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伯李道,你以下犯上,罪無可恕。,-*' ^ '~*-.,_,.-*~ ➅➈sⒽ𝐔ˣ.ςσ𝓂 ~*-.,_,.-*~' ^ '*-,」
「若非公主殿下開口,今日定讓你處以極刑。」
「李道,別怪我,公主殿下留你一命,但陛下不肯,就讓死囚營成為你最後的葬身之地吧。」
「九五二七,今後這就是你的編號,從此世間無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待死之人。」
......
迷迷糊糊之中,許多記憶片段出現在李道的腦海中。
「呼。」
一陣急促的呼吸後,李道猛的從地上坐起,額頭上布滿冷汗。
他目光掃向四周,昏暗的空間,潮濕的環境,木製的牢籠,還有空氣中那股讓人極度不適應的腥臭味。
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披頭散髮,渾身慘兮兮的,身上還有幾處擦傷,渾身上下只穿著一件破爛白布衣。
布衣胸前寫有一個『囚『字,如果能看到他的身後,又會發現背後還有一個『死『字,這就是他現在的身份。
死囚!
而他所處的地方正是傳說中的死囚營,一個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透過昏暗朝著牢房四周陰暗的角落看去,隱約還能看見一些其他人的身影,打扮和他一樣,都是這死囚營內的死囚。
看到這裡,李道心中不禁自語道,「一個月了,看樣子是真的重生了。」
他很不想接受這個現實,但事實就是事實,不管他現在怎麼想。
而他之所以會淪落到這一步,用一句話總結,那便是:喝酒誤事,色膽害人。
一個月前,大乾皇室舉辦宮宴。
李道這一世作為三等伯爵自然在邀請的行列。
宴會上,他突發頭疼,但皇帝在上面講話他又不敢私自退席,便想著喝酒用酒精鎮痛。
但等宴會開席他的頭疼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出現了醉酒現象,於是他起身離席想要去醒酒。
誤打誤撞之下他闖入一間宮殿之中。
但當他進去之後整個人驚呆了。
一片雪白映入眼帘之中,眼前出現一個面容絕美,身姿極其婀娜的少女。
也就在這一刻,他的頭疼消失了,但前世的記憶卻在這一刻隨之出現。
就這樣,醉酒加上記憶復甦帶來的頭腦混亂讓他頓時便把持不住自己。
於是,衝動之下,他壞了那名少女的清白。
當他再度清醒過來,已經被皇宮侍衛押解到大乾皇帝面前。
同時,他也得知了被他玷污那名少女的身份。
明月公主。
大乾王朝除了皇后外最尊貴的女人,也是皇帝最寵愛的大女兒。
他現在依稀記得大乾皇帝得知自己最愛的女兒被他這麼一個落魄三等伯爵毀了清白後,暴怒之下要誅他九族,將他凌遲處死的樣子。
但他沒想到,到了最後卻是那位被他毀去清白的明月公主開口留下他一命。
不過,大乾皇帝憤怒之下還是想弄死他。
於是,在不違背他身為皇帝金口玉言的同時,本該永遠關在天牢的他被帶到了這死囚營中等死。
甚至,為了確保他能儘快因為意外去死。
他還被人專門從帝都一路送到大乾王朝北部邊塞的死囚營。
因為這個地方與北蠻地界相連,常有紛爭發生,最近更是出現了一些中等規模的摩擦,表現出了一副隨時會發生戰爭的模樣。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普通士兵生活在這個地方平日裡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更別說他這個關在死囚營中的犯人了。
所以,被關在這裡,對他來說幾乎已經等同於死亡。
等死嗎?
可是他還不想死怎麼辦?
能重生一次他容易嗎!
「開飯了,開飯了。」
李道失神之時,一陣吆喝聲從牢房外門傳來。
片刻寂靜後,剛才還安靜無比的牢房瞬間吵鬧起來。
「給我飯,我好餓,讓我吃一口。」
「閃開,別擋道。」
「都給我滾遠點,要不然我弄死你們信不信。」
「弄死我?大家都是死囚誰怕誰啊!」
「......」
很快,一陣腳步聲中,幾名身穿戎裝的獄卒提著木桶走了進來。
「都給我安靜下來排好隊,一個個來,誰亂動或者繼續叫那就別吃了。」
看著一雙雙烏漆麻黑的手從監牢縫隙伸出,提桶的獄卒一臉不耐的拿著木勺在牢門上猛砸了幾下。
瞬間,牢房裡面的死囚們便安靜了下來。
因為他們明白這是真的。
古代的死囚就好比李道前世那些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的死刑犯,毫無人權可言。
別說餓幾頓,就是打死都沒人幫忙收屍,而打死人的士兵頂多就是關一天禁閉。
這種程度的懲罰,可能就和隨地大小便的罪行差不多吧,可想死囚營裡面的人命有多賤。
見送飯人過來,李道也拿起自己面前的小碗走過去排隊。
不想死那就要吃飯,吃飽了才有機會活下去。
至於能活多久,目前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好死不如賴活著。
隊伍一點點靠近,很快便輪到李道。
一勺清水,一塊巴掌大的灰黃色麵餅,這就是死囚營犯人一天的伙食。
一個月時間,李道也習以為常,接過後便隨便找個空地坐了下來。
看著硬邦邦的麵餅,他試了試觸感,這感覺一口下去牙齒都能咬掉,便和之前一樣,他將麵餅泡入清水中,準備等軟和一點再吃。
士兵發完飯很快便離開了。
這邊,李道等麵餅泡的差不多了便準備開吃。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將他籠罩在陰影中。
「小子,把你的飯給我。」
李道抬起頭,只見一個身高至少一米九的壯漢站在自己面前。
壯漢臉上有一道長疤痕,顯的格外猙獰。
此時他目光發紅,目光死死盯著李道飯碗中泡軟的麵餅,眼底儘是貪婪之色。
對於壯漢這種人來說,巴掌大的麵餅都不夠他塞牙縫,自然不夠他吃。
一個人飯不夠吃怎麼辦?
自然是選擇搶奪他人的飯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而李道就是壯漢此刻的目標。
在他看來,這種瘦不拉幾的小白臉看起來就好欺負,肯定不敢反抗他。
而事情果真如壯漢所想,李道並沒有反抗,而是低下頭選擇了沉默。
「哈哈,算你小子識相。」
壯漢面露喜色,蹲下身子便朝著裝著麵餅的碗抓去。
牢房中,許多人看到這一幕,不過他們並沒有出面阻攔,臉上表情各異。
戲謔,冷漠,玩味等等。
總之,沒有一個人可憐李道的。
因為這就是死囚營的規則,也是現實。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這句話在這個地方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這些人不會可憐李道,只會羨慕為什麼第一個動手的是壯漢而不是他自己,因為如果他們先手,那麵餅就是他們的了。
壯漢一邊拿起碗,一邊還說著風涼話,「小子,別說我欺負你,看你這麼識相的份上以後這間牢房我罩著你,不過你以後要把飯上繳一半聽見了沒有。」
見李道依舊沉默,壯漢覺得臉面掛不住,抬手就要拍一巴掌過去。
突然,壯漢突然感覺心中莫名一陣發寒。
也就在這一刻,李道抬頭了。
他右手捏著不知道什麼東西迅速朝著壯漢面門探了過來。
噗嗤!
一道入肉聲出現。
先是一陣沉默,隨後一聲悽厲的叫聲在牢房內響起。
當牢房內所有人回神後,只見壯漢早已將手上的碗丟在地上,雙手顫抖著舉在半空,嘴裡不斷發出痛叫。
而在他的左眼上竟不知何時插入了一根尖銳的木籤,大量的鮮血順著眼眶流出,看起來很是瘮人。
但一切還沒結束。
廢掉壯漢一隻眼睛後,李道果斷將雙手上的鎖鏈在壯漢脖頸套上一圈鎖住然後狠狠往後一拉,壯漢便順勢摔倒在地上。
之後,李道又將兩隻腳踩在壯漢肩膀上,然後雙手的鎖鏈用盡全身力氣又是一拉。
這一下,壯漢也顧不得左眼的疼痛,開始拉扯脖頸間的鎖鏈。
因為左眼丟了只是丟一顆眼睛,而脖頸被纏住會要了他的命。
但是不管壯漢如何掙扎也沒有用,因為在他的頭頂,一個瘦弱青年用盡所有力氣拉扯著鎖鏈,甚至於兩條手臂上的青筋都已經爆起。
「饒我......額......」
命不久矣,壯漢選擇求饒。
李道面無表情,只是麻木的拉緊鎖鏈,甚至因為用力過度,全身開始顫抖,但就是不給壯漢一點機會。
因為他知道,如果壯漢這一次活下來,那麼下一次死的就是他自己,他不想死,那只能是壯漢死。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壯漢的掙扎越來越弱,面色也越來越紅,最後紅到發紫。
終於,到最後壯漢先撐不住了,心中帶著極度的不甘死去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一個瘦弱青年的手上。
另一邊,李道並沒有因為壯漢放棄掙扎而選擇鬆手,而是又勒緊半分鐘後,見對方真的沒有反應徹底死透才停下手來。
「呼。」
李道長舒一口氣,躺在地上看著漆黑的屋頂喃喃自語道,「沒想到殺個人都這麼累。」
至於人們常說殺人後的噁心感,此刻的他並沒有。
因為作為一名成年人,對於牢獄這種地方他聽說過,也在前世的新聞上看過,死囚的惡劣他也有所耳聞,再加上他從來都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人。
所以,在進入死囚營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包括被迫殺人。
而死囚營一個月的經歷也告訴他他的準備是對的。
因為他並不是第一個被搶奪食物的人。
這一個月期間,他已經親眼見過七八名死囚因為被人長期奪走食物而餓死,或者身體過虛死在這個地方,只不過他比較幸運,熬了一個月才成為別人的目標。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在壯漢選擇搶奪他食物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目前看來,他拼贏了,保護了自己食物的同時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看了一眼壯漢的屍體,李道將手上的鎖鏈從其脖子上取下來。
因為太過用力,鎖鏈在壯漢粗壯的脖頸上留下一條深深的青紫色凹痕。
站起身,李道走到碗掉落的地方。
碗已經碎了,清水滲入地面,一旁只剩下一個泡發的麵餅掉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他沒有嫌棄,伸手撿起麵餅,看了眼四周後,找到一個角落默默走過去。
剛一坐下,周圍的人死囚們就仿佛看見惡鬼一般快速朝著四周躲避。
殺人很簡單,死囚營內大多數人都殺過人,甚至有的人殺的還不少,畢竟能坐在這裡的都是犯了死罪的人。
但能此輕描淡寫殺人,一聲不吭的殺人犯才最讓人忌憚。
因為沒人知道這種人什麼時候會突然爆起殺人。
對於這些人的反應,李道也樂於見到,最起碼看樣子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找他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