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見舊人
直到崔衡玥離開了攝政王府,陳臨珅依然站在原地,雙眸失落,神情萎靡。
過了很久,松木見陳臨珅還是一動不動,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郡王,你不是還有事跟王妃說嗎?」
陳臨珅似乎被喚回了神智,扭頭看著松木:「宋卓行那小子不過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他有什麼好?
「她到底看上那小子哪一點?」
松木覺得主子魔怔了,如果不能解開主子的心結,主子可能就會自此沉淪。
想到這裡,松木沉思了一陣,很認真地回答:「崔小娘子出生後不久,就被其母帶去了雲懸寺。
「她自小在雲懸寺長大,所見所聞不過是那方寸之地,又哪裡懂這世上不僅有皮相好的人,還有像主子您這樣芝蘭玉樹般的男子?」
總而言之,就是崔衡玥見識淺薄,不識金玉,把瓦罐當寶貝。
當然,在主子面前,他不能直接說崔衡玥的壞話。
陳臨珅還是很疑惑:「可是,她都已經見過我了,還相處了一段時日,為何最後會選擇那小子?」
「這」松木頓時感覺剛才的話給自己挖了個坑, 一時語塞。
情急之下, 他解釋道:「那是因為崔小娘子先見到的人不是郡王您,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主子您就是晚了一步。」
陳臨珅沉默了。
就在松木以為自己說服了主子的時候,陳臨珅突然又問:「順序當真那麼重要, 可以決定人一生的命運?」
「嗯, 重要,很重要。」松木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一次, 陳臨珅動了, 他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而崔衡玥此時已經在出城的路上。
「再快一點。」崔衡玥掀開帘子,催促車夫。
今日駕馬車的是姚十三, 他一邊用鞭子驅使馬兒加速, 一邊小聲地問旁邊的水芙:「元娘這是要去哪兒?」
「少打聽,專心駕馬車。」水芙呵斥。
姚十三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開口:「今日怎麼不見橘紅?元娘吩咐她去做什麼了?」
水芙心生警惕,不答反問:「你打聽橘紅做什麼?你與她是什麼關係?」
沒得到回答,反而惹了懷疑,姚十三有點鬱悶:「我就是隨口問問罷了,長路漫漫, 不說話憋得慌。」
「你從前可不是多嘴的人?」
「人是會變的」
崔衡玥坐在馬車裡, 雙眼緊閉,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 實則將姚十三和水芙的對話都聽進了耳中。
她心中生出一絲懷疑,決定回府後去探查。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水芙的聲音:「元娘,到了。」
崔衡玥睜開眼睛, 和水蓉下了馬車。
這是一座農莊, 看起來很不起眼, 任誰都想不到她會將人藏在這裡。
「你們在外面守著, 水芙跟我進去。」
崔衡玥吩咐完,就讓水芙在前面領路, 進了農莊。
水芙一邊領路,一邊介紹:「按照你的吩咐,平時農莊只安排了兩個人,今日你要來, 我已經讓他們避開了, 現下只有阿昌在這裡。」
崔衡玥露出滿意之色。
走到最裡面的一間房, 水芙停下腳步:「元娘,阿昌就在裡面。」
「你留在外面, 有事及時叫我。」崔衡玥吩咐完,推門進去。
聽到開門的聲音, 阿昌立刻放下筷子,站了起來:「你是.」
看清楚崔衡玥那張與崔詠軒八成像的臉,阿昌激動起來:「您是三爺的女兒?」
「是。」崔衡玥沒有否認,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桌上的飯菜, 香氣誘人,水芙倒是沒有虧待他。
崔衡玥放鬆表情, 釋放出善意:「不必拘束, 坐下說話吧。」
話落, 她率先坐下。
阿昌猶豫了一下, 終是坐在了凳子上:「敢問小娘子的母親是」
據他所知, 現在的崔三夫人可不是姓王,這位小娘子到底是王氏的女兒,還是新三夫人的女兒?
「你覺得我的母親是誰?」崔衡玥不答反問。
阿昌面露難色,唯恐自己說錯了話,便一聲不吭。
見狀,崔衡玥主動說出答案:「我母親姓王。」
「難怪.」阿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崔衡玥順著他的話問:「難怪什麼?」
阿昌垂下眼眸:「原來是王娘子的女兒,難怪像王娘子一樣氣質超然,令人不敢直視。」
好聽的話人人都喜歡聽,但崔衡玥聽了後,只是笑了一下,開始進入正題:「我知道你這些年來過得很不好,說起來也是拜當年之事所賜。
「只要你將當年的真相原原本本告訴我,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一家老小過上富裕的生活。」
當年的真相?
難道是.
阿昌心裡一咯噔,頓時心虛起來,他強作鎮定地問:「小娘子想知道什麼?」
崔衡玥緊緊地盯著他, 一字一字地說:「我母親當年生我之前, 還生了一個男娃,我想知道我同胞兄長到底是怎麼死的。」
果然是這件事。
阿昌頓時為難起來。
當年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才被老夫人趕出崔府,過了十五年窮困潦倒的日子。
他還記得被趕走之前,老夫人警告他的話:「若不是老三為你求情,你早就死了。
「離開之後閉緊你的嘴巴,若是我從別人口中聽到有關於這件事的隻言片語,我定饒不了你。
「還有你全家,都會因你而死」
一想到這裡,阿昌嚇得「噗通」跪在崔衡玥面前,苦苦哀求:「小娘子,您就饒了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
「我兄長是被我父親摔死的。」
崔衡玥一句話就讓阿昌停止了求饒。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崔衡玥:「你怎麼知道」
話剛說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頓時懊悔不已。
崔衡玥冷聲道:「你若老實交代,我自會保你平安,給你富貴。
「但你若有所欺瞞,我就將你送至京兆府,告你殺我兄長之罪。」
阿昌怒而抬頭:「你的兄長不是我殺死的,你這是誣陷。」
「是又如何?」
崔衡玥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緩緩說道:「既然你不說實話,那我又何必憐憫你?
「何況,你當時眼睜睜地看著我兄長斷氣,卻見死不救,這與殺人又有何異?
「今日,你落得如此下場,是你咎由自取。」
阿昌被她說得心虛不已,頭越垂越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