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舊日留影
「不，並不僅僅只是進入神通那麼簡單。」
陳謹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他能隱約感覺到，兩顆舍利子，大概等於讓他的身體直接修煉了三十三年！
雖然因為意識跟不上，修煉效果肯定會比真的修煉了三十三年要差不少，但這也足夠驚人。
而在第二十一年時，陳謹就跨過了神通的門檻。
接下來的十二年，他一路打磨，已將大日如來金剛身修煉到了一個極深的地步！
他輕輕抬手，頓時洶湧的火焰將他團團包圍，與此同時，大日法相自他身後浮現。
因為處在修煉室中的原因，他並沒有全力催使，但即便如此，依舊能感受到大日法相中蘊含的恐怖能量，比沒突破前，翻了起碼有十倍！
現在的大日法相，哪怕隨手催生的火焰，都能達到上萬攝氏度的高溫，若是全力施為，只怕能將方圓十幾里全部化作火海！
說是頃刻間覆滅一座小城鎮毫不誇張！
「此刻我大日法相全部催動的能量量級，只怕已經超過了八萬！」
「等到大日法相修煉圓滿，只怕能超過十萬！！！」
這個量級，已經是毫無懸念的巔峰搬山等級的輸出能量！
而由於，大日如來金剛身的超高品階，用其催發的大日神通，威力只會比巔峰搬山更強！
「而且，因為肉身的突破，讓我先天八卦和無極神通的能量量級，也有所增幅！」
在以前，陳謹的意念力量主要集中在神魂之中，但現在，他肉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能激發神通供能！
可以說，這次大日如來金剛身邁入神通境，對陳謹實力的提升是全方位的。
而不單單是能量量級。
「我的肉身強度，也有了大幅度提高！」
蘊意於靈的陽神修煉法，並不注重肉身，所以之前突破神通時，陳謹完美築基的身體，提升並不算特別大。
之後的修煉，對肉體的增幅也較少。
但蘊意於肉的肉身成佛法，卻讓他的肉體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陳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完美築基的潛力幾乎被全部激發了出來，現在他哪怕不動用任何神通，單靠肉體和真力，都足以壓制尋常搬山修士，起碼得靈階5級的搬山中期修士，才能與他匹敵！
而要是用這暴漲了許多倍的真力釋放滅神散手的話巔峰搬山硬接都得吃力！
「身體的恢復速度也增強了很多，雖然沒能達到傳聞中那些大巫滴血重生的地步，但也足夠驚人，哪怕是骨折傷勢，也能在幾小時內復原。」
這麼多的增強，已足以讓陳謹滿意。
但《大日如來金剛身》帶給他的驚喜，卻不止於此！
陳謹心念一動，大日法相自他身後飄出，來到了他的面前。
相較於突破前，這尊威嚴的法軀更加凝實，而且從背後多長出了一雙手臂。
如果僅僅多出一雙手臂戰鬥的話，那還算不得什麼，真正讓他震驚的是
「這多出來的手臂，能夠結印施法！施展我學過的神通武技！」
比如他的滅神散手，就能交由大日法相施展！
以大日法相那磅礴的力量，直接將滅神散手本就恐怖的威力再抬上了一個台階！而且還會附帶法相本身的火焰傷害！
「不愧是洪荒中的頂級傳承，這實在是.太變態了！」
與之相比，藍星上的那些高級傳承，無論是威力還是玄妙程度，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不知道我的先天無極神通，在邁入搬山後，會不會也發生類似的變化。」
陳謹很是期待。
就在這時，陳謹心中一動，感應到了什麼，推門而出。
門外，姜蕪正靜靜站在門口。
看到陳謹出現，他上下打量了其一眼，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驚喜之色。
「恭喜。」他道。
陳謹連忙抱拳：「多謝前輩護道之恩。」
姜蕪不在意地擺擺手：「這有什麼，你只閉關了十一天而已，說實話，我原本以為你起碼要待三個月。」
陳謹有些不好意思道：「倒是晚輩失職了。」
姜蕪笑道：「對你們這些天才來說，與其將時間花在防衛工作上，儘快提升實力才是正確的選擇。」
「這是一場長期的戰爭，人類在未來會需要你們的力量。」
陳謹也沒再矯情，不過這時，剛好有兩個搬山武者巡邏回來，在看到他時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情，但很快就笑著打了個招呼。
陳謹回禮，不過雖然兩人隱藏得很好，但陳謹還是感受到了他們的不服。
「要不要練練手？」姜蕪突然笑道。
「練手？」陳謹微愣。
「嗯，我們每晚都會交流一些武道經驗，建議你有空也來聽聽，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而既是交流經驗，有時興起自然免不了切磋一下。」
聞言，陳謹也明白了過來。
他的特權實在是太大，其他人心中難免會有怨言。
雖然沒有人會表現出來，但多少是個小隱患，姜蕪是想讓他通過一次戰鬥立威，讓眾人知道，他的天賦配得上他所獲得的特權。
陳謹微微思索後，抱拳道：「能得聽二位前輩論武，在下自然求之不得，不過晚輩剛剛突破，想先花些時間鞏固。」
「這是自然，」姜蕪點頭，「接下來幾天你繼續閉關就是，等你準備好後，在通訊器上聯繫我。」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
而陳謹則是重新回到了修煉室中。
其實藉助舍利子的神異，他現在已經不需要鞏固突破的修為了，至多花點時間熟悉一下暴漲的能量量級就行。
陳謹之所以推脫了幾天，是為了在第一時間探索洪荒。
若能早點找到蟲族的資料，也能儘早為華夏建立優勢，這事是拖不得的。
沒再猶豫，他發動古鑒進入了洪荒。
十幾日過去，通道內盤踞的淤泥似乎上涌了一些，但並不明顯，最多不過半米長短的距離。
這也印證了陳謹此前的猜測：大日法相雖然對這些淤泥物質有些許克製作用，卻做不到完全滅殺它們的活性。哪怕「身體」的大部分都被烈焰燒成了焦炭、灰燼，只要給它們足夠的時間，依然能夠恢復原狀。
陳謹不再多想，全力催動大日法相，再度開始對淤泥的清理工作。
在能量密度提高了數倍的烈火面前，淤泥迅速收縮化作焦炭，而與之前一樣，幾近透明的煙霧迅速占滿了狹窄的通道，鼻尖縈繞的惡臭也再難忽略，令人有些難以忍受。
不斷前進的陳謹只覺得眼前一花，無數人影便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熟悉的低笑聲與尖叫聲，熟悉的黑色霧氣與畸形肉團，以及最後如潮水一般不斷上涌的粘稠淤泥。
雜亂、破碎的畫面不斷在陳謹的眼前閃現，像是破損的錄像帶，正一遍又一遍地重播著為數不多還算完好的片段。
隨著畫面一次次的閃現，陳謹的視野內，那些盤踞在監天塔內的淤泥物質也越發清晰，並且在不斷向著他所在的方向靠近，似乎是想故技重施，再度以過去的影像為跳板將陳謹吞噬！
就在淤泥物質試圖蔓延而來的同時，陳謹的耳邊陡然響起了一聲宏大的佛音！
大日法相不僅可以輕鬆將那些淤泥物質燒毀，對於其造成的精神污染也具有一定的抗性！
兩條被熊熊烈焰所包裹的手臂自陳謹的身後延展而來，隨著火焰的燃燒，原本覆蓋在大日法相之上，妄圖將其吞沒的淤泥物質紛紛潰散、消融！
十根粗壯有力的手指彎曲成爪，燃燒著的大手一把抓破了陳謹眼前的朦朧煙霧，硬生生將陳謹那早已被淤泥物質占滿的「視野」撕裂！
有些昏沉的意識瞬間清醒！
陳謹猛地睜眼，卻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離開了通道。
不……不對！
不是離開了通道，而是還未從幻象中走出！
他下意識想要繼續調動體內的真力，施展大日法相，但是……沒用！
不僅是大日法相，其他神通也無法正常施展，就連體內的真力都感應得不是很真切，像是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真力徹底耗空，還未來得及恢復一樣。
「這……」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那詭異淤泥所創造的幻象已經如此強大，連具備神通之力的大日法相都無法奈何對方麼？
這念頭剛一升起，陳謹就發現了情況不對。
眼前的這段幻象與他之前遭遇的那兩次顯然有著極大的差別，其中最明顯的一處在於，在之前那兩次幻象中他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好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霧，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看得真切。
而這一次……陳謹甚至能夠看清不遠處一位修士所穿衣物的細節，連袖口處的花紋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目之所及，所有的修士都了無生息地倒在地上。
顯然，早已死去多時了。
而此刻的「自己」，恐怕也是這無數屍體中的一員。
陳謹心中想道。
就在他開始思考自己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幻覺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男一女的交談聲。
「伱那邊情況如何？」清澈如泉水一般的女聲悅耳而冷冽。
緊接著響起的男聲低沉渾厚，沉穩非常：「清理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找不到那些東西的源頭所在。」
「我這也一樣。」
女聲嘆了口氣，「發現倖存者了嗎？」
「都死了。」
「……猜到了，在這種等級的大劫面前，哪怕我們都是朝不保夕，更別提那些更加弱小的修士了。」
男聲似乎有些煩躁：「那些上宗強者到底在做什麼？再這麼繼續拖下去，我們遲早要死，他們也難保會有好下場！難不成他們還真以為自己能夠從這等規模的天災中倖免於難？」
「或許……」女聲幽幽道，「他們就是這麼認為的呢？」
「嗯？」
「據我所知，上宗強者已經全部匯聚到了最高的那座浮空城中，那座城市本就是最頂級的防禦法寶，再加上有那麼多強者坐鎮……說不定，真的能夠平安度過此次劫難。」
男聲似乎被這一消息震懾住了，半晌才顫抖著嗓音道：「他們……全都逃了？」
「說是占據地利，以備日後能有實力與敵人拼死一搏，但事實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分明。師弟，認清現實吧，我們就是一群炮灰而已。不想死的話，就儘早為自己找好後路吧。」
女聲安慰了同門一句，「走吧，最後再確認一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就該回上宗復命了。」
聲音落下後，周圍便陷入了寂靜之中。
數分鐘過去。
一道人影闖入了陳謹的視野。
是正在做最後巡查的那兩位修士之一！
陳謹心中一驚，儘管清楚這不過是幻象，是監天塔內部殘留的一些有關過去的影像，但出于謹慎，他還是閉上了眼睛，儘量收斂了神識。
漸漸地，陳謹感覺到有人靠近了自己。
一番檢查之後，清冽的女聲在近旁響起：「咦？道佛雙修的修者？所修佛法精妙絕倫，道法看不出來歷，但也極為不俗，不知是哪位上宗嫡傳……」
「可惜，雖然還殘留有一縷神識，但太過微弱，就算帶回去也很難救回來了。」
「師姐？怎麼了？」
「沒什麼，檢查完了就走吧。」
隨著女聲的逐漸遠離，陳謹眼前的畫面也晃動起來，像是耗盡了所有能量一般，緩慢消散。
陳謹站在熟悉的通道中，一時有些緩不過神。
「那是……末日前的一段影像？」
「可」
在最後時刻，他明明感覺到了那位女修和自己產生了某種聯動，對方甚至看出了自己的功法來歷！
這是什麼情況？自己穿越了時空？還是僅僅只是一場巧合？在十幾萬年前，也有個和自己類似的佛道雙修弟子？
一時間，陳謹心中湧出無數念頭。
在原地愣了好久，他才搖了搖頭不再糾結。
洪荒之地發生什麼都不足為奇，以他現在的修為實力，根本就沒有能力探究。
他轉而思考起那兩人的對話。
「照他們的意思，過去這裡曾發生過一場毀天滅地級的大災難，倖存修者十不存一，危機之下，那些有能力反抗的上宗強者全部躲進了浮空城中，只留下一些炮灰在外界活動。」
陳謹對那些上宗強者的選擇不置可否，他唯一感興趣的是，最後勝利的究竟是哪一方？
雖然從監天塔的現狀來看，顯然是修士一方慘敗……但誰又能確定那些上宗強者沒有自保的能力？
如果有的話，豈不是說明，他們現在依然生活在那所謂的浮空城中？
陳謹眼神閃爍。
若真如此，那這個情報的意義可就無比重大了！
一方可能從末日之前延續到現在的強大勢力！
傳承從未斷絕過的那種！
他們所了解的隱秘，絕對數不勝數！
陳謹深吸一口氣，將紛涌的心緒盡數壓下。
這些事情距離他還太遙遠，就算想得再多也不過是空中樓閣，可望而不可即。
與其耗費心力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多放兩把火，早點把這些麻煩的淤泥清理掉。
有了之前的經驗，陳謹確定在《大日如來金剛身》邁入神通之後，淤泥所帶來的精神污染對他雖然還有些影響，但已經不會致命了。
所以，他便放開手腳，安心做起了洪荒縱火犯。
不過由於此地的淤泥實在太多，就算陳謹有大日法相保駕護航，在清理過程中還是因精神污染過於嚴重，被古鑒切斷了三次通道。
第四次主動傳送回來以後，陳謹一鼓作氣，將剩下的幾百米淤泥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至此，陳謹終於是來到了存放能源的地下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