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月老特別勤快,轉眼李如安身邊的人都定下了親事,高韓愈和高嫣的婚期定在十一月,易峰和李如雲定在元宵後,嚴墨和高姍,還有易行和紫煙,定在明年春暖花開的三月。
已是入秋的天,涼風習習,蕭桓回到府中,和李如安商量北境出行之事。
紫煙現在是待嫁身,自然不能跟著去,唉聲嘆氣了好幾天,還發脾氣說不成親了,唬得易行心驚膽跳。
最後,夫妻倆決定只帶著親衛出行,易峰兄弟留在京中籌備婚事,蕭天佑自然要送回行宮去,短短一月,太上皇捎來的信都有三封了,話里行間好像蕭桓夫妻偷拐了他的孩子似的。
出行前一天,宮裡來人了,李如安驚訝看著崔嬤嬤抱著小皇子進來。
蕭策已經會說些話了,見到她就興奮喊著婆婆,但是喊蕭天佑就是弟弟,這輩份亂的,笑翻了一眾人。
「崔嬤嬤怎麼來了,皇后身體怎樣了?」李如安抱過蕭策,抓著他搗亂的小手輕咬,逗得他咔咔笑著躲。
崔嬤嬤笑著說道,「謝王妃記掛,我們娘娘好著呢,這不是小皇子吵著鬧著要見小世子嘛,娘娘說明日小世子就要去行宮了,就讓奴婢帶出來玩會兒。」
「行,估計小皇子又想啃他小叔叔了。」
李如安讓人在地下鋪了厚厚的地毯,把兩個胖小子放下,果然,蕭策屁顛屁顛走過去,抱著蕭天佑就是兜頭一口啃下去!
眾人一愣,接連笑噴,只見小叔叔也不生氣,只是淡定伸出手抹了把頭上的口水,嘟嘴繼續玩著手中的撥浪鼓。
啃了幾口,蕭策終於舒坦了,一屁墩坐下,開心盯著小叔叔手中的波浪鼓,伸出手去抓那甩動的木珠。
李如安看了眼天色,「你們照顧好,我出去買些玩具回來。」
崔嬤嬤連忙擺手,「怎敢勞煩王妃親自去,奴婢去吧。」
「不用,那店鋪位置比較偏僻,你們找到怕是要天黑了,我騎馬去,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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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引起騷動,李如安繞路去了西城,西城小巷有家木料店鋪,做的小玩具小動物栩栩如生。
走出木料店,李如安把鼓囊的包袱綁在馬背上,正準備翻身上面,後面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王妃?真的是您。」
李如安轉頭,只見一身素蘭棉衣的舒情挎著小籃子,白皙姣好的臉龐未施粉黛,驚喜看著她。
「舒情姑娘,好巧。」
舒情上前屈膝,「見過王妃,可真是巧呢,小女前些日才從西蜀回來,沒想到今日就碰見王妃了。」
「西蜀?」
「小女去年移居到西蜀了,這次回來是想著把這閒置的院子賣了。」
李如安微笑點頭,「西蜀確實是個好地方。」說不定以後還會做鄰居。
舒情見她轉身就要上馬,牙一咬,「王妃,小女冒昧,想問一下,李逵公子回京了嗎?」
李如安一頓,倒是忘了舒情心儀李逵這茬事,舒情遷居西蜀,不會是因為她說李逵是西蜀人吧?
斟酌片刻才開口,「對,他回京述職,但是,明日就要走了。」
舒情臉色一緊,「走?李公子要去哪裡?」
「北境。」
舒情柳眉緊蹙,語氣擔憂,「北境?李公子又要去打仗嗎?」
李如安暗嘆,正色看向她,「舒情姑娘,我堂兄那個人,他性子比較喜好自由,無拘無束,而且據我所知他有心上人,我們也算相識一場,我想跟你說明白,免得你多想。」
舒情才意識自己問的問題涉及朝事了,連忙擺手,「王妃誤會了,李公子身份尊貴,小女這種泥塵之身,萬不敢有一絲妄想褻瀆,小女只是想知道他在哪裡,遠遠瞧上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我說這話並沒有惡意,實話實說而已。」
「謝王妃,小女明白的。」
話已至此,李如安微微點頭,轉身上了馬,揚長而去。
舒情懨懨回到院子,獨坐桌邊怔怔出神,能被那樣清風濟月的男子放在心上,那個女子該有多幸運啊,肯定是一位品德才貌絕然的大家小姐。
她到了西蜀快一年,都沒有聽過李逵回去的消息,前些日子有傳言,玉面戰神李逵在京中現身,她馬不停蹄趕回來,只為能見到他一面,可天天去主街上等著,也不見人,在酒樓偷聽到李逵好像去北境了,但又有人說已經回京,行蹤飄忽不定,現在王妃說他明日就要啟程去北境,那何時才能再見他一面……
舒情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那個俊美男子的笑容,突然猛地站起身,快步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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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由易峰易行護送小世子一等人的隊伍先出了王府,李如安才化身李逵,從後院牆翻出,走向已在等候的蕭桓。
前些天慶安帝已修國書,派使臣前往漠蒼,與漠蒼新王約好了兩個月後在王帳大殿談判,現在時間還充足,一行人也就沒有日夜兼程趕路。
半月後才行到臨溪縣,李如安心血來潮,回到她在那間小木屋看看。
木屋無人居住,如今已是陳舊不堪,推開院門,塵土飛揚,滿結蜘蛛網。
親衛們打掃了一番,夫妻倆在屋裡燃了火堆,李如安緩緩打掃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三年了…」
三年前,滿身戾氣的她來到這個時代,從開始的警惕謹慎,到如今的灑脫自在。
身旁的蕭桓攬住妻子纖細的肩膀,笑容和熙,「對啊,三年了。」
而這一切最大的原因是她認識了這個男人,李如安靠在讓她安心的肩膀,嘴角上揚。
「蕭季之,若當初我們沒認識,咱倆會不會就錯過了?」
「不會,命中注定你李如安就是我蕭桓的。」蕭桓輕吻妻子額頭,語氣愉悅。
李如安好笑瞥了他一眼,「若不是我當時好奇跑去看你打架,咱倆還真就錯過了。」
「那不是還有婚約嘛,回到京中你一樣逃不掉。」
「我當時回去就是為了退親,我才不嫁一個只知道名字的男人。」
「那為夫真的要感謝夫人的好奇心,好險。」
蕭桓真覺得好險,若不是路上兩人認識,他死纏爛打,照她的性子,天潢貴胄也入不了她的眼,還真會做出退親遠走他鄉的舉動。
「夫人,這次結束行程,回京後給我生個閨女好不好?」
李如安失笑,「你知不知道,生男生女,決定權在男人身上,我可幫不了你。」
「啊?那我要怎麼做才能生閨女?」想閨女想瘋的桓王爺一臉認真。
「哈哈!」李如安笑噴,伸手捏了把丈夫的俊臉,「這個我真沒研究過,聽天由命吧。」
正說著笑,外面傳來十七的聲音。
「王爺王妃,十二在外面路口發現有可疑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