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見狀,忍不住開口奚落道:「回家了,還擺著個臉,你這是給誰看呢?」
南辰依舊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南意,壓低聲音對馮媛說自己要先去換衣服。馮媛輕點頷首。
隨後,他便起身,南意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惱怒。
南辰那冷若冰霜的目光如利刃般掃視著在場的眾人,沒有絲毫剛才對待馮媛時的半分溫柔,滿眼警告之意。
沒有絲毫停留,他大步流星地離開客廳,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外界傳聞南家父子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即便老爺子已經將位子傳給了南辰,這種狀況似乎也沒有絲毫改變。
在這座富麗堂皇的莊園裡,大大小小的房屋不下十處,南辰主要活動在主樓和副樓這兩座房屋之間。
在莊園裡,小到游泳館、健身房、K歌房、電影房,大到池塘、高爾夫球場、籃球足球場,應有盡有。
莊園的後方還倚靠著高聳的崇山。
在這些華麗的房屋之後的一處角落,與其他地方裝飾格格不入的房屋,那是南家的祠堂。
南辰以換衣服為藉口,筆直的跪在祠堂眾多牌位下,朝著某個方向狠狠地磕了三個頭。
從早晨的繼任儀式開始,南辰就一直沒有休息。此刻,他那冷峻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疲憊,眼角的淚花,不知是磕頭疼得,還是對母親的思念之情。
他用低低的嗓音輕輕說道:「母親,兒子如今已經成為盛世的總裁了,您開心嗎?」
南辰望著母親的靈牌,內心即使有萬分苦澀,但此時也消去大半。但他現在不管講多少話,都得不到母親的回應了。
南辰每次回到莊園,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這祠堂了,雙膝跪在地上陪母親待一會。似乎只有這樣,他才有了精神支柱。
起身時,他將手中的香插進香灰里,然後伸手輕輕拂去沈夢牌位上的灰塵。
頃刻間,他臉上的神情恢復了冷峻,轉身離去。
主樓客廳里
「換個衣服都要磨蹭半小時,來人,去喊少爺吃飯。」南意頤指氣使地命令著一旁的傭人。
話音未落,一身休閒裝的南辰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有了剛才的經驗,眾人不敢輕舉妄動,在原地站著沒動,注視著南辰的方向。
南辰面無表情地看著南意,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緩緩地向南意走去,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壓迫感,就像一隻正在覓食的獵豹,優雅而又致命。
終於,南辰走到了南意面前站定,高大的身軀籠罩住了南意,讓他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他低頭看著南意,聲音低沉而冰冷:"我的慶功宴,為何沈家的人都不在?"
南意抬頭看著南辰,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憤怒,但更多的是隱忍。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任何不滿或反抗,否則真的要做實南家父子不和這一事實了。
於是,他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這是南家家宴,怎會邀請沈家?"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字裡行間卻透露出對沈家的不屑和敵意,仿佛沈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然而,這種態度並沒有讓南辰滿意,反而讓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我問你話呢!為什麼沈家的人都不在?"南辰再次問道,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怒意。他的眼神如刀一般鋒利,直勾勾地盯著南意,仿佛要將他看穿。
南意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問題了,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我確實沒有邀請沈家參加這次家宴,因為這是南家內部的慶祝活動,只邀請了南家的親朋好友。"
聽到這話,南辰不再理會眾人,徑直離開,朝著地下車庫走去。
汽車引擎的轟鳴聲,響徹主樓客廳,震耳欲聾。
待車遠去,門口處,一個身影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公事公辦的語氣響起
「總裁特地交代,南家從爺爺那輩開始就一直是獨子,各位都是祖爺爺的兄弟分下來的親戚,並且在集團的職務都不低。安分守己,那便相安無事,如若越界……」
邊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譏諷聲打斷。
「你不過是一條狗罷了,張狂什麼!」
被人說成狗的邊上,依舊溫和,抬起手揮了揮。
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的保鏢,將剛才說話的女生架了起來。
邊上故作思考的模樣,一步步地靠近對方。
輕笑一聲後,邊上開口質問道「嘴這麼髒,你父母知道嗎?」
女生的父母也肯定在場,邊上環視一周,見一對夫婦要上前來,開口
「我這幫兄弟野蠻慣了,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們可別亂動,這要是傷著了,多不好!」
論親戚關係,在場的這群人跟南辰那可真是八竿子都打不著。叫他們過來,也無非就是想哄一哄老太太開心而已。
然而,這幾天他們卻在集團裡面倚仗著自己姓南,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以前南意在任的時候,還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現在南辰上台,在他眼中這些人就是一幫烏合之眾,必須要清除掉。
"那就請吧,各位!"旁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的客廳。
"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讓誰走!"南意怒不可遏地吼道,聲音在整個客廳里迴蕩不息。
此刻,南家莊園的主樓內瀰漫著一股緊張而壓抑的氣息,仿佛空氣都被凍結成冰,而劍拔弩張的氛圍則如同濃密的烏雲一般愈發沉重。
邊上的人靜靜地注視著南意,然後轉過頭對著其他人大聲說道:"我只是負責轉達總裁的意思,如果你們不想離開,那麼我們也可以選擇『請』你們出去,這樣一來,各位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話音剛落,他便輕輕地拍了拍手,緊接著,十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像潮水一樣從門口湧進客廳。
「夠了!」南意起身,朝著邊上大步走去,每一步都似乎踩在眾人的心上,他的言語含著怒氣,仿佛火山即將噴發。
「怎麼,我才卸任一天,我說的話就都不頂用了?」
「老爺子,南總說,您既然不顧及亡妻情面,他也定不會顧及您的情面。要是您不想在這住下去,您名下還有那麼多房產,去哪個都行。」
見南意想發火,馮媛雖已年逾古稀,但說話聲音卻如洪鐘一般,底氣十足,起身阻攔,開口:
「夠了!南意。」
然後朝向賓客的方向微微欠身,表示歉意,開口:
「今天是南家招待不周,還請各位見諒!」
聞此,眾人皆心領神會,此後這莊園要聽誰的,誰做主,已無需多言,便都自覺地離開了。
邊上朝著馮媛的方向點頭示意,以示尊敬。
「老夫人,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但這群人絕不能留。」
馮媛活了這麼多年,也早就看出這群人無一可用之才,說道:
「我知曉南辰的良苦用心,南辰身旁無人,你且追上去護他周全。」
「是。」
車隊駛出莊園,朝著城區南面疾馳而去。
一場鬧劇,就此落下帷幕。
莊園內,馮媛看向南意,厲聲道:「我是如何與你說的?」
宴會之前,馮媛讓南意去請沈家過來,可南意礙於面子並未前去。
「母親,我可是堂堂南家……」
馮媛起身,怒瞪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沈家並未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人家的女兒死在南家,你南意就虧欠沈家一輩子!」
南意伸手想去扶住身形搖晃的馮媛,卻被她一掌揮開。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說完,馮媛在傭人的攙扶下離開了。
南家莊園位於城北,沈家別墅在城南。一輛阿斯頓馬丁如閃電般在路上疾馳,不到半個小時,便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沈家別墅門口。
前來開門的是一個小傭人。
「南少爺。」
沈景聽到跑車的引擎聲時,就猜到了來人是南辰。除了南辰,還有誰會如此張狂地在沈家門口停車。
沈景起身朝門口走去,與剛進門的南辰撞了個正著,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南辰,你今日怎麼還來這兒?」
「陪二老吃飯!」
「你們南家沒準備宴會?」
「宴會吃不飽。」
「什麼?」
沈景懷疑自己聽錯了,堂堂南家少爺會吃不飽?
看到沈景眼底的震驚,南辰無奈,開口:
「舅舅,你能不能別這麼囉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