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雪有些無奈,心想這皇宮的風水格局能在這狗皇帝的眼皮下面給人改了,也實屬罕見。
「那依你之見,這皇宮內的格局布置,究竟是凶是吉?」林溪雪追問道。
「我也說不準,這布置手法太過古怪,和我此前所學的內容迥然相異,我得回去向老祖宗請教才行。」
「但僅從我的直覺來看,這格局仍然給人一種殘缺不全的感覺,就好像是某種更大的布置中的其中一部分。」
林溪雪心中一驚,道:「更大的布置中的一部分,你的意思是不管是這皇宮的格局布置,還是那嚴府的格局布置,都只是一個更大的風水格局中的一環?」
「這只是我的猜測,也可能真的只是布置之人,布置到一半,因為其他原因中止了也說不定。」風月仙也不敢輕易下定結論。
「我明白了,稍後我看看能不能找那狗皇帝要到這皇宮的施工圖,到時候你對著施工圖再研究研究,看看是否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風月仙點了點頭,道:「好,若是能實地走動,或許會更好,只不過這皇宮禁地,只怕想要隨意走動,也沒那麼容易。」
「小問題,眼下那狗皇帝等著我救他狗命,我說什麼,他便只能照做。」
「這林姐姐你,為什麼要救這狗皇帝,我常聽老祖宗說這當今皇帝,乃是趕鴨子上架,智識平平,早該退位了。」
林溪雪搖了搖頭道:「一樁交易罷了,況且這皇帝雖然能力不行,但換個新皇帝,只怕比他還不如,最終苦的還是天下的百姓。」
風月仙有些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問什麼,但終究沒能說得出口。
林溪雪帶著風月仙進入書房,見到書房內的皇帝正手持一枚玉符,焦急地等待著什麼,史學謙則是恭敬的候在一旁。
「發什麼呆呢狗皇帝,一大堆事情不處理,盯著枚破玉符發呆?你現在是很閒嗎?」
林溪雪才聽過賣鞋大娘的那番話,心中對著皇帝怨言不小,於是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
「你現在是否有些太放肆了!待諸位仙長一到,只怕就沒有你這般放肆的份了!」皇帝也不知是在何處找回了勇氣,突然就變得硬氣了起來。
林溪雪眯起眼睛,望了望他手中的玉符,又結合他提起的「諸位仙長」一詞,隱約產生了些許猜測。
「我說,你手裡的玉符,該不會是聯絡青嶼山用的吧。」
皇帝渾身一顫,此前正盛的氣勢忽然萎靡了下來,沉聲道:「你怎麼會知道!」
林溪雪盯著皇帝手中的玉符,心想這南蒼界,能夠千里傳音的法寶少之又少,想不到青嶼山居然給了這皇帝一件,用作聯絡之用。
這青嶼山和雲州皇室的交情真就這麼深?
林溪雪向來不喜歡胡亂猜測,還是等會直接問問狗皇帝本人,更加直接了當。不過提問前,還是得先殺殺這皇帝的威風,免得他搞不清楚狀況。
「我勸你還是別等青嶼山的回信了,此時此刻,青嶼山已經滅門了。」
皇帝甩了甩袖子,呵斥道:「一派胡言,朕雖然不清楚你是如何得知這玉符是用於聯絡青嶼山仙門的,但青嶼山底蘊何其深厚,幾個月前還曾互通有無,怎麼可能朝夕之間便被滅門!」
看到狗皇帝這般反應,林溪雪其實並不意外,畢竟若非自己親眼所見,她可能也不會相信,眾多修士會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還是有必要讓著狗皇帝認清現實的。
「你此前托青嶼山調查肉黃金一案,可有任何回信?知道為什麼沒有任何回信,現在肉黃金還在景雲城中再現嗎?」
「你為何連肉黃金一案的內情都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是青嶼山弟子?」
「不是,你也不用猜測我的真實身份,你只需要知道,青嶼山此刻真的已經滅門了,你可以不用再指望這枚玉符給你什麼底氣了。」
「不可能,朕不相信,如此底蘊的仙門怎麼可能突然覆滅!」
「你既不信,那青嶼山眼下可曾給你任何回應?」林溪雪的目光不帶悲喜,只是這樣淡淡地看著皇帝。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朕!」
「也罷.」林溪雪搖了搖頭,「合作的基礎是信任,你既然不信我,轉而尋求已經覆滅的青嶼山的幫助,那我們的合作便到此為止了。」
「那道為程家平反的聖旨便算是第一步的報酬,餘下的報酬我也不要了,就此別過。」林溪雪沒有絲毫猶豫,拉著風月仙便要離開。
皇帝猛地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又望了望手中的玉符,忙喊道:「林姑娘,且慢!」
然而林溪雪怎麼可能再給他好臉,對他的挽留自然是置若罔聞,繼續向殿外走去。
見林溪雪仍沒有停留之意,皇帝這便立即慌了神,連忙從龍椅上站起身來拱手作揖,挽留道:「林姑娘,此事是朕不對,朕向你賠禮了!」
林溪雪回過身,眉頭微蹙,譏諷道:「呵,陛下九五之尊,我不過一介草民民,如何受得起您這賠禮。」
「依我看,這青嶼山的確道統悠久,比起我這來歷不明的人,更值得您信賴,您還是找他們來救你吧。」
「林姑娘說笑了,朕如何會不信你,朕只不過是,只不過是想著多個人,能多份力罷了。」皇帝連忙想了個藉口為自己開脫。
「陛下的藉口和理由似乎永遠找不完吶,如此說來倒是我不識大體,不顧大局,誤解了陛下的好意了?」林溪雪嘴角露出些許不屑。
「此事本就由我主導,陛下即便是想要搬補救兵,是否也該知會我一聲,在做計較?」
「可從始至終,我卻沒有受到任何消息,由此可見你根本不信任我,只想著引入青嶼山來制衡我,甚至取代我,由他們來主導此事。」
「我說得可對啊,陛下。」她將這「陛下」兩個字咬得極重,以彰顯自己內心的憤怒。
「我說了,合作的基礎是信任,你既然不信任我,我又何必再自討沒趣?對我來說,這地盤是由你劃分給我,又或者是我強占了去,本就區別不大。」
「即便如此,你還想著在我身上用你那所謂的帝王術制衡,當真是可笑得緊。」
「此前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過一次,不過這次不歡而散,似乎並沒能讓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不必再合作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