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國師還等著。」
「是。」侍衛應聲推著輪椅從小門旁往樹林深處走去。
紗幔後的眾人臉上皆是驚喜之色,誰能想到這紗幔後是美不勝收的景色。
花瓣隨風飛舞,粉色和白色交替起舞,不遠處有一方小塘,裡頭更是荷花盛開,更有俏麗的舞女在小舟之上。
她們有的好似因近處的荷花喜悅,有的好似尋到了蓮蓬而驚喜,還有的在討論著遠處的什麼,也有的半抬著油紙傘只留一方背影。
小塘中央木橋曲折蜿蜒,精巧十分。
眾人連連驚嘆這美景,那美人,「原來先前那般,是為了這紗幔後的這般美景。」
「是啊,誰能想到這清平別院裡頭就好似仙境一般。」
也不知是誰先踏上了小橋,那時絲竹聲悠然響起,那些小舟上的少女依次循著樂聲扭動腰肢,纖細的手臂更是似水波一般。
「天啊,這也太美了。」
此處剩下唯一的男人便是寧王,這會兒是看的眼睛都直了,張青柳也覺著美,可寧王那眼珠子都快飛到人家身上,不由得冷哼一聲。
「搔首弄姿,成何體統。」
嘖嘖嘖,周圍的眾人聽見皆是鄙夷的瞧了她一眼,這人莫不是傻,太后的地方也敢如此放肆。
寧王被打斷雅興本就不不悅,這下周圍人那疏離的目光,讓他對張青柳的厭惡又加深了些,「閉嘴,蠢貨,若是你還想嫁給本王管好你的嘴。」
張青柳憤憤的絞著手中的手帕,剛想辯駁什麼,寧王卻已經甩袖走人。
被張青柳這無腦的一打斷,眾人的興致也沒那麼高。.
太后不知何時站在小橋盡頭不遠處,「諸位夫人、小姐哀家的清平別院可還喜歡。」
「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平身。」太后向旁伸手,方才那傳話的公公立馬上前攙扶著。
「來到這清平別院的諸位都是這京城中的名門之女,將門之女,琴棋書畫定是樣樣精通,就是不知這樣的美景,各位夫人,小姐能寫出何等的佳句。」
什麼意思?作詩?
看來太后真是要給寧王選妃!
眾人心中此時篤定太后今日的目的就是選花,夫人們都紛紛拉著自己女兒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起來。
這下太后一眼便看到了落重煙,只因她是在場唯一一個還在那愜意的欣賞著那些湖面風光的人,「那是哪家千金啊,怎麼瞧著眼生。」
落重煙現在光顧著看美女了,一顆心都撲在那些舞動著窈窕的腰肢,還有那些姐姐臉上甜美的笑容,她心裡直尖叫,這古代美女也太好看了吧,給姐來一打!
嗚嗚嗚想想她在現代從來不追星,但是在這兒她都想當那種為花魁姐姐一擲千金的金主大大,誰不想有個這樣兒的知心人哇。
就在她幻想著自己和花魁姐姐把酒言歡的美好場面時,身後傳來方才領路公公的聲音,「姑娘,太后想見你。」
嗯?太后想見我?
她詫異了一下,隨即道,「勞煩公公了,這就跟您過去。」
落重菸嘴上答應的痛快,眼睛還留戀在湖面的姐姐身上,劉公公將一切瞧在眼中,這姑娘還真是稀奇,別人一門心思撲在男人身上,她卻一心只裝著漂亮的女人。
與此同時,清平別院另一處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的院落,一男子坐在院中搖椅上,一旁木桌上泥爐煮著的茶,茶香四溢。
「國師還是這般閒情逸緻...」輪椅上的蓮王緩緩起身,剛走到木桌旁,就見躺椅上的人遞過一盤和這院中格格不入的精緻糕點。
「今晨掐指一算,外頭的熱鬧你躲不開,蓮王快些吃完就去看看太后吧。」國師手中的蒲扇在胸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只是那眼眸不曾睜開過。
「我若是去了,不就可惜了國師剛煮好的茶了麼?」蓮王拿過一把竹椅,又燙了兩個茶碗,滿上一杯熱茶放在自己的對面。
「嘖嘖嘖,每次都拿我當藉口,太后她想見你,你偏偏每次都賴在我這。」
國師所住的院落,倒和這清平別院搭不上邊,這院裡肉眼可見的家具,都是最簡單普通的樣式,唯一有點看頭的就是他自己種的那些瓜果蔬菜,還有旁邊曬著的藥材。
「那堂堂國師,不也是那位想見你,你卻天天賴在這兒。」
話落,二人的笑聲充斥著這個小院。
「本國師掐指一算,太后那兒多了一張生辰八字。」國師挑眉瞧了漫不經心把玩著茶杯的蓮王。
蓮王不語,國師卻繼續道,「我這兒的那張生辰八字,你可想瞧一瞧?」
「這麼些年,你問了不下百遍,難道聽過不一樣的答案麼?」蓮王拿過泥爐上的茶壺,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清寒,我是拋開國師這個身份問的這個問題,每次都是。」國師眉頭微蹙,緊緊盯著自己對面的人,好似生怕自己一眨眼這人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
「不想有人因為我而喪命,老天爺讓我活二十年我便就活二十。」蓮王又是那般淺淺的笑著。
「你啊,罷了......對了,你幹嘛悄摸的將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放老太太那兒。」說話的人笑意盈盈,那目光中好似還帶著打趣的意味。
蓮王聽了卻還是淡定的喝著自己杯中的茶水,絲毫不意外,「呵,有空不如多給你自己算算何時紅鸞星動。」
「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姑娘啊,怕是今日要遭殃。」國師說著就起身,撣了撣有水墨色的長衫,背著手往屋子走去,邊走還邊念叨。
「因為某人要遭殃咯。」
「說不準今夜又要去見一見老太太咯。」
蓮王也不瞧他,反倒是那侍衛嘀咕道,「殿下,就沒見過哪國國師是這般....」
「罷了,且去瞧一瞧。」蓮王起身,環視一圈這樸素的小院,心裡卻是暗道,還有人能讓落重煙遭殃?
清平別院前院,
落重煙跟著那公公穿過眾人,那些個人精的目光這下又全都落到了她一個人身上。
太后為何要只叫了她一人過去?
這是大家心中的疑問,當然也是落重煙的。
公公在距離太后約莫五米的地方停下,剛準備稟報就聽得,「再近前些。」
落重煙象徵性的往前了幾步,便俯身,「參見太后,太后萬福。」
一旁的公公不停地使眼色,那眼睛都快眨爛了,落重煙還是直挺挺的杵在那。
「落家的姑娘可會作詩?」太后邊說著就起身走過去,圍著她是左看右看。
「不會。」這回答的乾脆啊,乾脆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被推著出來的蓮王正巧聽到這句不會,是那般的斬釘截鐵,「撒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