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把手裡報紙包著的東西交給魏冉,讓她放進背上的書包。
回頭沖站在大廳里的金老死勁揮了揮手,又看了一眼這個關了他十四年的地方,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不由得百感交集。
回過頭,正要招呼魏冉上車,就見警車旁邊,有一個瘦削的老大爺,正在翻著警車旁的兩個垃圾桶。
老人衣衫襤褸,戴著一頂破草帽,半個身子探進了垃圾桶里,然後拿出兩個礦泉水瓶,塞進地上的編織袋,這才直起了身子。
可能是彎腰的時間長了,老人有些發暈,一個趔趄,就撞向了魏武,魏武連忙伸手去扶,剛好老人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魏武的手腕,這才穩住了身形。
魏冉見了,連忙伸手扶住老人,道:
「老爺爺,您走好了,這車子要開了,我扶您過去吧。」
說著,就把老人扶到了停車場的另一側,見老人沒事,這才回來上車。
在去往縣城的路上,兩人坐在后座,魏武一直握住女兒的手,傻傻的看著女兒,一個勁的傻樂。
魏冉也和爸爸熱絡起來,她緊緊地靠在魏武的胳膊上,哽咽著說:
「爸,你這些年吃苦了,怎麼會這樣?這事,太委屈了!」
「可能這就是爸的命吧!那事還真是太多的巧合,也不能完全怪偵查機關,主要還是因為李國盛栽贓。」
「我知道,小朱姐姐都跟我說了。
哦,對了,爸,小朱姐姐說你在獄中拜了個老中醫做師父,學了一身醫術,是嗎?」
「是啊,這些年,要不是你金爺爺,爸要麼死了,要麼瘋了。」
「嗯,我知道,小朱姐姐都說了,爸你太苦了!」
「所以,我打算回家安頓好以後,就接老人家一起過,你有沒有什麼看法?」
「好啊,這是當然的嗎!金爺爺都那麼大年紀了,家裡也沒人,生病了沒人照顧怎麼辦。
他對你那麼好,咱不能沒良心,是吧。」
「魏冉,謝謝你。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
「爸,我上的是醫科大學,學的是西醫,你看要不我改專業吧?咱家可是有兩個中醫大師呢!」
魏武想了想說:
「這個我也不是很了解,要不你本科還是學西醫吧,大學裡學不到真正的中醫!
中醫老爸教你,以後可以考個中醫研究生。」
「你就吹吧!老爸,你比大學的教授還厲害?」
「怎麼說呢,也不能說我比他們厲害,主要是他們學的東西不全,是那些醫書典籍本來就記錄不全。
真正的中醫傳承大多丟了,現在那些都是後人用各種殘篇拼湊的。
算了,一時也說不清,以後我慢慢跟你說。
說說你媽那邊的情況。」
魏冉便簡要地把她媽的情況告訴了魏武:
「在你出事後不久,媽媽就去了蘇南省的臨湖市打工。
九年前結了婚,叔叔當時是電子廠的車間副主任,現在是副廠長。
媽媽原來在流水線上,生了弟弟後就調倉庫了,工作比較輕鬆,正好照顧家裡。
叔叔和弟弟對我都不錯,8歲的弟弟尤其粘我。
但我還是想回你這邊,媽媽也同意,昨晚我和她都說了,她說大家都錯怪你了,讓我這段時間多陪陪你。
過幾天我就去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魏武想了想,說:
「也好,不過這個暑假你還是在那邊吧,等家裡收拾好了再過來不遲,我看家裡的房子也應該翻修一下,畢竟這麼多年沒人住了。
當初那種情況,你媽心裡也委屈,所以她沒有做錯什麼。
你反正還要上學,大多數時間在學校,以後寒暑假回老家,平時節假日就去看看你媽和弟弟。
對弟弟好點,還有你那個叔叔,他照顧你這麼多年,你替我謝謝他,將來要同樣的孝順他,就像你剛才說的,咱不做沒有良心的人。」
聽爸爸這麼說,魏冉很高興地答應著。
她就怕爸爸怨恨媽媽,讓她難做。
車開到一段盤山公路的時候,就見路邊一輛巨型吊車,伸出長長的吊臂,從山腳下吊上來一輛越野車。
車子摔得面目全非,應該還著了火,只剩下黑漆漆的扭成一團的鐵疙瘩。
駕駛員將來,嘀咕了一句:
「路虎唉!太可惜了!」
魏武沒在意,繼續和魏冉一路聊著。
到了縣城車站,謝過開車的駕駛員,兩人就近給魏武買了一身新衣,打算先去理個髮,然後再按照習俗去洗個澡,換一身乾淨衣服,去去晦氣。
魏武理了頭髮,然後進了一家浴室,魏冉則是去了浴室旁邊一家書店,邊看書邊等。
因為接近盛夏,即使是北方,浴室里的人也很少,只有兩三個人。
魏武脫了衣服走進寬大的水池,找了一個位置躺下,把渾身都浸泡在熱水中,背後和頸後都有水流沖刷著,感覺渾身上下連毛孔都舒服。
這時又進來一個老人,老人看上去七十多歲,瘦骨嶙峋的,下了浴池,就在魏武身邊躺下了。
魏武昨晚睡得晚,此時渾身舒服,心情也很放鬆,一陣困意襲來,很快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間,就覺得眉心一陣刺痛,隨即就感到一股熱氣從頭頂進了體內,並緩緩地在他周身經脈遊走。
很快魏武就發現,昨晚消失不見的真氣又不斷地冒了出來,與這股氣流交織並衝撞,激戰在一起,不斷的發出「砰砰」的爆響。
爆炸的衝擊波把經脈猛烈地撐開,接著又透過經脈鑽進他的四肢百骸和五臟六腑。
魏武全身刺痛無比,卻又叫不出聲音,就見那股熱氣一邊與他體內的真氣「戰鬥」,一邊順著他的全部十八條經脈遊走了一圈,與他身上的真氣鬥了個遍。
就覺得體內有十八條鞭炮被引爆,那種滋味,說不出的酸爽。
魏武被炸得死去活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十八條鞭炮炸完了,那股氣流便撤走了。
過了好一會,魏武才醒了過來,仔細回想剛才一幕,好像不是很真實,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也沒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反倒是渾身舒泰,大腦也無比清醒。
便沒有多在意,只當是做了一個夢,估計是夢中回放昨晚接受真氣的情景吧。
這時身邊的老人已經不見了,浴室里也看不到一個人影,怕魏冉著急,便起身沖洗。
卻見浴池裡不知怎的滿池油污,就像是被倒進了一大桶廢棄的機油,黑漆漆的十分噁心,還伴著一股酸臭。
魏武趕忙爬起,跑到噴淋下沖洗,仔細用沐浴露把身上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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