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當然有？
江安握住拳頭，倏地一下就把一瓶兒防狼劑推到於陽的眼前。什麼叫「當然能」「當然有」？於陽他何時擁有如此特權以及本事了？
她說：「你知不知道，樓上那個人物……今晚一直敲我的門？你竟然能開我的家門！你怎麼能這樣？這很危險！我家的密碼怎麼就泄露出來了？」
「什麼？樓上的人，今晚敲你的門！」
「這是重點麼？重點是，你怎麼能開我家的門呢？」
「樓上那人……」
「別提他了！說不定你開門的時候，他已經竊取了我的密碼……不行，我必須立刻馬上換房子，馬上搬家！」
江安顛顛地，滿腦袋轉，在客廳里找自己的手機，上網看房子。
而醫生朋友，早自覺地去診治木欣，沒把救人的功夫耽誤來看兩人吵架。
一會兒，醫生出來，江安的新房子還沒找著呢。
「江安……木小姐沒問題，給她服了藥，多喝水，多排尿，休息一晚，明天就沒事了。」醫生的話溫潤如玉，卻沒能打斷江安的專注。
「江安，告辭了！」醫生故意把臉湊到江安的手機屏幕前。
江安方才看到藍方序俊臉上的神情，那是極富有揶揄味道的一張臉。江安問：「可以了嗎？這麼快？不用觀察一下……」
這麼呆，可不像她平常！
藍方序拍拍江安的肩膀：「沒事！別擔心。很快就好。」
江安依然帶著半分緩慢：「哦……謝謝你。」
藍方序笑，看江安手機屏幕上那一堆堆的房產推薦GG，他說：「你打算怎麼謝我？」
江安問：「你想我怎麼謝你？」
藍方序瞟著於陽的神色，大膽地把江安圈過來，對她笑得迷離：「以後告訴你。人情，你先欠著！」
江安扭扭脖子，說：「好像……不該是我欠你……今天的帳，應該算在於陽頭上。」
「哈哈！是嗎？」藍方序眯著眼看江安，「我只認你！是你請我來的。不過，你非要算在他頭上，我也可以認。不過，該以個什麼名目來轉移這分帳？」
「我給你就是，話那麼多……這不像你了。」於陽拉過藍方序，讓他離江安遠一點。
那意思是，他可以趕緊地走了。
藍方序杵立不動，看著於陽。
江安說：「趕明天，我就讓我們老闆寫個欠條，我親自給您送來……」
「嗯！就寫……於陽自願將名下紫檀木的美人木雕交付給藍方序，用作今晚出診的報酬。」藍方序說。
江安眨眨眼睛，那美人兒木雕，於陽寶貝得啥樣似的，還是不要了吧！
藍方序說：「這個不成，換一樣也成……寫將他的辦公室大秘轉給我！」
「你今晚話太多，你可以走了！診費嘛……看明天木小姐的反饋再說……」於陽推搡著藍方序，幾下子就把他趕了出去，並狠狠地關上了門。
「魚羊——鮮兒！你過河拆橋……你……」藍方序的聲音迴響在門外的走廊里，無比清亮。
這許多年沒人敢喊於陽「魚羊——鮮兒」了！江安摸摸腦袋，趕回臥室去看木欣。
木欣吃了藥，正發汗，昏昏地睡著，臉色慢慢正常了。
江安望著木欣，她其實很理解木欣的不容易。不過，這是造了什麼孽？要翻紅就真的這麼難？值得她拿身體這麼作賤？既然鐵了心作踐，那又為何突然醒悟，中途反悔？
半晌，江安重新走回客廳。
於陽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用的居然是江安年前新買的紫砂杯。
「祖宗！你還真識貨，這紫砂套件兒打買回來，我還一次沒用過。你是怎麼找到的？我的家裡，你就那麼熟？」江安坐下來，徹頭徹尾地反問。
於陽摩挲著手中的杯子，贊道:「你選杯子的眼光，真不錯。」
江安看著於陽手裡的紫砂杯，說：「你要喜歡，你手裡這隻，就送給你了！你待會兒走的時候，我給你打包，你把它帶走。」
於陽慢慢湊過來，盯著江安的臉。
江安謹惕地看著他。
於陽的臉在江安眼前放大。
江安的眼皮抖了好幾抖，她似乎不該這麼深夜嫌棄老闆用過的杯子，這樣直接似乎太不給面子，她似乎真是被木欣的事情給氣糊塗了！
「你……你……還要喝水嗎？我……我……給你倒！」江安說話，開始變得很有策略。
於陽臉上浮出一絲怪笑：「這是……我還喝不喝水的問題？」
江安的臉皮也開始緊張，於陽實在離她太近了！她今晚，好歹也是喝過了幾杯小酒，雖然酒氣還不足以使她失去方略。
於陽的手指在江安面前勾魂攝魄般延伸，在江安看來，那就是它主人蠢蠢欲動的信號。
蠢蠢欲動？於陽蠢蠢欲動的是什麼？
江安的想法，實實在在把自己嚇了一跳！或許是因為，她此刻只著了浴袍，松分的衣著讓她有了不該有的瞎想。
是的。
她活了二十七八歲，眼前又正是那麼一個二十八九歲的血氣雄性……她似乎很難掩蓋自己某時某刻突然會想和他親近的齷齪本性。
江安艱難地抿住嘴唇，以眼神盯著面前的人，她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失態，不能失態！
於陽的手指越來越近，似乎已貼近了江安的臉頰。
江安的心臟狂跳。不行！不行！
於陽嘩啦一下子，撤掉江安的干發帽，那濕漉漉的頭髮立即鋪散開了。
江安趕緊甩了甩頭髮，清醒要緊，要緊。
於陽的手指往下，伸向江安的浴袍領口。
江安嘩啦地護住，警戒地瞪著於陽。
於陽勾勾嘴唇：「你渾身的泡泡味兒……你知不知道？」
江安依然捂住自己的浴袍口子。
於陽臉上開始有了嫌棄，他問：「你有多忙，洗澡未遂？還衣衫不整滿是泡泡……今晚，來你家裡的，除了木欣，還有別的男人。」
別的男人……
呵呵！
江安瞪眼，站起來比劃：「什麼？我這樣子很衣衫不整嘛？明明就是嚴嚴實實！舒志燁是好心救人，碰巧來的。藍方序是醫生，我請來的。反倒是你，不請自來……」
於陽看著她。
江安只有繼續解釋，說：「我正在洗頭髮、泡澡……樓上那個就來敲門……然後，你們不就陸續都來了……你看，我頭髮上的泡泡已經因為等待太久，而熄滅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