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毒嘴
「哪來的江湖騙子,在這裡信口雌黃,你懂堪輿風水嗎?你學過正宗道法玄學嗎?」長清大師也急了。
柳家老小都呆傻住了。
而柳時祐早已經被徐山山氣得沒脾氣了,他顫聲道:「徐山山,你嘴是抹過毒的嗎?之前說我們柳家輕則流放,重則才滅族,可現在我們柳家卻一個活口都不留了,你是活閻羅啊這麼狠!」
徐山山也很無奈:「本來還有輕重之選,可他將那些晦物挖了出來,直接就等同投毒進你們的吃食中,加快你們滅亡的速度。」
她瞥了一眼長清大師。
而長清大師哪能承受這般侮辱。
「你胡言亂語!」長清大師當場便向呆怔的柳父控訴:「你們若不信老夫,老夫便不管你們這攤禍事了,你們給的銀錢,老夫也分文不收!」
柳父立即回過神來,他趕忙歉意道:「不、不是的,這人所說的話我們根本就不信,長清大師切莫見怪。」
說完,他又轉過頭對柳時祐嚴厲道:「時祐,你哪找來的女騙子?趕緊將人攆走。」
他為難道:「爹,她……可能不是騙子。」
「什麼?」
柳時祐趕緊將柳父拉到了一邊,柳母也湊了過來,聽他將卻邪山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只見柳父聽完驚疑:「她當真算出天狗食日了?還有,你確定那個人是隴東的霍老將軍?」
「我又不是傻的,再說他帶著軍隊……還有那一口隨身攜帶的黑棺,哪能作假。」柳時祐對他老爹翻了個白眼。
柳父思忖衡量半晌,才一臉擔憂又不失禮貌地問道:「長清大師,咱們柳家今後真不會有事了?」
長清大師鐵齒道:「當然!你若不信,儘管往後看吧。」
徐山山則往後看向柳母,只見她頭頂白霧中有黑電閃爍,面相隱有晦暗的衰氣。
她道:「不必今後了,柳夫人,你今日時運最低,恐有重大錢財方面的損失,異卦,死灰復燃,五行在火,最好立刻回房,一盞茶的時間應驗。」
柳母呆住。
「是嗎?」
她咽了咽唾沫,沒主意地看向柳父、柳時祐他們。
「我、我信是不信?」
剛才他們父子倆的私聊她也聽見了,兒子說這小姑娘有些真本事,可問題是她也信長清大師啊。
柳時祐心臟狂跳,他可是見識過徐山山預言的時間有多準的。
「娘,你趕緊回房啊。」
「哦,那我……」
柳家長子在這期間一直盯著徐山山,越看越眼熟,越看越驚訝:「我認得你,你是徐山山!」
不怪他認這麼久,主要不管是穿衣打扮,還是氣質面貌方面全然不像同一個人了。
他一把抓住柳母:「母親,別信她,她才是真正的神棍,之前你與父親外出,便是她仗著神算子的名號來咱們柳府騙錢,現在她竟還敢再來!我定要報官將她抓拿,只當為民除害了。」
「哥,先等一下。」
「你是不是傻啊,她什麼德行,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
這時柳父也冷下臉,道:「時祐,你大哥說的是真的嗎?」
柳時祐自然不能騙他爹,只能強行給他們解釋:「她以前是騙子,可現在她不行騙了,她打算憑真本事賺錢。」
柳父、柳母、柳大哥:「……」
長清大師也樂了。
「原來只需要改過自新就能漲本事啊,貧道受教受教。」
就在他們為報官、不報官拉扯間,突然不知打哪飄來一股木頭燒著的焦臭味道。
柳母嗅了嗅,奇怪:「什麼味道?」
他們似還聽到外面奔走鬧哄哄的聲音,疑惑間,一個大丫鬟慌亂拎著裙擺就沖了進來,她一臉著急忙慌道:「不好了夫人,您臥室著火了。」
「著、著火了?!」
柳母慌忙衝過去,其它人自然也一道跟著。
等他們趕到怡蘭院,看著已經完全燃燒起來的房子,柳母兩眼一黑,險些軟攤在了地上。
「我一輩子的積蓄啊……」
她的嫁妝、商鋪店面帳本、房契、地契……還有這些年攢下的銀票首飾,沒了,都沒了,她欲哭無淚。
「夫人!」
「母親!」
柳父與柳家兩兄弟忙手忙腳將她扶起來,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柳大哥看向徐山山,恨聲道:「是不是你做的?!」
他並不信是她算得准,只覺得肯定是她找人放的火。
徐山山視線對上柳大哥,漆黑的眸子如深淵般無底。
「你經營了一間地下賭坊吧,今日災星臨頭,午時三刻若不閉門,必出人命,你不僅要賠出一半身家,還會惹上官司。」
柳大哥徒然僵住了。
之前聽她說柳母時,他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當她對他算命時,一種無法形容的悚然油然而生。
他腳不自覺想挪動,但是方才他說了些什麼,他不要臉的嗎?
不,是假的,她說的一定是假的!
「哥,你還不去?趕緊啊!」
柳時祐經歷過柳母一事後,急得都想以下犯上一腳將他踹出門了。
他經營地下賭場的事他跟柳父都不知道,但聽徐山山說出後柳大哥那被雷劈中的表情,誰能猜不到他那叫「做賊心虛」。
「我……不去。」
他用盡最後的驕傲堅信徐山山是個騙子。
離午時三刻只剩半個時辰不到,柳父面對這種種突發緊急事情,只覺頭痛欲裂,他只能將一旁直冒冷汗的長清大師拎出來審判一番。
「你不是說,麻煩已經解決了嗎?」
「可前兩日,不、不是風平浪靜了嗎?」長清大師試圖狡辯。
柳父忍怒道:「那現在呢?我家都起火了,你該怎麼解釋?」
「定然是還有些余煞沒清理乾淨,我再好好算一下……」
長清大師剛要拿出吃飯的傢伙,卻驀然看見徐山山正盯著他瞧,那平靜又幽深的眼神簡直令他毛骨悚然。
他臉白了,人抖得不像話。
鑑於她說誰誰倒霉,長清大師立即慌神抬手:「等等,你這女娃嘴巴肯定抹了毒,老夫不要聽你說,你千萬別給我算命。」
於是徐山山看向了柳父,只見在商界如同雄鷹一般的柳父,臉一白,也抖了起來。
「老……」老夫也免了吧。
徐山山直接出聲打斷了他:「柳老爺,謝家那邊是不是送給了你們柳家什麼特殊的物件叫你隨身攜帶?」
他長吸一口氣,臉色瞬間嚴肅起來。
他與柳時祐對視一眼,卻見他點頭。
柳父猶豫再三,便屏退了所有下人,並讓人將長清大師「送」到了房中暫時關押了起來。
「你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我說過,有人正準備對你們柳家行滅族之事,但萬事俱備,卻只欠東風。」
「東風是什麼?」他心下一驚,雖然不信謝家會害他柳家,但偏偏這個小姑娘一說一個準,叫人心底怪忐忑的。
徐山山暫時不表,只道:「那樣東西可否借我一看呢?」
柳父想著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便掏出了一串潤澤不枯的烏木珠子。
徐山山掏出一塊帕子,將其包住後方接過。
柳老爺見她這般優雅又不失精緻講究的動作,頓時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難道這玩意兒碰了會倒霉,或者中毒?完了,他這麼久一直揣帶在身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