傳國玉璽，除非他自願贈與。
他想過，或許寶藏之中沒有傳國玉璽。
又或者，傳國玉璽並不是李長庚真正想要的。
然而，當他真正地走進這裡之後，他發現這裡最珍貴的也就只有傳國玉璽了。
四周的金銀確實也很珍貴，但是這對於李長庚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吸引力。
起碼，沒有傳國玉璽的吸引力大。
「你連傳國玉璽都不要，你到底想要什麼？」
李長庚沒有說話，只是負手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見狀，李令歌俯身拿起了那枚穿過玉璽，頓時便感覺一股奇妙的力量湧入他的體內。
他的腦海之中閃過一道身著龍袍的偉岸身影，或許，這就是那位曾經一統天下的大奉皇帝。
緊接著，畫面不斷變化，很快便是烽煙四起，大奉亡了。
畫面消失，李令歌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這便是承載著大奉國運的傳國玉璽，現在它真真切切的在朕的手裡。』
李長庚徐徐開口道。
「我已經被困此方天地一百多年了。」
手握傳國玉璽的李令歌，自然能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長庚早已經踏入了聖境，不過卻始終無法飛升。
正如顧念黎所言，此方世界的靈氣在漸漸復甦，但是現在還根本不到飛升的地步。
所以，曾經顧念黎那個時代沒有聖境，現在他這個世界沒有飛升的仙人。
或許，再過五百年會有人飛升。
李長庚嘆息一聲，轉頭看向了李令歌。
「哪怕殺再多的穿越者，也無法擺脫桎梏，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話音剛落，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向了李令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