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已敗,鮮卑退出。餘下的人里更是沒有敢與攝政王爭鋒之人,這場比試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等到蕭寒宴確認劉妃娘娘無事,只是故意拖延他,匆忙趕回比武台的時候,早已經是人去樓空。
宋暖與攝政王定下了婚事。
他神色莫測地站在高台之下,背影孤寂,趙嫣兒始終等在這裡,就是猜測蕭寒宴或許還會來。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來了,可惜已經來遲了。
「表哥,你放棄吧。攝政王為宋姐姐贏下了比武招親,打敗了那個討人厭的西涼人,宋姐姐也傾心於攝政王,沒過幾招,就主動認了輸,他們倆是兩情相悅,佳偶天成。你……」
餘下的話趙嫣兒沒有說出口,但蕭寒宴卻已經聽明白了其中意思。他冷冷看了一眼趙嫣兒:「我絕不會放手,阿暖與我之間只是因誤會所致,只要解開了誤會,她會重新回到我身邊。」
說完這句話,蕭寒宴轉身大步離去,再不看那空蕩蕩的高台一眼。
趙嫣兒看著蕭寒宴毫不留情遠去的背影,氣得跺了跺腳,她話已至此,蕭寒宴的態度也很分明。祖父說的果然沒錯,表哥雖好,卻非她良配,那自己為何還要繼續在表哥身上浪費時間?
趙嫣兒抬手飛快地擦了一下眼淚,轉身朝著與蕭寒宴相反的方向遠去,帶著守在不遠處的護衛回了趙家的馬車上,一路歸家。
蕭寒宴馬不停蹄騎馬趕去攝政王府,果然在此看到在一處說話的攝政王和宋暖。他神色微變,踏步進去,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阿暖,今日比武招親,我有事耽擱,才來晚了,並非是棄你於不顧。」
蕭寒宴進來就要解釋,一時都沒注意宋暖和攝政王在說些什麼。
兩人看到蕭寒宴來了,便順勢止住交談,一聽蕭寒宴的話,宋暖先皺起眉頭,毫不客氣打斷:
「燕王不必與我解釋這些,你來與不來,我的心意不會有任何變化。我既不會嫁去西涼和鮮卑,也不會因你幫我贏下比武,就選擇你。若你今日真的來了,哪怕戰至最後,我也絕不會認輸。」
宋暖的話給了蕭寒宴一擊重創,他雖然沒有上台比武,滿身狼狽卻不比那被抬下去的西涼哈丹少多少。
「阿暖,你聽我解釋……」
蕭寒宴無力地開口。
宋暖卻並不想跟他多說,見他來了,正好這些事情也該與他知會一聲,便遞了個眼色給攝政王。
攝政王會意,開口將蕭寒宴叫來身邊坐下。
「燕王先聽阿暖把今日發現的事情與你說了,再談其他也不遲。國宴結束,當下各國使團陸續請辭離京,只剩下鮮卑和西涼二國,也於今日請辭,要重返域外。」
攝政王把宋暖對那西涼哈丹的猜測,說了一通,蕭寒宴也終於放正神色,暫且把兒女情長拋在腦後。
「你說那個哈丹可能是西涼王族?若真是如此,他隱瞞身份偷來大夏,簡直是把大夏玩弄在股掌之間,其心可誅,萬萬不能放虎歸山。」
蕭寒宴的想法與宋暖攝政王一樣,三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趁著西涼使團返回王庭的時機,暗中派出人手,將那西涼哈丹絞殺。
或許是察覺到當日比武招親暴露了身份,西涼人這兩日行事低調,與往常張揚作態截然相反。
鮮卑使團比他們提前一日出發,已經離開了京城,拓跋驍前腳剛走,後腳韓夫人就藉口拜訪宋暖,找上了攝政王府。
「這是驍兒暗中差人給我送來的信,信上的內容我並沒有看過,他托我直接轉交給宋姑娘。我想著那日比武招親後,宋姑娘應當會在攝政王這兒,所以就直接過來了,還請宋姑娘莫怪我打擾。」
韓夫人看著宋暖的眼神十分複雜,知子莫若母,拓跋驍對宋暖的關注非比尋常,可惜兩人身份天差地別,註定是沒有結果。
她嘆了口氣,把手裡的信交到了宋暖手上。
東西送到,她略坐了坐,喝了半盞茶,做足了姿態,免得引外人懷疑,隨後便藉口離開了。
等人一走,宋暖就立刻打開了信件,這一看,臉色就沉了下來。
攝政王正好過來,看見宋暖神色有異,便問她出了何事。
宋暖將手裡的信遞到了攝政王手中,示意他看看:「西涼和鮮卑密謀合盟,意在挑起戰火,合攻大夏,我們猜得果然不錯,那個哈丹就是西涼王,他絕不能活著回到西涼。」
宋暖緩聲說道。
攝政王一目十行看完信件,也是心中微沉,他將信件燒毀,召來十里,把消息傳給蕭寒宴。
今日就是西涼使臣離京的日子,他們不會立刻動手,等人到了邊關,遠離大夏管轄範疇,進了那兩國交界的三不管地帶,是生是死,就全憑本事了。
西涼使團全力趕路,幾乎比正常時間壓縮了一半的行程,抵達了那風沙漫天的三不管地帶,迎接使團隊伍的,則是一早安排埋伏在那的殺手。
重錦帶著人幾乎一面倒地將西涼使團隊伍絞殺殆盡,本該是值得高興的大勝,可重錦卻變了臉色。
他上前一步,一掌拍開插滿了箭簇的馬車車廂蓋,露出裡面被射成篩子的兩具屍體。
重錦上前,掀開遮擋住那兩人面容的黑色紗罩,露出兩張陌生的臉。
「不好,我們上當了,哈丹和西塔全都不在使團內。快些傳信回京,這兩人恐怕還蟄伏在京城內,伺機而動,要讓燕王早做準備。」
重錦立刻丟下這些西涼的替死鬼,帶了人手馬不停蹄趕回京城。
所有人都認為,哈丹和西塔私自留在京城,為的是暗殺攝政王或蕭寒宴,誰也沒想到,這兩人盯上的目標竟然是落單的宋暖。
「什麼?宋宅被匪徒闖入劫掠一空?他們還打傷了阿暖,把人從府中劫走了!」
宋宅遞過來的噩耗遠比重錦加急送入京城的密信要來得更快。
蕭寒宴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宋暖已經被抓走了。
「可惡,這幫該死的西涼賊,好大的膽子!」
蕭寒宴一拳捶在桌上,實木桌子瞬間垮塌在地上,他面沉如水,立刻派人去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