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迷霧重重
范晉心裡驚疑不定,下晌那說話扭里扭氣的姑娘就是這王姑娘?她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范晉想不明白,但他跟這王姑娘有說有笑?那看見的人是眼神不好吧!
「回大人,學生今兒申正左右確實是在月牙亭,因學生今兒下了學漫步在臨江畔一時文思泉湧,所以便乾脆到月牙亭把所思作出來,寫得正投入呢,就有一個姑娘突然進了亭子來和學生搭話,學生壓根就不認識她,男女大防,學生便趕緊離開了,前後壓根就不超過一盞茶(十分鐘),還請大人明鑑!」
成知府便提傳那證人上堂,「你今兒看見的,可是這范秀才?」
那婦人先給成知府磕頭見禮,隨後看了范晉一眼,忙點頭道:「就是這范秀才!小婦人每日都在臨江畔橋下洗衣裳,這范秀才每日早晚都要打臨江畔走過的,這般俊秀又文氣的秀才老爺,小婦人自然多關注了些!
今兒下午,小婦人就看見范秀才進了月牙亭,垂著頭在寫著什麼,不一會兒,就有個年輕姑娘進了亭子坐在了范秀才對面,小婦人遠遠瞧著他們有說有應的,那姑娘還露著笑呢!
小婦人也就洗了兩件衣裳的功夫,再抬頭看的時候,那亭子裡就沒有人了,等小婦人把下剩的衣裳都洗完,挑著回家去,經過月牙亭,就見岸邊圍滿了人,說是有人死在了江里,小婦人湊近一看,那撈上來的姑娘正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姑娘呢!」
這大嫂子說得這般有板有眼的,范晉也不好說她眼神不好使。
但不得不為自己正名。
「大人,學生真不認識那王姑娘,那姑娘突然進來跟學生搭話,學生就立馬起身離去了,然後便直接回了家,在書房繼續作文章,學生的書童和家裡的老僕還有婆子都可以替學生作證的!」
八方待自家公子話音落就立馬開口道:「大人,小的可以作證,我家公子說得都是真的啊!」
先前那婦人卻道:「你是他的書童,自然是替你家公子說話的!」
又對著成知府哭起冤來,「大人,您可一定要替民婦的女兒申冤做主啊!她死的慘啊!」
「肅靜!」成知府一拍驚堂木,喝止了婦人的哭嚷。
又讓衙差立馬走一趟,將范晉說的老僕和婆子都傳來。
不多時,老僕和婆子便來了,一得成知府問,便立馬說來。
范晉是約莫戌時初的時候進的家門,回了家就一直在書房用功,沒再出去過……
而從月牙亭離開,到桂花巷的路程要兩刻鐘(半個小時)。
根據仵作驗屍的結果,王姑娘死亡的時辰就是在申正(四點)和戌時初(五點)之間。
也就是說范晉離開月牙亭之後王姑娘就死了。
作證范晉是在戌時初左右進家門的證人是范晉的僕人,焉知證詞能不能作真。
便是能,也有可能范晉是殺了人再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那倒也對的上……
但成知府叫衙差反覆試驗過,平日裡身強力壯腿腳快的崔捕頭,從月牙亭到桂花巷范宅,用最快的速度,也用了兩盞半茶左右(二十五分鐘)。
范秀才一個文縐縐的讀書人,能比崔捕頭這習武之人更快?
就在這時,有桂花巷的住戶前來作證,范秀才每日清晨便會出門跑步,他每日都能看見,這范秀才跑得極快。
這一作證,說明了范秀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他每天晨跑,跑步的速度能比同崔捕頭,也不是難事。
所以,殺人者就是范晉?
范晉頭疼,「大人,我的書童是同我一起進的家門,我能跑這麼快,他能嗎?」
八方搖頭如搗蒜,「大人,小的跑不快的。」
成知府便問那證人,范秀才每早跑步的時候這書童可有一起跑?
證人搖頭說沒有。
那原告婦人就再度嚷道:「這老僕和婆子都是范秀才的人,都聽他的,他說是一起回來的就一起回來的?說不得這書童是過後再回去的呢!」
成知府便問范晉可還有人能為他主僕二人做證。
范晉搖頭,也是這麼湊巧,他倆回家這一路上,竟都沒遇見什麼人。
主要是他一路都惡寒今兒怎麼遇見這拐里拐氣的姑娘,沒怎麼注意這些。
八方卻腦中一激靈,突然想起什麼來。
「大人,小的想起來了!小的和公子在經過貓眼胡同口時,有個半大小子在胡同口遛狗玩,他看見我們的!」
成知府神色一振,忙即讓崔捕頭親自去貓眼胡同,將這小子帶來。
等待的期間,成知府去後頭淨手去了,堂中范晉他們也由衙差帶著去淨個手如個廁的,短暫的休堂一二。
須臾之後,再次升堂。
成知府問新加進來的證人,「洪娃子,今兒下午你可有見過這二人?」
那洪娃子約莫八九歲,已是能曉事的年紀了,這也是成知府容他上堂的原因,這般年歲,說得話也能做得數了。
當下,那洪娃子好奇的朝范晉和八方看來,看看范晉,又看看八方,最後對著成知府一臉認真道:「大人,小子見過他!」
說著話,手指指的卻是八方。
八方忙道:「你看見我了對不對?還有我家公子,和我一起的,你看見了沒?」
洪娃子搖頭,臉上還有疑惑,「我只看見了你啊,你不是一個人走著嗎?」
八方急了,「我跟我家公子一起的,你都看見我了,怎麼可能沒看見我家公子!」
那原告婦人又跳了出來,「小孩子可不會撒謊!這麼說,這書童就是一個人後回去的,這范秀才殺了我女兒然後跑步先趕回了家,好讓家中老僕和婆子作證他那個點回的家根本沒有殺人的機會!
大人,殺了我女兒的就是他,您一定明察啊!」
八方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又急又悔,這洪娃子是他說出來的證人,哪裡想到他上了堂說的話卻對公子更不利了!
他想不通這洪娃子為何說謊,都看見他了,怎麼可能沒看見他家公子!
范晉也是被這一出出的給弄得七上八下的,這案子,真是處處透著詭異,明顯對他不利。
難道有人故意在暗中針對他?
誰啊?
針對錯人了吧!
他一個院試考倒數的秀才,還能妨礙到誰的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