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老頭惦記著你夫君手上的東西呢。」小破孩的聲音又在腦中響起。
落重煙這會兒全想明白了,先前莫名其妙被賜婚,又是在宮中大婚,她還以為是皇帝真的是覺得虧欠蕭卿羽良多,幡然醒悟,打算彌補呢,呵,結果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蕭卿羽是陛下的兒子,關於他的事情,想來陛下問他會更好些。」她的這句話說完,童公公和蕭天齊只覺著她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而皇后則暗戳戳的憋著樂。
老七啊老七,當年那雲貴妃還活著的時候,就處處壓我一頭,偏要和我作對,如今你也別想和我兒子作對,更何況你還有個這麼上趕著找死的王妃,哈哈哈這次就將你徹底趕出京城。
北元帝冷哼一聲,心中對落重煙卻是有另一層認識,這小丫頭片子,膽子倒是大,還不怕我,真是和南陳當年一模一樣,是個好苗子,「呵,老七你當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兒。」
「兒臣習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這麼些年兒臣沒其他事可以做,只能習武,就算是二十歲到了,那也想在這之前過得好受些。」蕭卿羽這會兒還不想和北元帝撕破臉,不過好在他並不知道那樣東西現在就在他手中。
「哼,你們都是把朕當傻子嗎?輪椅呢,怎麼不坐了?」
「父皇可以傳御醫來一看,便知兒臣並未撒謊。」蕭卿羽的神情愈發冷漠,那雙漆黑的眸子黑如深淵仿佛能將人吞噬一般。
「來人,傳御醫。」北元帝大手一揮,臉上擺明了寫著我不信三個大字,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好似從來沒有過信任,不對,應該說從來沒放到心上過。
他看著下面跪著的蕭卿羽那張臉和她是那麼的相似,雲妃啊,當年若不是為了那件東西,你若是肯把它交給朕,那又何必陰陽相隔,你明明知道我的夙願就是想天下一統,可你擋了朕的道了。
來的御醫正是太醫院院判,張院判如今剛過六十,花白的頭髮花白的鬍子,可腳下的步伐卻是極其沉穩,脊背也是挺的筆直,剛想跪下行禮問安,便被北元帝催促著給蕭卿羽診脈。
「張愛卿,你快給他瞧瞧,看看是不是體弱的得坐輪椅。」北元帝指著下頭的蕭卿羽,語氣生硬得像是要審犯人。
「是。」張院判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就算他聽出了北元帝的不滿和猜忌。
張院判走過又跪在蕭卿羽身旁,看著伸過來那白皙的手腕,默默將自己手指搭了上去,「殿下可曾習武?」
蕭卿羽輕輕應了一聲,臉上依舊平靜如水,北元帝眯著眼睛想要看清他的一舉一動,可是發現自己的這個兒子沒有絲毫的慌張,心中的火氣不自覺又往上漲了漲。
好半晌之後,張院判才緩緩鬆開手,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後,恭敬地對北元帝說:"陛下,殿下的脈象確實十分奇怪。平日裡應該經常出現暈厥、氣血翻湧等症狀。這與殿下習武有一定關係,但從脈象來看……殿下恐怕時日無多了。請陛下恕罪,微臣實在未曾見過如此詭異的脈象。"
聽到這話,北元帝臉色陰沉得嚇人,一言不發。過了片刻,他才開口問道:"張永,你確定你看清楚了嗎?朕剛才可是親眼看到了他以一敵十的身手!"
張院判渾身一顫,連忙磕頭道:"陛下息怒,微臣不敢妄言。只是殿下的脈象實在是前所未見,微臣只能如實稟告。"
北元帝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張院判醫術高明,絕不會信口胡謅。但他又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畢竟剛才他可是親眼目睹了他的英勇無畏的表現。
難道真如張院判所說,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
話音剛落,便聽得外面傳來太后的聲音:「怎的,皇帝要不將整個太醫院都宣來?」
太后還有張國師走了進來,太后一改之前慵懶隨和的模樣身穿一襲華麗的宮裝,裙擺搖曳,上面繡著精美的圖案,顯得端莊大氣。她頭上戴著精緻的髮飾,點綴著珍珠和寶石,閃閃發光。
太后的臉上化了淡妝,她的眼睛透露出一種犀利和威嚴,這眼神讓北元帝心中有些不安,母后難不成就因為老七的這點小事兒這般動怒。
太后走到上首,看著此時的北元帝,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他是你親兒子,你就這般不相信他?」太后的語氣帶著責備。
「學武一事,是我的意思,不為別的就為了強健體魄,他可是哀家一手帶大的,你別忘了,今日若是沒有他們小兩口,你怕是沒命坐在這裡。」
太后的話很直白,是一點兒面子也沒給北元帝留,還順帶混了皇后一眼。
當皇帝當久了,習慣了眾星捧月,千呼萬喚,冷不丁被這麼斥責,這落差可有些讓北元帝難受,他是孝順,可被當著小輩還有自己的枕邊人這般被母后斥責還是頭一回。
就見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好半晌都未說一句話,落重煙此時此刻只想給太后豎起大拇指點個讚。
「皇帝,你也不用心裡難受,哀家讓你見幾個人,你便明白。」說罷,就聽得張國師高聲道,「將人帶上來。」
殿外燕統領還有帶著幾名禁軍押著三人進入殿中,蕭天齊這一看,其中兩人不正是他的表兄麼。
皇后慌了,看著下邊的人,手緊緊地攥著帕子,北元帝自然知曉下邊的是何人,瞧了皇后一眼,沉聲問道,「燕統領,這些人怎麼回事?」
「啟稟陛下,微臣身旁這人,正是混入禁軍之中的南照奸細,而且今晨臣親耳聽到這三人當時正在商議刺殺陛下之事,這便將人拿下。」
「那為何當時不稟告。」北元帝大怒。
「皇帝,那時已經來不及,是哀家下的令先將人關押審問,現在你不如問問呢你的好皇后,她母家的小輩是如何策劃的刺殺,她是想直接當太后嗎?」太后這一句話驚得皇后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母后,我從不知此事啊。」皇后直接就跪下,雙目含淚,看起來委屈的不行。
「陛下,此事真的與臣妾無關。」她跪著往前爬了幾步,拽著北元帝的衣角。
「那這些東西你又作何解釋?」太后拿出一疊信紙,直接遞給了北元帝。
這些信,她可太眼熟了,自己寫的東西怎麼可能不知道,她不可置信的瞧了下頭那南照奸細,這些東西他是怎麼敢留著!還是早就算好了要擺本宮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