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茫然地睜開眼睛。
接觸到陽光的那一刻,雙眼襲來針扎般的刺痛感,控制不住地流下淚水。
立刻取出特殊護目鏡戴上。
同一時間,陸昱下床拉上了窗簾。
他的眼睛也又疼又酸。
因為永夜,他們平常都不拉窗簾,卻忘了A國這邊的天氣是正常的。
連續兩個多月處於黑暗中,冷不丁看見陽光,眼睛必定會受到損傷。
猶如當初的灰霧。
江斐和陸昱抹上京都基地以前研發的藥膏。
約莫半個小時,雙眼的不適感漸漸消失。
穿戴上防曬衣護目鏡,江斐又拿出兩個背包裝防護用品,去了隔壁。
徐千堯和嚴天傑已經從房間裡出來。
站在走廊上,拿冰塊冰敷著眼睛。
兩人的眼睛紅腫流淚,像極了大哭一場過。
「包里是地下城之前研發的防曬衣,護目鏡,藥膏,你們一人一份。」
把背包給了徐千堯,江斐將剩下的防護用品送去給駕駛員和廚師。
廚師的情況有些嚴重,疼得完全睜不開眼。
江斐讓廚師好好休息,去餐廳做早飯。
找到掛麵,蔬菜,雞蛋,火腿,煮了一大鍋蔬菜火腿麵條。
分成十份裝在碗裡,陸昱三人也過來了。
有護目鏡和藥膏,徐千堯,嚴天傑的眼睛比剛才好了一些。
嚴天傑負責去給駕駛員和廚師送麵條。
江斐等人先坐下吃飯。
徐千堯:「我那裡有一瓶綜合營養藥,可以保護眼睛,一會我分裝出來,給你們送去一份。」
「不用,我出門帶了。」江斐復道:
「國外沒有永夜,不知道這裡的災難是什麼,我們小心一點。」
話音剛落,嚴天傑慌忙跑進了餐廳。
「你們快來!」
「海水變色了!」
江斐三人隨嚴天傑去了甲板上。
理應湛藍的海面,如今呈現出一種粉紅色。
在陽光的映照下,莫名顯得幾分詭異。
陸昱見多識廣,猜測道:「這應該是赤潮。」
「赤潮是在特定的環境條件下,海水中某些浮游植物,原生動物,或細菌,爆發性增殖,也有可能是高度聚集,引起水體變色的一種有害生態現象。」
「國外赤潮影響的範圍這麼大,顯然是沒有人治理。」
徐千堯的心懸了起來:「那赤潮對人體有危害嗎?」
「只要不接觸赤潮,不吃海洋里的生物,回去把口罩戴上,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回答徐千堯的人不是陸昱。
而是不知何時來到甲板上的奧力奇。
戴著墨鏡,遮擋住了紅腫的雙眼。
「我們國家兩個月前就出現了赤潮,沒有人管,導致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大,我們都習慣了。」
奧力奇笑得有些討好:「你們吃的那個麵條,能給我一碗嗎?」
廚師每次做飯都不帶他的。
他自己又不會做飯,只能天天吃壓縮餅乾,泡麵。
現在看見這些速食就想吐。
甚至到便秘拉不出屎的程度。
剛才出來透氣聞到了飯香味,才忍不住插話說了赤潮的事,只為換口正常的麵條。
江斐爽快地答應。
回廚房給奧力奇煮了一碗蔬菜雞蛋面,偷偷扔進去一顆保密丸,讓他無法對說出在船上受過的毒打。
當天下午。
郵輪抵達了A國的港口。
國際基地的赤潮更加嚴重。
海水已經變成了紅棕色。
江斐等人佩戴好口罩,背上雙肩包,走下了郵輪。
駕駛員和廚師留在了上面,看守物資。
奧力奇去找管理者復命。
負責接待江斐他們的,是一個泡菜國的油頭男人,會說英語。
「你們幾個跟我走。」
油頭男帶江斐四人來到一個超小的貨櫃房外面。
裡面只有五六個塑料凳子。
地上還堆著一些吃完的食品包裝袋。
「你們先在這裡休息,首領一會來見你們。」
說完,油頭男轉身離開,壓根不給江斐他們開口詢問的機會。
不一會,兩個Y國人過來,持槍守在了門口。
美其名曰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實際是為了防止他們出去亂跑。
徐千堯冷笑:「凳子是髒的,屋裡連瓶水都沒有,還好意思說讓我們休息。」
「這不就是在給我們下馬威?」
嚴天傑也憤憤不平:「派守衛過來是什麼意思?拿我們當犯人嗎?!」
江斐借著背包的掩護,從超市倉庫取出一袋豬肉大蔥包子,瓶裝飲用水,分給隊友們。
「犯不上跟王八蛋生氣,填飽肚子是正事。」
等接到同胞們,她就把這群王八蛋的家偷了!
吃完包子,江斐打開了房門,驀地對上黑漆漆的槍口。
Y國人語氣不善:「回去。」
「沒有首領的命令前,你們除了上廁所以外,就只能待在屋子裡,不可以踏出去半步。」
「屋裡待得悶,我開門透透氣。」江斐從背包里拿出一盒做舊的便宜香菸:
「待著也是待著,抽一根?」
雖然國際基地不缺食物,但像菸酒這種物資,還是很緊俏的。
兩個Y國人對視一眼,接過香菸,用隨身的火柴點燃,抽了起來。
態度比剛才好了一點。
「你們華夏的官方還有香菸抽?」
「沒有,這盒煙是我珍藏的,看你們兩個有眼緣,才忍痛拿出來分享。」
江斐張口胡謅,開始套兩人的話。
這才知道,國際基地總共分為三大區。
A國人是在一區,Y國人和泡菜國在二區,剩下的三區是幾個小國。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過倉庫和科研院是共用一個。
資源平均分配,防止有國家私藏武器開戰,或是偷盜重要物資。
與其天天提心弔膽,不如放在一起管理。
甭管交的物資是多是少,到最後拿到手裡的數量,每區都是一樣的。
而他們的同胞是Y國人和泡菜國抓的,被關在二區。
其他兩區的國家之所以不插手管,是因為二區敲詐到的物資,他們也能分到。
江斐想打聽一下同胞們的情況。
兩個Y國人的嘴就像縫上一樣,不吐露任何一句關於同胞的事,各種岔開話題。
得不到想要的消息,江斐直接把門關上,回到了屋裡。
其中一個Y國人,還想抽一根,打開了門,卻看見江斐掏出了一把手槍。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