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下馬威，試探與講道
五老宮從外面看去古樸大氣，，不過踏進大殿，才讓人徹底了解到什麼是萬古「仙閥」。
宮中地面用晶瑩剔透的奇異結晶鋪就，色分五彩，赫然是一塊塊巨大的法則結晶。
殿中兩側有兩排銀白巨柱，支撐到穹頂，巨柱上靈光閃爍，通體透出一股冷冽清光，赫然是太陰冷寒鐵，乃是煉製通靈法寶的稀世寶材。
大殿內的任何一件擺設，皆為稀世罕見之寶，壓根無法用靈石多寡來衡量。
趙升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看向大殿正中。
那裡赫然聳立著一座座巨大蓮台，蓮台分為三層，其中四座上面已經有了主人，一個個散發出磅礴似海的強大氣息，修為赫然都在返虛之上。
而在第二和第三層蓮台上面，也各做落座了二三子，眾人皆神情各異的看了過來。
位於大殿最上首的主蓮台，無疑比其他蓮台大了一圈，上面盤坐一位身形偉岸的「光人」，周身上下被耀眼法光籠罩，看不其面容長相。
從蓮台到趙升面前中間隔著一段距離，約摸百丈遠，眼前虛空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無數法則波動翻湧交織，綿密如絲，竟構建出一張無形「屏障」，攔住了趙升三人的去路。
見此情形，趙升哪裡還不曉得第一次試探來了。
他微微一笑，邁步向前方走去.
與此同時，雙眸瞬間亮如璨星，無數電芒在瞳孔深處流轉不休。
霎時間，就見一道刺目雷光憑空浮現，嗤啦一聲，虛空驟然裂開一道長長「裂隙」，
一時間，滿殿皆白！
法則屏障一戳而破，那刺目之極的雷光，頓時令一幫化神小輩只覺雙目一陣刺痛，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而這時，趙升的目光已然洞穿層層光芒，看清了法光籠罩下的那人，居然是一位禿頭無眉，面帶愁苦之相的痴肥老人。
趙升腳步不停，須臾間來到大殿中間，大大方方的拱手道：「在下趙希，見過黃石公！見過諸位同道！」
「趙道友，快快入座！」痴肥老人動念散去法光，笑容可掬的招手道。
「.見過趙道友！」那四位返虛尊者見狀，同樣朝著趙升拱手還了一禮。
趙升一一含笑示意，接著騰空而起，選了一個空閒蓮台坐了下去。
趙三月和趙清風二人緊隨其後，各自坐在第二層蓮台上面。
「趙道友，老朽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風伯桀星道友.第五缺道友.鷹羅崇道友……戒不得大師！」黃石公將四人一一介紹。
趙升對四人點了點頭，目光一轉，瞬間已把四人模樣與記憶里的情報逐一對應上。
毋庸置疑，在座的這四人個個名聲煊赫，來頭極大，並且俱是返虛境中的「強者」。
「哈哈！」
一聲長笑響起，立刻吸引了眾人目光。
風伯桀星一捋長須，用銳利的目光直視趙升雙眼，狂笑道：久聞趙道友其名，卻一直不見其人，今日一見，果然是龍章鳳儀，名不虛傳！」
趙升瞳孔一縮，只覺一陣魔音刺耳直透元神，震得他渾身酥軟，體內法力差點暴走。
此刻唯有親身體驗到「縹緲無定魔音」的詭異，才能真正感受到了風伯桀星的厲害。
隨著魔音貫耳，一股龐大恢宏的霸道意志隔空傳來，仿佛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浩浩蕩蕩的壓迫而下。
趙三月和趙清風兩人臉色陡然變得煞白，瞳孔渙散，似乎要走火入魔。
趙升眉頭微皺，強橫無比的神念意志瞬間驅散刺耳魔音，並且周身意志光輝擴張而出，瞬間籠罩住身下蓮台，也將二人從魔音中解救出來。
與此同時，他的意志力場構建出一方無形結界，抵擋住了風伯桀星的威壓。
趙三月臉色一松，體內法力極速運轉，氣息很快恢復了正常。
兩股強橫意志轟然相撞，虛空隱隱有一道道電光划過。
「嗡」的一聲，虛空陡然劇烈紊亂，浮現出無數波紋，扭曲顫抖，似乎便要立刻碎裂開來。
此番隔空交手，二人竟然不相上下！
「哈哈！不錯不錯，趙道友年紀輕輕，便擁有如此實力，當真是世間少有的奇才！就是趙氏依仗道友的威名，平日裡吃相有些難看。如今的小輩們太不懂事，趙道友回去後，應該多多教導才是。」
風伯桀星眼眸一閃，哈哈大笑，緩緩收起了身上的威壓。
趙升也收起了氣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風伯道友過獎了。老夫一直認為桌子上的飯就那麼多，你有本事就多吃一口，沒本事的話自然少吃一口。吃到肚裡的才是飯，與吃飽相比，吃相算個屁！」
「哼，好大的口氣。年輕人不要太氣盛！誰吃誰還不一定呢。」第五缺看不過眼，當即神色陰沉的插話道。
趙氏勢力的不斷擴張，其中利益受損最大的便是第五氏，故而第五缺對趙升最為敵視。
趙升也不動怒，扭頭看向第五缺，笑吟吟道：「你敢不敢當著我家靖老祖的面，再把最後一句話重複一遍。」
靖老祖三個字一出，滿殿寂然，似乎這個名字有著極大威懾力。
第五缺表情一滯，頓時氣呼呼的避開趙升的目光。
「二位道友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不要再提這些掃興之事。今日大好昆元會，吾等只管把酒言歡，盡情品嘗仙果滋味！」
黃石公出面打圓場，說完便舉起手中靈酒，痴笑道：「來來，諸位滿飲此酒，望道途順遂，皆得所願！」
趙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伸手抄起酒杯，將杯中靈酒一飲而盡。
既然主人翁開口了，客人們自當給面子。風伯桀星等四人也紛紛舉杯，飲盡杯中酒。
一杯靈酒下肚，黃石公很快妙語連珠，三言兩語的就把原本肅殺壓抑的的氛圍緩和下來。
很快，殿中氛圍變得其樂融融，眾人一時間談笑風生，仿佛剛剛的一番明爭暗鬥只不過是錯覺。
隨著時間推移，一位又一位返虛半仙來到五老宮，殿中蓮台漸漸都有了主人。
臨到末尾，趙升心裡一數，不由暗暗吃驚，僅僅前來赴會的返虛半仙就有十二位之多。
並且，他們個個修為高深，至少也在返虛中期之上。
原本黃石公邀請趙升前來，目的是為了殺殺他的威風，同時暗示趙氏「適可而止」，最後才好重新劃定各自的勢力範圍，以此結束各族紛爭。
只可惜黃石公打錯了算盤，因為趙升的實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面對返虛後期的風伯桀星的出手試探，此人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從那一刻起，黃石公就意識到之前的謀劃已經全然落空，只因對方是一條老奸巨猾的過江龍，而不是一隻莽撞無知的老虎。
這樣一群高階修行者的聚會，說著說著，眾人的話題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修行上面。
按照以往昆仙會的傳統，每位赴會的返虛半仙少不了要當眾「講法」，一來為了互相交流心得，二來是讓化神小輩們聆聽前輩心得。
這第一場「講法」之人，主人翁黃石公自是當仁不讓。
黃石公並不推辭，很快當著眾人的面宣講了一番關於五行遁法如何互相轉化的「心得」。
趙升等十二位返虛半仙只覺不虛此行，其他化神小輩早已聽得如痴如醉。
黃石公之後，便是風伯桀星。此人講的是風雷二相，言辭間雖多有捧風貶雷之意，但也不乏真知灼見，讓趙升生出了不少靈感。
風伯桀星過後，依次是第五缺、鷹羅崇、戒不得大師
前兩人講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內容，儘管對化神小輩大有裨益，但對返虛而言只是一些「泛泛之談」罷了。
反倒是戒不得大師講的關於「持戒守心」八法，聽得趙升頗有茅塞頓開之感。
「心便是佛，地喻心量。我人自心本來無量，橫遍十方，量周沙界。萬法唯心造，心涵……」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等輪到趙升開口講法的時候，他已成了最後一個講道之人。
不就是講法論道嘛，趙升當然一點不打怵！
他索性來了個「別出心裁」，完全不提一句道法，居然當眾講起了凡人武道。
趙升從如何站樁整勁開始講起，接著說到煉勁入髓，然後是後天與先天蘊氣，武道通神，最後才談到如何通過凝練意志，直至堪破武聖關隘。
武聖之上還有武神凡成就武神者，初境便能斷肢重生，中境可做到血肉衍生，極境時血肉重生。
即便只剩下一顆頭顱，也能憑藉超凡意志重塑肉身。
最初時，眾人渾不在意，畢竟武道又無法長生不死，不過一小道爾！
可隨著趙升講道武聖之後的修行，黃石公等人開始變得認真起來。
要知道晉升返虛的前提之一便是覺醒本源靈識。
而趙升口中的武聖「意志」，眾人越是細細琢磨，就越發感覺它與本源靈識那麼相似！
趙三月等化神小輩一開始也沒在意，但在聽到後半段。一些悟性極高的人很快恍然大明白，瞬間意識到這場講道的重要性。
眾人頓時變得聚精會神，不想錯過他講的每一個字。
等到趙升講完，黃石公罕見睜開了雙眼，發指內心的讚嘆道：「趙道友講的極妙！老朽此番大受啟迪，沒想到你竟能從凡俗武道中開創出一種另類覺醒法。當真是絕世奇才！」
「黃道友過譽了。老夫剛才不過是引用了先祖之言。武道源遠流長，雖不及修仙法門博大精深，直至無上大道，但也堪稱潛力無窮。
若有無數人前仆後繼，一代代的鑽研推演下去。我想武神境絕非武道極限，在其之上必有更為廣闊的天地。
老夫之所以宣講武道，只為拋磚引玉，如此而已！」
鷹羅崇忽然開口道：「武道雖是小道，但也別有一番玄妙！本尊回去後，自當分出一兩分心力研究一二。」
「鷹兄所言不錯。吾族有億萬凡人，只需花費少許心思便能將武道傳播下去。日後說不定會有一番不少收穫。」一位長耳方面的返虛尊者也點頭表示道。
此人出身「小仙閥」千洛氏，在族中位高權重。此時他這一句話，便給其家族日後帶來無數深遠影響。
有人重視凡人武道，自然也有人不屑一顧，畢竟凡人乃螻蟻一般，即使修煉到武神境也不過是一隻大一點的「螻蟻」。
壓根不用返虛出手，任何一個化神境修士都能輕鬆碾壓對方口中的「武神」。
對於眾人的種種不同表現，趙升全部看在眼裡，但卻絲毫不以為意，修仙者視凡人為螻蟻，自古皆然。
這種高高在上的蔑視觀念，早已刻入骨子裡面，遠非區區一場講道就能扭轉過來。
「石公，時候也差不多了。老夫肚裡早已饑渴難耐，你看這.昆元仙果是不是……」
「呵呵！風伯道友，看來是等的不耐煩了！也罷，老朽獻醜了！」
黃石公呵呵一笑，剛把話說完，立即屈指一彈，指尖陡然射出一道綠光，倏忽一閃鑽入大殿中央的地面之下。
下一瞬，就見原地忽然鑽出了一株嫩綠小樹。
倏忽間，這株嫩綠小樹瘋狂生長，變大變粗，長出了無數枝葉。
轉眼間，殿中便多了一株蒼翠欲滴，枝幹虬伸的參天大樹，樹冠直抵殿頂。
而在蔥翠茂密的枝葉底下，隱隱可見一顆又一顆拳頭大，晶瑩如玉的五色靈果，看上去好像一個個圓潤飽滿的極品寶珠。
眾人看得目不轉睛，目光里流露出濃濃渴望。
趙升視線與昆元果一接觸，立刻感覺體內生出一種深深飢餓感，仿佛吃下此果後，必對肉身大有裨益。
黃石公呵呵一笑，揮袖一掃，只見一十二顆五色靈果忽然晃動不止，接著突然從樹上墜落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個玉白石盤憑空出現，恰好接住了落下的仙果。
這些承載仙果的石盤緩緩向各個蓮台飛去，最終落到每個返虛半仙面前的玉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