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讓梁挺來赴死

2024-11-09 11:57:55 作者: 久違的大晴天
  第682章 讓梁挺來赴死

  周聖在離開的時候,又和張之維討論過一次,要不要把天通奇門傳出去的事。

  他們弄出了轟轟烈烈的東西,自然想被外人得知,並流傳下去,就算他只是一個副手,但也是莫大榮光了。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就連周聖這個道士也不能免俗,至於會不會有別有心的人窺視。

  周聖不怕,這法子的來路正的很,是小天師創造出來的,就算有人別有用心,想要窺視,還敢去找小天師的麻煩?

  其實,對於周聖的想法,張之維不難猜出,這小子雖然嘴上刻薄的很,經常和親弟弟周蒙,以及幾個師兄弟鬧矛盾,但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可能一直在守護你,做著對你好的事,但你從他身上感受到的,卻是時不時的苛責打罵。

  當然,他的刻薄只體現在親弟弟和師兄弟身上,在張之維面前,他還是很通情達理的,一點也刻薄不起來。

  考慮到他有可能會把那奇門傳給師兄弟,張之維提醒他要慎重,不能亂傳,免得害了自己人,倒是周聖想要害其他人的話,或許可以考慮教對方。

  周聖一聽,當即搖頭說這法子豈是那些腌臢之貨能練的,他可不會讓一些凡夫俗子玷污了這好東西。

  隨後,他給張之維保證,就算要傳,也會和張之維報備,得到同意後再傳。

  張之維點頭答應了,倒不是他想要這東西的版權,而是深知其厲害程度。

  言盡於此,若周聖真的傳了出去,害了自己人,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隨後,周聖就搖身一變,化作一隻雄鷹飛走了,從龍虎山到武當山可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張之維覺得,以周聖當前的能力,只怕要中途休息好幾次才能抵達。

  值得一提的是,周聖變化的雄鷹依舊長著一雙吊梢眼,但比最初已經好很多了,或許技藝更加純熟以後,這個弊端也會消失。

  周聖走後,張之維在龍虎山上過了一段時間的簡單日子。

  這段時間,他除了在樹下吐納三才之炁,便是在錘鍊性命,同時也在為養出穀神作準備。

  不過要養出穀神,需要先「懷孕」,也就是師父說的攢五合四,攢五行,合四象。

  五行是金木水火土,肺屬金,肝屬木,腎屬水,脾屬土,心臟屬火。

  至於何為四象,兩儀生四象,太極生兩儀。

  太極是陰陽調和,兩儀是陰陽分開,可以看做陰陽,兩儀生出的四象,則是太陰、少陰,太陽、少陽。

  攢五合四,其實就是把體內的五行四象之炁攢聚起來,便可孕育穀神了。

  這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可就難如登天了,畢竟體內的五行之炁相生相剋,如何好攢聚合一?

  要想合一,必須把五行都調節好了才行,可「國師」忙活了這麼久,也沒能將其全部調和,才扎走到一半的路程,還在循序漸進之中,總之,不可操之過急。

  至於合四象之法,攢五行之後,合四象其實便是水到渠成的事,嚴格來說,它們甚至是同時進行的。

  五行之中,火是太陽,水是太陰,金是少陰,火是太陽,木是少陽,土是中性。

  也就是說,攢五行其實就是合四象,四象不合,五行是攢不起來的,它們本是一步。


  但這一步很難,這種難,只是針對張之維而言,因為師父只是給了他一個理念,並沒有給他方法。

  他需要從無到有的自己去構建,去把這個理念實踐出來。

  而如果理念成熟,且已經有了具體的方法,可以套著公式來,那一切都會簡單很多很多。

  至於何為公式?

  五雷正法就是一個公式,五雷正法,名為五雷,實為五炁,五炁攢聚合一,便是五雷正法。

  可以說只要學會了五雷正法,蘊養穀神這件事,只要轉換一下理念,便可水到渠成的完成。

  像張楚嵐體內的那個穀神,或許就是用這種方法弄出來的,這是沿著前人既定好的道路去走。

  只不過,五雷正法只傳天師,師父現在就是想傳給張之維也沒辦法,他只有從一些不涉及具體方法的大方向上進行提點。

  這些提點,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是如同天書,聽不懂半點,但對張之維而言,卻是正好指明了方向,讓他能摸索著前行。

  可以說,一旦他成功,就不是他摸索著別人的道前行,而是他走出了一條道,一條可供後人通行的道。

  若能到這一步,開宗立派已經不足以形容此成就了。

  鬼手王耀祖那種,把一項平平無奇的技藝磨練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可稱開宗立派的宗師。

  但他也只是技近乎道,並不是真正的道,那種真正的得道者,應該以成聖作祖來稱呼。

  「成聖作祖還早,現在還是安心當一個凡夫俗子吧!」

  張之維自語一句,起身拍了拍大樹。

  大樹似有所感,樹枝搖晃間,收起那些去珠簾般垂落下來的點點星屑。

  清靜的環境消失,外面的風聲,蟲鳴聲,鳥叫聲,聲聲入耳。

  張之維朝前走去,背對著大樹擺了擺手,隨後從天門山之巔一躍而下。

  山頂上,只剩一枝獨秀的大樹,在對著張之維消失的地方,瘋狂的搖擺著枝葉。

  張之維兔起鶻落,三兩個縱躍,就回到了龍虎山。

  剛一落地,便見一道流光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仔細一看,那道流光的本體是一隻巴掌大的,由木頭組建而成的機關鴿子,鴿子的身上布滿了精細的咒文,腳上則綁著一個小竹筒。

  這個機關鴿子是梁挺製作出來傳信的,作為懷抱機關和符籙兩門手段的大宗師,搗鼓出一個機關鳥,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飛鴿傳書,還真是夠質樸的傳訊方式!」

  張之維伸出手,機關鴿子落在他的手上,不蹦也不跳,就好像失去了行動能力一樣。

  他取下綁在腳上的竹筒,抽出竹筒里的紙條,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落款是「無根生」三字,紙條的內容是:

  「之維兄親啟,自長白山一別,你我二人倒是越走越遠,當初苑金貴瞎編的流言蜚語,給之維兄惹到了不少麻煩,我本無意再過多打擾,但門人有事相求,恰好我也覺得正合之維兄弟之意,那人叫梁挺,外號白鴞……」

  信上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張之維看了一眼,做了個簡短的總結。

  「白鴞梁挺……」


  張之維輕聲自語,對於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不過,他對梁挺的印象大多來自前世,實際上,他倆並無太大的交集。「這個腌臢玩意兒,為了痛痛快快的爽一次,居然找上了我?」張之維咧嘴一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其實梁挺苦苦追尋,求而不得的爽,張之維了解的很清楚。

  無非就是從小到大,沒人願意正眼看他,讓他變得非常渴望他人的注視。

  若別人在注視他的時候,眼睛裡流露出驚愕之色,則會讓他有一種極致的爽。

  他這一生都在追求這種爽。

  在開始的時候,這種爽很容易滿足,畢竟隨便當街殺個人,周圍的人都會驚懼的看著他,而他就能被爽到。

  但隨著爽感的閾值變高,漸漸的,他感覺不到爽了,因為這些目光里,震驚只占少數,更多的是恐懼。

  這種恐懼的目光,他太熟悉了,他小時候被歧視的時候,就經常流露出這種目光來。

  這種目光不能讓他爽,只會讓他煩躁,所以他越發的變本加厲起來。

  但他越變本加厲,他的惡名也就越大,惡名越大,他所得到的目光里,就越沒有震驚。

  因為他這種惡人,做出再傷天害理的事,大家都覺得很正常,沒啥可吃驚的,有的只是忌憚,恐懼,鄙夷。

  而鄙夷和恐懼,又是他一直以來最討厭的眼神,這才是他越來越不爽,越來越煩躁的原因,但他又傻傻的分不清。

  因為這兩種目光,其實往往是一起出現的,特別是對於他這個全性妖人來說。

  其實,若是他能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從此改過,以極惡之名,做極善之事,定會引起所有人的驚愕,他也會爽翻天。

  就好像劇情里,高英才在和魔人瑛太戰鬥,眼見不敵,他不僅不落井下石,還出手救了高英才一樣,高英才眼裡的驚愕,讓他有一種極致的爽。

  這種爽其實很廉價,但人的命不應該如此廉價。

  如果張之維是和尚,或許會度了梁挺,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他是道士,他可以勸自己放下,但不會勸別人放下,對於梁挺這種人,他只會拿下!

  梁挺這些年為了所謂的爽,可謂是無惡不作,世間一切惡毒的詞彙,放在他身上,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這樣的人,不配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而且,既然他所追求的是這個世界回望他時的那一雙雙驚愕的眼睛,就算他改了,當有一天,大家習慣了他做好事,而不再驚愕的時候,他又會重新變成現在的樣子。

  「既然你想,那就賜你一死!」

  張之維手一伸,從錢包里拿出一支他平時用來畫符的筆,在這張紙條的背面,寫上幾個大字——准了,讓他來戈陽龜峰赴死!

  他沒有讓無根生帶梁挺來龍虎山,就算他真無意圍攻對方,只怕梁挺也是不敢來。

  而龜峰是距離龍虎山百里之外的一座名山,地處三清山、龍虎山和武夷山之間。且整座山體就像一隻碩大無朋的昂首巨龜,所以叫龜峰。

  張之維把紙條塞進木筒里,重新綁在鴿子的腳上,塞進去的那一刻,一直停在他手上不動的鴿子,猛的振翅飛走了。

  隨後,張之維轉身,就要去那天門山等著無根生帶梁挺來赴死。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直留心張之維的張懷義,注意到一道流光從張之維的手裡飛起,而後師兄就要離開,料想有什麼事要發生,便快步跑過來詢問道:

  「師兄,伱放了個甚?」

  張懷義都動了,田晉中,呂慈陸瑾等人也跟著跑了過來。

  張之維的嘴裡就沒有問不出來的事,當即說道:

  「山下有人找我約架,我準備去赴約。」

  「師兄,你居然要和人私鬥,我要告訴師父他老人家去。」張懷義一本正經道。

  張之維眼睛一瞪:「去的話我就抽你!」

  「既然你威逼我,那……」張懷義臉上一本正經的神色一垮:「那我就不告訴師父了。」

  張之維擺手道:「就算師父知道也沒什麼,這又不是什麼私人恩怨,是為給江湖除害,師父知道了只會豎起大拇指稱讚。」

  陸瑾問:「既然如此,是哪個江湖禍害,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挑戰張師兄?」

  呂慈摩拳擦掌,連忙說道:「要挑戰張師兄,先過我這一關,讓我去會會他吧!」

  這些天,他修行相當刻苦,白天他會磨鍊技藝,修行如意勁,虎豹雷音之類的功夫。

  到了夜晚,他就會化身鋤地狂魔,去山下瘋狂鋤地。

  這段時間,他已經把天師府的田都犁完了,現在他都已經跑到山下,去幫那些佃戶們犁地去了,動靜之大,讓整個上清鎮都在議論此事。

  至於休息,呂慈一般會在天師府進行早晚課的時候,摸進去打坐旁聽,說是旁聽,其實就是睡覺。

  天師府早晚課時,會誦八大神咒之一的淨心神咒來安神,好讓弟子們能更好的達到靜的狀態來修行。

  在這種狀態下睡覺,也是一個極好的選擇,能進入深層次的睡眠,好好的恢復自身。

  如此高強度的修行之下,呂慈的性命修為有了長足的提高,他正想找個對手好好檢驗一下。

  張之維看著躍躍欲試的呂慈,笑道:

  「這個人是江湖上惡名鼎鼎的,懷抱機關和符籙兩門手段的大宗師,白鴞梁挺,二璧,你確定要去試試嗎?」

  「我……」呂慈臉上的興奮之色一滯,訕訕道:「只恨實力不足,就不去逞這個強了。」

  他看向旁邊的陸瑾:「老陸,你最近不是在修行那勞什子的聖人盜嗎?實力大增,要不,你去試吧試吧?」

  陸瑾橫了他一眼,「你不去的,我也不不去!」

  「既然你們都不去,那就只有我出馬了。」張之維說道。

  「師兄出馬,定是手到擒來,咱們現在就出發吧!」田晉中躍躍欲試道。

  張之維說道:「不慌,這種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去多叫些師兄弟來,明面上只我們幾個去,實際上,咱們這一脈一多半都跟著去!」

  田晉中神色一震,伸手在脖子一抹:「埋伏他們?」

  張之維伸手把田晉中的頭往下一按,按他一個踉蹌:

  「少跟二璧學,我是讓你們去看戲,好歹是個雙料大宗師,讓他給你們露兩手,或許能收穫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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