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聖聽完笑了，點了點頭。
忽然，他神色一凝，臉上出現幾分玩味：「前輩，我這兒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打算先聽哪一個？」
「又是這套？」就算雲道子這般淡然之人，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當年有關馬三爺的「好消息」和「壞消息」，讓她至今都無語至極。
陸聖尷尬地咳了一聲，解釋：「這次是真的好消息和壞消息，跟上回可不一樣。」
「……」雲道子乾脆道，「那你一起說吧。」
還信不過我？
陸聖腹誹著，而後悠悠開口：「那就先說壞消息吧。」
「壞消息是，短時間內，咱們應該是找不到蒼靈前輩的神聖使徒了。」
「嗯？」雲道子一愣，下意識地追問，「這是為什麼？！」
陸聖如實說道：「因為蒼靈前輩說，只有轉職者化作的神明，才擁有在轉職者中挑選神聖使徒的資格。」
「他本身是一頭凶獸，就算要挑選神聖使徒，也只能選定凶獸。」
「然而凶獸這東西，畢竟不是轉職者，他擔心自己真的賦予了某一隻凶獸神明的力量，非但幫助不了龍國，反而會給龍國帶來一些災難。」
聽完這話，雲道子又是一怔，隨即難以抑制心中的欣喜：「你是說，你……你找到他了？！」
陸聖笑笑：「這就是我要說的好消息。」
「就在剛才，我見到蒼靈前輩了，現在我們正在他的神邸閒聊呢。」
雲道子無法保持沉穩，轉著圈兒地踱步：「哦哦，好，好，找到他就好，找到他就好……」
陸聖從沒見過雲道子開心到如此失態的模樣，他只是在一旁笑看著，沒有多說什麼。
半晌後，雲道子才停了下來，攪動天空的版圖：「既然找到了，那我現在就去一趟通神之路。」
陸聖一聽，連忙攔住了她：「前輩，您也太著急了些。」
「就算您到了通神之路，也見不到蒼靈前輩。」
「您畢竟不是神明，就算我一劍劈開神邸的入口，您也沒辦法進去。」
「普通轉職者想要進入神邸，需要有神聖使徒服用神涎桃才可以。但是蒼靈前輩又沒有神聖使徒，所以這條路也是走不通的。」
「最多，您也就能看一眼他的神明投影而已，想要跟他交流，都不如找我。」
陸聖說到這裡，攤了攤手：「雖然沒辦法讓你們見面，但我可以幫你們彼此傳個話，正常交流肯定是沒問題的。」
「您想跟蒼靈戰神說什麼？」
雲道子隨即冷靜下來，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要跟蒼靈戰神說什麼。
所以最終，她也只是搖了搖頭：「其實也沒什麼。」
「只要他在就好。」
……
通神之路，某個神邸中。
陸聖跟一頭怪物相對而坐，周圍水霧縈繞，猶如焚了一爐香。
這頭怪物半人半蛟，披著一身青色長袍，看起來並不恐怖，倒是還有幾分仙人的神韻。
此時，這怪物正在用龍爪為陸聖斟茶。
一人一獸之間，有一套木質茶具，一看就知道是從神邸里就地取材製作成的，做工很是粗獷。
茶具當中，沒有茶葉，但壺中倒出的水卻氤氳香氣，完全不亞於任何上好的茶飲。
陸聖淺抿一口，嘖嘖稱奇：「蒼靈前輩的技能真是好用，什麼東西都不用，憑空就能手搓出上等茶葉的口感和味道。」
「以後等您重回現實世界，就算從戰神的位子上退休了，也能憑這一手，在家門口支個攤兒賣大碗茶吧？」
「砰。」
雲無憂手抖了一下，差點兒把手邊的茶具碰翻。
把茶壺穩穩扶好後，雲無憂沒接陸聖的話茬，隨口說道：「改變水流的口感和味道，甚至是讓水源變成類似藥劑的存在，飲下之後得到增益效果，都是我的一個小技能而已。」
「閒來無事，化作茶水當然也不在話下。」
「話說回來，萬道戰神得知你見到我的消息，有什麼話要讓你轉告？」
陸聖喝著茶水，笑了：「沒什麼話。」
「只是說，你在就好。」
雲無憂低頭淡淡一笑。
陸聖放下茶杯，雲無憂的龍爪又伸過來，將他的茶盞斟滿。
陸聖盯著雲無憂的大爪子，嘆了口氣：「前輩，也不是我說，幸好你們現在還見不著面。」
「不然的話，您真得考慮考慮，自己怎麼才能重新變回去了。」
「之前要麼條蛟龍，要麼是人形。現在這種半人半蛟的樣子，也不知道雲道子前輩能不能接受呢。」
「砰——」雲無憂收回爪時，終於碰倒了一個茶盞。
陸聖沒看出雲無憂的異樣，繼續自顧自說：「雖說您也是因為在空間夾縫中飄蕩了太久，才變成這樣的，算是情有可原，但是……」
雲無憂突然打斷了陸聖的話：「這三年你一直在望龍山，陪在萬道戰神身邊？」
陸聖怔了怔，道：「對啊，為了應對突發狀況，我有一道分身留在望龍山頂，方便雲前輩隨時指揮我去龍國任何位置支援。」
雲無憂點點頭，自己也飲了口茶水：「這三年，辛苦她了。」
陸聖聽完，只感覺雲無憂似乎話裡有話，因為他竟有一種被冒犯到的感覺。
雲無憂放下茶盞，徹底把話題揭了過去：「還是說說正事吧。」
「當初衝擊七轉時，時間太緊迫，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沒有跟你們交代清楚。」
「如今能夠跟你重逢，我終於是有充足的時間，跟你細聊有關神之壁壘的一切。」
一聽這話，陸聖立馬坐直了身子。
「對於神之壁壘，我還確實有很多疑惑。」
「三年前您說過，第三道青銅壁，是最後一道考驗。」
「那麼第三道青銅壁後面，到底是什麼？」
「第三道青銅壁後面啊……」雲無憂抬頭，似乎又回到了穿過青銅門、看到門後的那一刻。
他表情複雜，斟酌了一番之後才說：「那是一個……」
「怎麼形容呢，可以說是一個黑洞，同時，又像是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