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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點都不奇怪

2024-09-24 16:49:11 作者: 溫流
  在謝無爭看來,秦灼是帝師唯一的女弟子,又自小同晏傾在一起,比旁人學識更廣、懂得多這並不奇怪。

  可她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在渙州的時候就能奪一州之權,號令兵馬去收盤龍谷那麼大個爛攤子,來了京城之後,入宮在御前說的那一番言行也是驚人之舉,這次秉燭夜談更是句句言明利害,甚至能將他心中所思所想以及憂慮之事全都攤開來講。

  秦灼這個人,好像每一次都能帶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秦灼聽他這樣問,卻很是無奈,心道:我早就說過有前生經歷,你沒當回事啊?

  無爭坐在對面,一直看著她,眸色清澈如水。

  秦灼不得不給他編一個像樣些的由頭,沉吟了片刻,才開口問:「你知道我同晏傾以前有婚約那事吧?」

  謝無爭點頭,「……知道。」

  秦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裝作有些悵然的模樣,「我小時候,看晏傾學什麼就跟著學什麼,他會的東西我也得會,其中幾樣還挺有天賦……」

  「孤雲他……算了。」謝無爭有點聽不下去,連忙開口結束話題,「這樣說來,你學的廣會的多都是因為他,那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畢竟晏孤雲自己就是個能為了阻止安王叛軍攻打渙州,想出水淹盤龍谷親自去把安王弄死,為替他扛罪名,把事情鬧大敢去敲登聞鼓滾刀床受杖刑的人。

  這樣和這麼個狠人一同長大的姑娘,肯定也不會是碌碌之輩。

  秦灼微微一頓,心道:這就算了?怎麼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我還沒編完呢!

  沒等她開口,謝無爭又道:「阿灼今夜說的話,我回去之後一定細細思量,眼下天都快亮了,我先回去,改日再會。」

  「行,反正你這禁足也禁不了幾天了,到時候咱們光明正大地坐下來談,也不必摸黑翻窗這麼麻煩。」秦灼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鬧了這么半宿,的確快天亮了。

  無爭是穿著夜行衣來的,再不走容易暴露行蹤。

  「好,那我先回了。」謝無爭說著,便起身翻窗而出。

  他到了窗外,才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回頭道:「孤雲他身子還不大好,還得勞煩阿灼多照看他。」

  秦灼剛起身想送送他,聞言,只能抬手抱拳做行禮狀,無奈道:「遵命。」

  再怎麼著,她也不能讓晏傾死在西和院裡啊?

  也不知道無爭整天都在擔心些什麼,這是怕她懷恨在心,半夜氣醒了翻窗進晏傾那屋把人掐死嗎?

  謝無爭站在窗外,拱手朝她還了一禮,隨後就飛身躍上了屋檐,沒入了夜色之中。

  秦灼在窗邊站了好一會兒,目光落在對面那屋,那處一直黑漆漆的,什麼都瞧不見。

  也不知道晏傾睡了沒?

  她本來想去問問他有沒有被那些黑衣人傷到哪裡,轉頭一想這廝自己都不吭聲,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而且這兩天花辭樹都不來了,今日她出府去,這廝也在外頭逗留了大半日,想來至少好了大半死不了,不用人管了。

  秦灼這樣一想,就不去了,轉身回裡屋,躺在了榻上。

  這大半夜的,又是動手,又是動口,還怪累人的。


  她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採薇和杜鵑進屋為她梳洗的時候,秦懷山一直在她門口走來走去。

  秦灼拿了根玉簪隨手把長發挽起就走了出去,倚在門上,含笑問道:「您這是做什麼呢,爹爹?」

  秦懷山一看她笑,心情越發複雜,「你還問我做什麼,昨日院裡出了那麼大的事,你就自己動手處置了,讓我就那麼睡著?」

  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傷顏面。

  但他著實擔心自家女兒不知輕重,再惹出滔天大禍來。

  秦灼老老實實地聽他說,末了,問一句,「那爹爹的意思是,下次再有這種事,我得把您叫起來在旁邊看著?」

  秦懷山頓時:「……」

  「其實我昨夜也這樣想過的。」秦灼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玉簪,徐徐道:「可晏傾讓我不要這樣做,您要不說說他去?」

  反正秦懷山也不會去說晏傾,把事往那廝身上推,什麼事都不會有。

  果然,秦懷山就是無奈地抬手點了一下秦灼的額頭,說了一句,「你啊。」

  秦灼捂著額頭裝乖,「真不是我。」

  秦懷山往晏傾那屋看了一眼,「也就是現下晏傾不在府中,否則我真得去說他兩句,到時候看你這瞎話怎麼繼續往下說。」

  秦灼聞言,不由得有些驚詫:「他又出去了?」連二連三地受傷,剛好一點就亂跑,這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晏傾這麼造啊!

  「是啊,一大早就出去了,同我說過一聲。」秦懷山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忽然問她:「你是不是跟他提銀子了?」

  秦灼張口就說:「沒有的事。」

  秦懷山當場戳穿了她,「還沒有,昨兒一康和二泰都看見了,悄悄來同我說的時候,還講了句:大小姐以前一定過了很多苦日子,才這般看重銀錢。」

  一康和二泰是秦懷山的小廝,西和院裡除了杜鵑和採薇也就他倆了,昨兒也不知道縮在哪個角落裡聽到了秦灼和晏傾說話。

  秦灼頓時:「……」

  她更緊張的是,那兩個小廝沒聽見她跟晏傾說「通房公子」的事吧?

  這要是被爹爹知道……八成要念上五百遍清心經拉她回正途。

  「阿灼。」秦懷山一臉正色地喊她。

  秦灼心道:爹爹真的知道了?要同我說這個了?

  秦懷山語重心長地同她說:「就算你心裡還有些怨晏傾退婚的事,你也不能趁著他傷著病著的時候這樣為難人家,婚事不成情義在,咱們救了人就救到底,半途趁機報復解恨算怎麼回事?」

  秦灼忐忑不安地聽完,發現沒有自己擔心的那回事,連忙鬆了一口氣,應下了:「好好好,爹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爹爹的。」

  這話說的,乖順的不行。

  秦懷山卻還有些不放心,還想再說些什麼,一康和二泰從外頭捧了兩個木匣子進來,「二爺,大小姐,有位姓顧的公子派人送了這些過來,說是給大小姐的。」

  「顧長安又在搞什麼?」秦灼昨夜見他沒回來就覺著這傢伙可能要搞事,這會兒瞧見小廝捧了木匣子來,伸手打開一看。


  一康拿的那個,匣子裡裝著一副紅寶石頭飾,同色腰鏈與瓔珞、釵環一應俱全,珠光寶氣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二泰拿的那個,裡頭放著一張疊好的宣紙,是一套淡金色衣衫,明艷如火的顏色。

  秦灼拿起那張紙,展開掃了一眼,是顧長安的字跡,龍飛鳳舞地寫著:跟本公子站在一起,至少要穿金戴玉。

  她都被把宣紙揉成一團,一下又一下子捏著,這要是公子爺站在這,她最少得讓他把這團紙吃下去。

  穿金戴玉沒什麼不好,但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秦懷山看她又好氣又好笑的,忍不住問:「是長安送的嗎?他忽然搞這一出做什麼?」

  「他想讓我幫他一個忙,又嫌我平日裡穿的太隨意,會丟他的臉。」秦灼隨口扯了一句,抬手示意一康和二泰,「把東西送到我屋子裡去吧。」

  「是,大小姐。」兩個小廝把東西捧進了屋。

  秦懷山站在邊上,憋了好一會兒,才問出一句,「他讓你幫什麼忙,要穿這樣招眼的衣裳、帶這樣貴重的頭飾,這不會一出門就招劫匪來搶吧?」

  「爹爹放心,一般的劫匪都打不過我。」秦灼說著,轉身往屋裡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知怎麼的,忽然很是懷念前世那個雖然貪得不行,但腦子、審美都很好的顧有。

  真是上輩子欠了顧公子金山銀山,才要這樣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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