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慘案驚世
就在趙升為追尋九冥塔的下落,初步接觸雲霧趙氏的時候,遠在十六恆年之外的中州修仙界正被一件驚天動地的滅門慘案,弄得人心惶惶。
十天前,中州各大宗門和修仙世家全都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人人自危,在得知鬼神宗被滿門屠戮殆盡之後,所有勢力紛紛派出最精銳的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趕赴天葬原,只為取得第一手情報。
數天之後,仙器宗,原始魔宗,太上感應宗,趙氏中宗,丹鼎派等等頂尖大勢力,先後獲得確切情報,完全確認了鬼神宗已遭滅門的事情。
這一驚世駭俗的滅門慘案,頓時以光速傳遍整個中州修仙界,並迅速擴散向西荒北寒海外等等外域。
平靜了幾百年的天柱界,再次因為此事一時間變得風起雲湧,氛圍極度緊張。
眾多金丹真人,乃至元嬰老祖紛紛緊急出關,一反常態的頻繁外出「訪友」
與此同時,中州各宗山門緊急開啟山門大陣,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丹鼎和仙器宗兩家更是對外宣布封山百年,不見外客。
這兩家毗鄰天葬原,當然更加害怕那個神秘而恐怖的「滅門兇手」找上門來。
就在中州各宗如臨大敵,竭力猜測「兇手」身份之時,這一日,山中城的城主府里卻突然傳出一陣狂笑聲。
笑聲如雷鳴,轉瞬間傳遍全城,並在上空反覆迴蕩!
城中的一眾趙氏高層聽見這個笑聲,無不驚疑不定,不知鼎山老祖宗為何無故發笑?
然而下一刻,一些腦袋靈光之人很快想到了最近轟動中州的鬼神宗滅門慘案,頓時靈光一現,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大秘密!!
「莫非.出手滅了鬼神宗滿門的竟是我們趙氏?!!」
幾乎同一時間,眾多「聰明人」腦海里忽然生出一個極為相似的想法。
有兩個心急的金丹真人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當即遁光飛入城主府,匆匆前往老祖洞府拜謁。
只可惜他們晚了一步,趙鼎山已然從洞府里悄然離去,暫時去向成迷!
此刻無人察覺到,一道黃色遁光正在穿越九重雲海,風馳電掣的飛向天柱山巔的飛升台。
不久後,趙鼎山駕馭遁光,匆匆飛到縹緲空曠的飛升台外,卻被外面的防禦大陣擋在了外面。
望著前方深邃漆黑,殺機重重的「平靜」虛空,趙鼎山心頭喜意漸消,眉頭緩緩皺起,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妙。
正在他猶豫不決要不要開口喊人的時候,前方虛空陡然浮現大片斑斕星光,繼而一條光華暗淡的狹窄光路從星光深處延伸過來,曲曲折折的直抵他的腳下。
看到這一幕,趙鼎山眉頭皺的更緊,神情十分陰沉。
「哈哈,鼎山老哥,好久不見!今天你怎麼捨得走出山中城,飛到飛升台來了!來之前也不提前知會一聲,也好讓貧道恭候大駕!」
隨著一道如沐春風般的清音響起,一位仙風道骨的長須老道從光路盡頭走來。
僅僅幾步走過,此人便來到趙鼎山對面不遠處,一臉笑吟吟的直視過來。
趙鼎山瞳孔微縮,神色略顯忌憚。
「岐山道友客氣了!老夫不過一個快要坐化的老頭子,又有何德何能,勞煩道友出門迎接!」趙鼎山含笑拱手道。
岐山道人乃是近百年來負責鎮守飛升台的元嬰大修士,其人實力堪稱本界絕巔!
要知道在靈氣漸絕的天柱界,數遍全界也才僅有三四位元嬰後期大修士,可見岐山道人的地位之高!
趙鼎山之所以忌憚此人,並非因為其大修士的身份,而是因為岐山道人乃是太上感應宗的太上大長老!
數千年來,太上感應宗對天柱趙氏不斷打壓,兩家關係如何自然無需多言。
岐山老道聞言淡淡一笑,問道:「趙道友,你來飛升台可有要事?若是有事,不如入內細談!」
趙鼎山擺擺手,婉拒道:「不必了!老夫只是偶然經過附近,隨便過來看看!如今看過了,正要返回山中城!」
岐山老道雖知對方在「說謊」,但也不會故意去揭破,只是眸光冷漠的看著趙鼎山墜入界膜,飛快遁光而去。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過來!真當貧道駐守飛升台,已經耳目閉塞了嗎?」岐山老道忽然自言自語的開口喃喃道。
下一秒,他渾身一震,雙目眸光大盛,忽然倒吸一口氣:「嘶!難道.滅了鬼神宗滿門的竟然是趙氏不成?!」
岐山道人從來不敢小覷趙氏這個曾經的天柱第一大族。
他曾經翻閱過本宗內部的絕密情報,種種跡象顯示,天柱趙氏早在六七千年之前就在秘密尋找退路。
在兩界大戰之前,此族已把一部分分支暗中轉移到幽冥兩界,甚至後來變本加厲的向更多外域異界遷移族人。
其布局之深遠,目光之敏銳,天柱界無出其右!
就連當年的那位靈虛真君也在手札里不斷提及:趙氏乃天道青睞之族,歷代皆天驕奇才輩出,族運長隆……天柱界氣運若有十分,趙氏獨占三分等等感慨之語。
故而近萬年以來,本宗歷代真君都把天柱趙氏看做最大的對手,一直屢屢試圖打斷其發展勢頭。
只可惜直到最近三千年,太上感應宗才藉助本界靈氣漸絕的大勢,漸漸將天柱趙氏瓦解,同時僥倖抽取了其大半族運。
岐山老道暗暗思考著,忽然取出一枚玉符,往裡面輸入一些訊息後,便將玉符收入袖底。
幾乎在同一瞬間,一顆沉寂死星地下的「洞天」深處,某座宮殿裡面忽然有人驚咦一聲,接著數道流光從殿內飛出,並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因為岐山道人的驚人猜測,太上感應宗很快又了新的舉動,一些閉關隱修的元嬰老祖紛紛被喚醒,山門大陣也在不久後開啟三層!
上面的所有變故與事情,全都發生在趙升抵達春生界的前幾天!
幾天後,趙升挪移至春生界,一出手便滅了鬼神宗滿門。
那時候,他卻沒有察覺到無回山脈正上空,一顆普普通通的隕石恰好停在極天之上,偽裝得天衣無縫!
下方發生的一切,全都落入「靈光鏡」的監控下,趙升並不知曉,他的存在對某些人來說已經不是秘密!
就當他前往雲霧山脈的時候,太上感應宗忽然……慌了神!
一時間,山門氛圍變得有些微妙,然而絕大多數弟子對此毫無察覺。
沒過多久,所有在宗內未出的元嬰老祖俱被緊急召集起來,就連風邑真君也被驚動了。
得知有疑似返虛半仙出現的消息後,風邑真君再也坐不住了,當即出面接見宗內元嬰老祖,緊急商討對策。
「真君,大事不妙啊!那人不知來自何方,一現身便殘忍無比的屠戮了整個鬼神宗!」
「半個月前,天柱界十萬火急的傳回情報,那邊的鬼神宗分支也被滅了門。現在看來,出手之人不是那位返虛半仙,便是與其關係十分密切。」
「嘶,莫不是還有第二位返虛半仙出手了!否則怎會如此巧合?」
「不可能!返虛半仙身份何等高貴!有一位出手已是極限,怎可能有第二個!天柱界的那個兇手,恐怕只是一位化神真君,修為當在中期之上。」
「風邑真君,岐山師叔祖日前傳回音訊,據他猜測,此事應該和趙氏脫不了干係!」
「嗯?青還師弟,此話當真?當真是趙氏搞得鬼?!不太可能吧!」
「什麼可能不可能!無論是不是和趙氏有關係,只要那人不來找本宗晦氣,老夫管他干甚!鬼神宗滅了就滅了吧,反正老夫早就看它不爽了。」
「青覺師兄,當著真君的面,請注意儀態。你剛才太粗魯了!鬼神宗干係到本宗一件要緊大事。它一旦出事,本宗那件謀劃千年的大事便會半途夭折一朝落空。你現在還能高興的出來嗎?」
「那位……想必不會找上門來。咱們應該是虛驚一場!現在我等該討論的是,如何妥善處理手尾,同時必須儘快找到一家替代鬼神宗的宗派,也好延續本宗計劃。」
「青雲師伯祖,您看無涯宗如何?以此宗的實力,接替鬼神宗綽綽有餘!」
「百鱗師弟的提議不錯!無涯宗立宗超過萬年,底蘊十分深厚。其宗內真功《行天經》缺失了最後兩層。正好本宗藏經窟里收藏有此功全本。拿來引人上鉤,最好不過了!」
「無涯宗門人向來桀驁不馴,極難引導。以我看不如換另外一家,占據山洲西部的傀教就很不錯!此教……」
「……青秋師兄說得對!」
好好一場絕密會議,不知怎麼的眾人說著說著,就跑題十萬里!
眼看著一幫元嬰小輩興致勃勃的討論著新的宗門人選,坐在最上首的風邑真君卻是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冷眼旁觀著。
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心緒不安,甚至感到莫名的恐懼!
除了歷代真君之外,太上感應宗內就再也沒人知道那個天大秘密!
所謂的天大秘密,便是鬼神宗宗的背後隱藏著一件元陽靈寶!
滅門之後,那個返虛半仙居然全身而退,恰恰說明連那件元陽靈寶也不是此人對手。
這樣推算下來,那位絕非普通返虛半仙,真正實力必然遠超所有人想像!
此人不來便罷,一旦找上門來,就只有喚醒鎮宗至寶應敵,至於能否逼退對方,風邑真君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竭力不去揣測萬一。
「唉希望最壞的局面,不要出現!不然本君只能.」風邑真君暗暗嘆息著,眸光暗淡了幾分。
……
一座八百丈高的靈秀山峰腳下,生長著一片參天古木,隱隱形成一座天然陣法,守護著後方靈山!
從外面看去,這裡只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森林,絲毫看不出林後有一座山丘。,
然而極少有人知道,這座無名山丘竟然是雲霧趙氏最隱秘的重地,只因這裡正是夢寒老祖的修行道場。
這一日,一個人的出現,忽然打破了古林長久以來的平靜。
趙升從林中踱步而出,抬頭望著前方靈峰,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不錯,不錯!能將木、土、水三行法則融入一陣,而且融合得如此巧妙!看了雲霧趙氏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懂得收服人心。趙夢寒?有趣有趣!」
話音剛落,趙升邁步向山上走去,沿途過處,山上布置的一重重陣法全都似乎失了效,壓根沒有任何反應。
沒過多久,山頂遙遙在望,只見山頂坐落著一座古樸而簡陋的竹樓。
趙升目光一閃,陡然出現在竹樓下面,神念輕輕觸碰了正在樓內苦修的那人。
夢寒老祖不,趙夢寒猛的睜開雙目,眼中閃過一絲駭然,當即長身而起,閃身遁出樓外。
一到外面,他立刻看到一位俊秀青年正笑吟吟的望了過來。
趙夢寒心頭一寒,只覺此人氣息縹緲無定,仿佛隨時可能羽化而去,又覺此人不在此世,壓根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這一刻,趙夢寒瞬間意識到眼前之人的境界遠在他之上,萬萬不可得罪!
「晚輩趙夢寒,不知前輩前來,未有遠迎!萬望前輩海涵!」
說話間,趙夢寒忽然彎腰一稽到底,態度恭敬萬分!
「免禮!」趙升淡淡說道。
趙夢寒忐忑不安的站直身體,本欲開口詢問此人來意,但在張嘴之際,心頭突然一個激靈,頓時緊緊閉上嘴巴,恭敬的等待前輩垂詢。
「據老夫所知,你是孤兒出身,因為查出有靈根資質,所以早早被趙氏收養。這麼說來,你身上一點沒有趙氏血脈嘍!」趙升忽然開口說道。
趙夢寒聞聽此言,腦筋全力轉動。
僅從這短短几句話里,他就獲知了很多重要信息。
趙夢寒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依仗的不光是一身不凡的靈根資質,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顆絕頂聰明的腦袋。
「.話里沒有敵意,反而有一絲調侃之意!
由此可推斷出,此人是友非敵,很可能與趙氏關係親近。
或許此人很可能是趙氏一族的某位「長輩」?!」
想到這裡,趙夢寒忽然靈光一閃,隱隱猜到了此人為何一開口便著重提及他孤兒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