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真理降臨
以太陽神族的強勢，哪怕魘神與焱君兩位是自上古就已名揚的古聖靈，這位神祖也不會放在眼裡。
畢竟，現如今太陽神族為主的聯盟，雖然比不上當初上古人族的強勢，但是對於獨行者道祖來說，實際上沒有什麼區別。
上古人族可以追殺魘神與焱君無盡歲月，太陽神族自然也可以。
「太陽神族……金羅……」
一拳再度將木姓森靈巨人打退的焱君回過頭，頗為忌憚的望著屹立在黃金戰車之上的太陽神族的第三神祖金羅。
上古時代，被人族上天入地追殺無盡歲月，那是焱君至今都不願意去想的可怕回憶。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祂跟魘神，註定不會在人族落幕之後得到多大好處，祂們依舊出手滅殺了兩尊強大的人族大羅。
會做這麼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然是因為祂們與人類之間的『仇恨』。
能讓這個境界的存在執著於區區仇恨，可想而知，那段被追殺的歲月，對於兩位古聖靈來說，到底是有多麼的不堪回首。
反正不論如何，焱君是不想再經歷一次類似於上古人族的追殺了。
說實話，祂跟魘神當年也是差一點就支撐不住，準備跟上古人族服軟了。
好在祂們終究還是熬到了萬族聯盟對上古人族開戰，大戰一開，人族的道祖們自然不會死盯著祂們兩個散戶了。
可是現在，上古人族早已隱遁，萬族聯盟四分五裂，太陽神族為首的『小聯盟』穩固無比。
比起當年舉目皆敵的上古人族，太陽神族如今的處境何止好了一點半點？
個體的道祖再強，也無法與一方霸主強族為敵，若是開罪了太陽神族，祂們只怕是又要重新經歷上古時代被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苦日子了……
「金羅，你是什麼意思？」
此時，魘神也放棄了與白老為敵，轉過頭來與焱君並肩而立。
焱君的火域如今將這一片虛空牢牢圈住，祂們也不怕木姓森靈巨人與白老偷跑。
比起已然是冢中枯骨的森靈巨人跟噬神者，眼前的太陽神族第三神祖，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只是略微一探查，魘神就發現，這一次外圍的十七位大羅之中，有九位都是太陽神族的『盟友』。
太陽神族第三神祖，雖然只不過與祂們其中之一相當，但是算上至寶『太陽戰車』，其實力毫無疑問是凌駕於祂們任意一位之上的。
再有足足九位大羅盟友助陣……
魘神的眼神開始凝重起來，祂與焱君跟白老以及木姓森靈巨人交手，雖然占據絕對上風，但也消耗不小。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以祂們現在的力量，與太陽神族為敵……難免有些力有不逮……
一頭金髮溢散，散發著灼熱光輝的第三神祖笑道：
「魘神與焱君兩位道友，吾是很欽佩的。但是此異域神靈，事關我太陽神族大業，實在是不能讓與兩位道友。」
「不如這樣，兩位道友也加入我太陽神族如何？以兩位道友的實力，入我神祖，當與我等並列為六大神祖，屆時一應好處，自然共享。」
焱君看了一眼『笑容和煦』的金羅，沉悶的說道：
「若是我跟魘神不願呢？」
「不願？」
金羅聞言語氣稍微平淡了一些，不過卻也沒有惡言相向，祂說道：
「如若不願，就請兩位道友，就此退去吧。」
語氣雖然平淡，言語之間的意思，卻近乎於『命令』，金羅神祖的意思很明顯。
當不成自己人，就請你們自己離開，以免失了體面。
俗話說得好，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堂堂最古聖靈，一身實力幾乎已經到達大羅境之巔的魘神與焱君？
你說讓我們走我們就走？？？
上古人族讓我們朝拜遂古我們都沒有答應，你金羅又算老幾？
太陽神族再強，還能強過上古人族？
「金羅，莫要欺我等太甚，太陽神族處事如此霸烈，上古人族是什麼下場？難道你忘了？」
「外面的諸位道友，太陽神族第三神祖帶著九名『同道』齊至，諸位捫心自問，若是我跟魘神敗退，此番可還有諸位半點好處？」
魘神冷冷的望著金羅，先用上古人族懟了金羅一句。
然後又提醒火域之外，包括空銀神祖在內的大羅，太陽神族行事霸道，現在，太陽神族第三神祖帶著一票小弟來了，要是沒有我倆扛雷，你們什麼都撈不到！
此話一出，除了金羅神祖本人神色未變，外面的十七位大羅，無論是不是太陽神族的盟友，神色都開始變化了起來……
太陽神族的盟友自然擔心，魘神與焱君畢竟是自天地初開就誕生的第一批大羅，天生神聖，威名流傳已久。
其中任何一個，都不在戰無不勝的第三神祖金羅之下。
若是只有祂們兩個，以金羅神祖的實力，加上太陽戰車，再有祂們九尊大羅助陣，雖然不可能做到滅殺兩尊古聖靈，但如果只是要做到擊退的話，還是輕而易舉的。
可如果加上八位異族大羅。。。這攻守，可就易位了。。。
而空銀神祖等，非太陽神族盟友的，也是有自己的憂慮的。
正如魘神所言，太陽神族霸道，也就比上古人族好一點。
上古人族是無視所有異族，不服就殺，殺到你服。
太陽神族比上古人族溫和很多，它們至少對自己的盟友足夠的親近與大度。
同時對外政策也並非一味強硬，簡單來說，太陽神族對外，總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棗，敲你一棒，也會給你一棗，段位上比起上古人族兩手握刀，不服就砍，毫無疑問高出很多。
但是這一次的異域神靈，乃是天道『懸賞』，對於任何一位大羅來說都是不容錯過的機緣。
這樣的機緣，若是落到了太陽神族手上，還能有祂們什麼事？
可是真要說跟太陽神族為敵？
在場的大羅，沒有一個有這種底氣。
尤其是幾個經歷過上古人族時代的，更是深知，這樣的大族，其凝聚到一起之後，所能爆發的力量是何等的龐大。
太陽神族如此強勢，除了四大神祖，諸多盟友，本身族群的強大才是根本原因。
這也是為什麼，霸主種族對於魘神、焱君這樣的頂級大羅，會忌憚會尊重，但是絕不會把祂們放到跟自己族群對等的地位上去。
獨行俠終究只是獨行俠，跟獨立的『一族』，終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不過族群的『加成』，這是只有諸如上古人族、太陽神族這樣的無敵強族、霸主種族的大羅才享有的待遇。
讓其祂大羅，在面對你的時候，會去忌憚你族群的力量。
可是對於大羅上普通種族的大羅而言，族群非但沒有任何的加成，反而成了祂們的負擔與痛腳。
在場的非太陽神族小聯盟的大羅中，包括空銀神祖在內，有六個都是有自己的族群的，不巧的是，除了同為神族的『空銀神族』，其祂幾位大羅的種族實力都屬於比較弱小的。。。
有些小族群甚至就只有老祖一個大羅，一旦隕落，也就意味著族群會在主位面消失……
同時，跟太陽神族為敵，實際上也是等同於放棄了自己的種族。
單一的大羅難以滅殺，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偌大一個族群，對於強橫的太陽神族而言，想要夷滅，比起單獨追殺一個大羅，可是要簡單的太多太多了……
是為了天道的機緣，與太陽神族為敵，還是為了族群，選擇放棄離開？
能成就大羅的，無一不是心智堅定之輩，但是有時候不是你的意志不行，有時候，真的是誘惑力太大了……
天道欽定，可以讓『任何大羅』更進一步的機緣，何其珍貴？
普通大羅，得此機緣，說不定一躍成為魘神、焱君、森靈巨人第二始祖、太陽神族第三神祖這樣大羅境中堪稱無敵的存在。
而如上述所言的強橫大羅，若是更進一步，又將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天始麒麟？亦或是——大神遂古？！
這一點，沒有人知道。
只是當天道發出這樣的訊息之後，此方大千世界中能夠抽開身的所有大羅，都已經朝著這一處虛空聚集了過來。
祂們是離得最近的，機緣也離祂們最近。
難道，就這樣簡單點放棄了嗎？
成道之機，何能棄之？
朝聞道，夕死可矣！
對於大羅們而言，族群與自身，終究還是願意選擇自己一些。
八道流光，直截了當的拉開了跟其餘九位大羅的距離。
這就是很明顯的站位了。
看到八位大羅的選擇，太陽神族的盟友們臉色頓時一變，魘神與焱君，則是緩緩呼出一口氣。
金羅九位大羅，絕對在祂們之上。
但如果是祂們八位大羅，就絕對強於金羅九位大羅！
「金羅道友，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談談了。」
魘神轉過頭，再次凝視著金羅神祖，語氣中卻多了幾分底氣。
「當初硬抗上古人族而不屈的魘神與焱君，如今，居然也淪落至此？」
金羅神祖笑道，似乎對於八位大羅加入魘神與焱君陣營的這件事，不以為意一般。
魘神皺眉道：
「金羅道友，繼續玩弄言語，就沒有意思了。」
「沒意思，當然很沒意思。當年我族追殺你們兩個那麼多年，看來你們也是真的學乖了，現在已經變得會拉攏盟友了。」
「不錯，真是不錯的成長。」
金羅神祖長嘆道，可是言語中的內容，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愣。
什麼叫『我族追殺你們兩個那麼多年』？太陽神族，幾時追殺過魘神與焱君？
沒記錯的話，追殺過魘神與焱君的，明明只有——
似乎想到了某個難以置信的答案，在場的所有大羅，頓時都驚駭的望著金羅神祖！
「轟！！！」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強大的威壓破開混沌虛空而來，幾乎將在場所有的大羅都壓制到緩不過氣來。
足足二十多名渾身散發金光的存在憑空降臨，在祂們身後，無數身披金色戰甲的太陽神族戰士，或駕馭戰車，或騎乘異獸，如同一片無止盡的金色海洋……
包括在一旁『隱身』良久的木姓森靈巨人與白老之外——所有人都有些愣住了。
「你不是金羅，你是誰？」
魘神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金羅神祖，金羅神祖則是依舊雲淡風輕。
「我非金羅？不，我正是金羅，太陽神族第三神祖！」
「不過——」
說到這裡，金羅神祖卻又話鋒一轉道：
「我除了是太陽神族第三神祖，也是上古人族『第九人祖』，遂古父神親手創造的第九個孩子。魘神，焱君，當年父神創造我等十人，你們不是也在現場嗎？」
上古人族，第九人祖？
魘神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此時，金羅神祖的姿態，與記憶中不可一世的人族第九人祖漸漸重合……
「上古人族，第三、第九兩位人祖隕落虛空，可笑，誰能想到曾經不可一世如你們，居然也早就料到了自己的敗亡，提前做好了後手？」
魘神平靜的說道。
祂曾經在上古人族追殺下數次險死還生，沒有誰比祂更了解這個種族的強大與高傲。
正因為如此，祂很確信，也不會有任何人能發現，太陽神族其實就是人族早早建立的分支……
怪不得，怪不得原先一個小小的『日耀族』，能在上古人族最全盛的時期，『悄咪咪』的發展壯大，到了上古人族與萬族聯盟開戰時，竟然也能號稱一方神族？三大神祖更是威名遠播！
怪不得，在人類敗退之後，太陽神族可以那麼『輕易』的繼承人族遺產，輕易的攻破人類遺留的重地，勢力迅猛膨脹……
如果太陽神族本就是上古人族布置的後手的話，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上古人族十大人祖，都是大神遂古親自，費盡心血方才創造出的生命。
出生時就是金仙巔峰，而且實力進步速度之快更是冠絕幾乎所有生靈。
當年十大人祖誕生，魘神與焱君實際上已經踏入了大羅境。
在大神遂古還沒有離開這方天地的時候，祂們是為數不多參與了『人族誕生』這一盛典的古聖靈。
祂們親眼見證十大人祖誕生，也親眼見證十大人祖以極快的速度邁入大羅境。
人族十大人祖，也是人族從上古之初開始，便能夠制霸大千主位面的最強支柱。
其中第一人祖，第四人祖，第七人祖，第九人祖以及第十人祖，全都是跟魘神、焱君同一層次的巔峰大羅。
其餘幾位人祖，比他們也只是稍弱一籌。
後來的上古人族，雖然血脈上不如十大人祖，但是在大陸諸族中絕對是一等一的，尤其是形體天生契合大道，潛力十分驚人。
更為可怕的是，天賦如此強悍的種族，還有著冠絕大陸的繁衍能力……
如果不是人族隨著不斷繁衍，越往後的後代資質越弱，萬族聯盟當年想要戰勝上古人族，簡直沒有一絲可能……
當初上古人族傲視群雄，外交上向來都是兩手握刀，不服就死。
如此行事風格，加上他們當年如此強勢，怎麼可能有人能夠想到，堂堂人族的兩大人祖，會假裝隕落之名，進入一個弱小種族之中，為族群未來可能到來的衰弱做後手？
想當年，人族兩大人祖隕落，無盡虛空與主位面，多少種族為此彈冠相慶？
可是誰能想到，祂們這些做派，對於人族而言，不過小丑罷了……
如木姓森靈巨人，如白老。
這一批潛伏者，自以為潛伏極深，實際上，像魘神這樣知曉他們存在的大羅，至少還有數尊。
只不過，誰出手揪出這批潛伏者，誰就註定會成為被不知道隱藏在哪裡的人族『餘孽』死盯的目標。
對於祂們幾個知情者來說，反正禍害的也不是自己，管他呢？
反正，若是人族真的準備再出，祂們再將這些潛伏者全部抓出來也不遲。
但是現在想來，潛伏者恐怕就是人族故意暴露給祂們看的，真正的後手，乃是自上古中期，人族鼎盛時期就潛伏在萬族聯盟之內，甚至隱隱成為了萬族聯盟領袖的太陽神族？
可笑不可笑，顛覆人族統治的萬族聯盟，其實際統治者，還是人類？！！！
魘神自嘲的笑著，焱君沉默的站著，十七位大羅如坐針氈，在是否投降之間左右掙扎……
好一副，眾神百態好風景！
「我想知道，以當年你們族群的強勢，到底為什麼，兩位人祖會選擇隱藏進入一個小族之中做準備？大千世界的時間長河，除了大神遂古，沒有其他存在可以看穿。」
「可無論大神對你們如何偏愛，只要祂不準備徹底跟天道決裂，也不會將時間長河中求得的『真實』告訴你們，時間與命運如果被改變，天道不可能沒有反應！」
「所以，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魘神死死盯著金羅，或者說第九人祖，祂從未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有過如此多的情緒起伏。
「自然是我幫助他們做到的。」
回答祂的，並不是金羅，而是不知何時出現在金羅身邊的，捧著一本書，有著一頭海藻色頭髮的少年人。
魘神看到少年的瞬間，猛然愣住，一旁的焱君則是一步踏出擋在魘神的身前，如臨大敵般望著剛剛出現的海藻色頭髮的少年。
以祂們的感知能力，在此之前，居然完全沒有觀測到這少年的存在？
「我言即真理，我說『上古人族當及早醒悟』，他們就『悟』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少年平靜的說道，似乎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第九人祖，以及此時落到第九人祖身邊的第三人祖，全都頗為恭敬的對著少年行了一禮。
除了對他們的父神遂古，對其餘所有生靈全都不假顏色，俱視為豢養之家禽的上古人族的兩大人祖，居然對大神遂古之外的存在行禮？
「我言——即真理？！！！」
魘神喃喃的將真理之主的話複述了一遍，隨即呆住。
「諸位的決定是什麼？」
第三人祖轉身，對著除了魘神與焱君之外的十七位大羅詢問道。
什麼決定這種蠢話，自然不會出自大羅之口。
其中原先作為『太陽神族盟友』的九尊大羅決定的比其餘八位大羅更快一些。
幾乎是在第三神祖剛剛問完的時候，祂們就當即表態道：
「第三人祖大人，我等本就是太陽神族的盟友，其實也就是您與第九人祖的盟友，問這話，太見外了。」
「是啊是啊，我等可沒有背叛『太陽神族』的打算呢。」
…………
隨著九名大羅的一一表態，其餘八名異族大羅此時真是在心裡罵死了祂們。
好歹都是一方道祖，竟無半分氣節？
然而當第三人祖開始將目光投向祂們的時候，這八位也沒比之前的九位堅挺多少。
祂們其實仔細估算了一下——
現如今，太陽神族為首的小聯盟，大概占據了萬族聯盟綜合實力的三分之一左右。
而上古人族既然早有準備，恐怕他們的上古落幕也不會落幕的太離譜，比起太陽神族肯定要更強，比起小聯盟……應該也更強……
同時，太陽神族幾乎算是萬族聯盟的半個領頭羊，他們『背叛』，對於萬族聯盟來說，失去的可不止是他們一族所代表是戰力那麼簡單。
這麼一算，人族一方的戰力已經超過萬族聯盟的總和了！
更何況，人族自上古失去霸主地位以來，這都過去了多少年了？大陸萬族對於人類，早就沒了當年那般刻骨的仇恨。
如此形勢下，一旦人族強勢回歸，太陽神族併入人族……
這對於各懷鬼胎，還沒有一個領頭羊的萬族聯盟來說簡直就是碾壓級的優勢，就算天道意識再偏愛，碾壓就是碾壓，救不回來的那種。
出於這些原因，對於投靠『必勝的一方』，祂們並沒有過多的牴觸。
但是這群大羅沒有反應過來的是，不知何時起，魘神、焱君這兩個名字，似乎被祂們遺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