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素驚心的打扮卻並未給蕭寒宴看到。
她手裡的東西被侍衛重錦拎進了書房,人卻被攔在了外面。
「王爺在寫奏章,素夫人進去不合適。」
「我只是見一見王爺就走……」宋白素說著,咳嗽了兩聲,弱不經風的讓竹桑扶著自己,似是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素夫人既是身體不適,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別將病氣過了給王爺,王爺公務繁忙的緊……」
重錦自小跟在蕭寒宴身邊,雖是對宋暖當年明明可以救王爺卻不願搭救的事情不滿,可也見不得一個替身整日來給王爺獻殷勤……
更何況,王爺對這女人,除了在宋暖面前,其他時候都冷淡的很,可見王爺態度不過是氣王妃當年不肯救他,還害人又撒謊……
宋白素探著頭想往裡看,重錦挪動了身子將她視線擋住,「素夫人請回!」
女人由竹桑攙扶著離開,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模樣。
重錦將食盒拿進書房,「王爺,素夫人離開了,您一整日沒吃飯,要不要吃點夜宵,墊一墊。」
……
暴雨傾盆。
祠堂里,宋暖痛暈在地,整個人遁入夢魘。
夢境裡,蕭寒宴中了毒,急需夏枯草入藥,可北地荒寒,夏枯草尤其難得,她只得翻山越嶺四處尋找草藥,期間屢遭險境。
後來,她終於拿著藥回來,因為體力不支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後卻看到蕭寒宴摟著宋白素……
最後,是成婚當天,蕭寒宴洞房花燭丟下她,直奔宋白素的院子……
她說謊!宋白素她在說謊,不要去找她!她騙人!
「不要!」
宋暖掙扎著,大喊出聲,卻睜開了眼,對上一雙冰涼的眸子。
蕭寒宴見人醒來,眼底的擔憂瞬間散去,被無情替代。
「姑娘你終於醒了,醫師說你恐怕就會這樣死掉,嚇死老奴了……」
張嬤嬤跪在塌邊,頭頂的白髮似是又多了許多。
宋暖側過頭,看著張嬤嬤,「不要跪……嬤嬤你起來……」
她喉嚨疼的很,聲音嘶啞。
「姑娘!姑娘你嚇死老奴了……醒來就好!醒了就好!老奴這就去給姑娘準備些清粥!」張嬤嬤起身就往外跑,似是遲一點宋暖會再次暈過去。
宋暖紅了眼眶,再次看向蕭寒宴。
男人眼白里都是血絲,他……是在擔心自己?
然而,下一刻,宋暖就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還好姐姐命大,暴雨都淹到祠堂半條腿的距離了,姐姐被浮在浦墊上才保住了性命……」宋暖這才發現宋白素也在這屋裡。
「素素。」蕭寒宴打斷了宋白素的話,在宋暖面前,第一次朝著她拉下臉,「你還病著,不宜在外多待,回你院子裡好生休息!」
宋白素慘白著臉,抿著唇卻不再多話,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那妾身就先回去……」
宋暖看著已經消失的背影,再次閉上了眼。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原來如此。
如果不是暴雨,水淹祠堂,她此時恐怕還被關在裡面。
「宋暖……」蕭寒宴正要開口。
「王爺出去吧,我乏了。」宋暖蒙上被子,不想再跟他說一句話,甚至不想看到他。
暴雨天他都沒想過要放自己出來,她到底在那個祠堂里待了多久?如果不是有浦墊,她可能早就死了吧……
「那本王晚些時候再過來看你。」蕭寒宴離開房間,站在屋外許久,直到看見張嬤嬤提著食盒回來。
「王爺,有句話我老婆子今日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說出來,我們姑娘幾年前為救王爺以身試毒已沒了半條命,如今祠堂受罰,又險些沒了一整條命,王爺若還有良知,還請放姑娘一條生路,她……」她時日無多了……
最後那句話,張嬤嬤始終沒有說出口。
「張嬤嬤,連你也要幫著她撒謊麼?當年以身試毒救我的人分明是素素……」
「王爺,素夫人自小體弱,您當年中毒,需要夏枯草入藥,北境能長夏枯草的地方,多是懸崖峭壁,您覺得以素夫人的身子,能爬上懸崖給您摘了草藥,再安然無事地回來嗎?」
張嬤嬤跪在地上,給蕭寒宴磕了頭,便起身提著食盒進了屋。
蕭寒宴表情怔愣,許久後,他看向重錦,「去讓人查查,幾年前本王中毒那段時日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