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厲與戚檀櫻交代一番後又回大理寺去了。他走後,戚檀櫻把府上最偏僻的西院收拾出來,將那六個美婢安置進去。
美婢們顯然對此不滿意,戚檀櫻壓根不予理會,還命人將西院院門關了,並調了幾個從戚家帶過來的僕婦守著。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能出西院一步。
剛將人安置好,燕老太太那邊來人傳喚,讓她趕緊去一趟。
戚檀櫻知道,怕是府里的動靜驚動婆母了。
到了燕老太太處,剛一進屋就被燕老太太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燕老太太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兒媳,「我看你是糊塗了,竟由著厲哥兒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收進府里。」
見婆母那麼氣憤,戚檀櫻連忙屏退伺候的人,等屋裡只剩燕老太太和她時,才道:「娘,夫君並不是貪念美色的人,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們應該相信他。」
燕老太太一臉鬱郁,「他是沒那個心思,可防不住有心思的人啊。我反正是不想再看到令萱的事情重演。」
戚檀櫻安撫婆母,「娘,您放心,我不會讓她們有機可乘的。」
燕老太太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說完又嘆了口氣,「也不知你和厲哥兒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孩子。」
戚檀櫻聽了只能安慰她急不得,燕老太太聽後繼續嘆氣,「我倒沒有催你的意思,只是不想我的孫兒從奴婢肚子裡出來。」
「娘,不會的。」
不用燕老太太強調,戚檀櫻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安撫好燕老太太,戚檀櫻突然感覺身體很是疲乏,便回房歇息了。她這一覺睡了許久,直到燕厲下值回來都沒醒,並且這種狀態維持了好幾日。
汀蘭最先發現她不對勁的,戚檀櫻每月小日子都在月中,汀蘭早就準備好了月事帶,可一連五日過去,她家夫人的月事也沒來。
汀蘭向戚檀櫻提了這事:「夫人,奴婢看您最近很疲憊,不如請大夫來診診脈吧?」
戚檀櫻下意識的拒絕:「請什麼大夫,我不過是事情多累著了,多休息一下便好。」
見她不當回事兒,汀蘭只好直接說:「您這個月的月事已經遲了五日,奴婢覺得您是有喜了。」
聽了這話,戚檀櫻愣了一下,隨後又笑了,「過幾日再請大夫吧。」她的月事才遲了五日,現在找大夫來診脈,得到也只是模稜兩可的答案,不如過些日子再看看。
這一等就是半旬,期間汀蘭已經將戚檀櫻當成孕婦看待,出行和飲食上特別注意。
半旬過去,戚檀櫻的月事依舊沒來,主僕倆心裡都有了底。請大夫來府上看過後,果然被診出了喜脈。
聽說自家主子真的有孕了,汀蘭比戚檀櫻還要開心。謝天謝地,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等燕厲回來後,戚檀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丈夫,燕厲聽後先是一愣,接著又是狂喜。他將妻子打橫抱了起來,開心的在屋裡轉圈。
這一幕嚇得汀蘭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大人,快放夫人下來,她現在可受不住您的折騰。」
燕厲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將戚檀櫻放下,連聲詢問:「阿檀,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戚檀櫻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她又不是豆腐做的,哪有那麼脆弱。
瞧見汀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道:「別怪你家大人,他也不是故意的。」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他呀,想必是老來得子,太過興奮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見戚檀櫻維護燕厲,汀蘭再有不滿也只能忍住。
隨後夫妻倆又去了燕老太太處,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燕老太太聽後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讓燕厲推著她去燕父的牌位前報喜。
燕老太太在燕父的牌位前絮絮叨叨說了很久,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燕厲去安慰她,反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燕老太太要求他立即將西院那個六個婢女送走,若是因為她們影響了兒媳婦肚子裡孩兒,她這輩子都不會認他這個兒子了。
對此,燕厲向母親保證,只要時機一到,會立即將她們送走。
燕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算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從燕老太太處回來,燕厲打算讓戚檀櫻回娘家住一段日子,只有妻子離開了,西院的人才會「有機可乘」。
當他與戚檀櫻說起這事時,戚檀櫻不放心燕老太太一個人在家,燕厲道:「你不用擔心娘,我自有安排。」
聽他這麼說,戚檀櫻放心了許多。
戚檀櫻讓人放鬆了對西院的監管,當天夜裡,便有人從西院偷偷溜了出來,還好巧不巧的與燕厲來個偶遇。
這事兒傳到戚檀櫻耳里,第二日便負氣回了娘家。
見女兒回來,戚夫人還真以為是女婿欺負了她,當即要去燕家找他說理。戚檀櫻連忙阻止,還跟她說了自己回來的原因。
戚夫人一聽女兒有了身孕,一時間喜不自勝,她握著女兒的手道:「我家阿檀總算是開懷了。」
說完就拉著戚檀櫻去小佛堂給戚鶴鳴報喜。
戚檀櫻無奈的跟在母親身後,不免又想起了婆母,兩人不愧是親家,得知喜訊後的舉動就跟商量好了似的。
戚檀櫻回到戚家後,燕厲每日下值後都會來戚家看妻子,陪她用過晚膳後再回府。
自戚檀櫻走後,西院的僕婦也撤了,沒人看守後,六個美婢有四個都出來晃蕩過。唯一沒出來的兩人,均來自雲貴妃娘家。
這天晚上,燕厲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原本是要在書房歇著的,可睡到半夜,非要回正院。剛一回到正院,梅妃娘家送來的兩個婢女上門求見。
燕厲命人放他們進來,只見兩人婷婷裊裊地端著醒酒湯進來。
燕厲半靠在床頭,目光幽深地盯著她們,「你們叫什麼名字?」
二婢連忙回答:「奴婢惜霜。」
「奴婢弄月。」
燕厲聞言笑了,從床頭坐了起來。
二婢抬眼看他,只見他目光清明,哪有半點醉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