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是不是害了他？
雖然沒直接跟馮縣令說些什麼，可畢竟是個老狐狸。瞧著人家那姐姐長姐夫短的，便知道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多操什麼心了。
轉身便是積極去籌劃和雲娘的成親喜宴。其實這些事情也不複雜了，畢竟喜服那些個緊要東西，早就已經備好了。畢竟他想娶雲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現下，只要確認賓客名單，發好請柬便基本無恙了。可老狐狸可不這般清閒，他愣是叫天叫地的咋呼，說自己好多東西要準備，擺明就是廣而告之，有事別找自己。
鍾懷城一個毛頭小子，哪懂這麼多，也只能由著他去了。總不能影響到人家的終身大事呀。
雲娘瞧著馮縣令一直黏在自己身邊，便是有些奇怪，「表哥，衙門沒差事嗎？這兩天你都在家陪著我呢！」
「我不陪自己媳婦陪誰啊？衙門再有事，那不是有左寺丞大人嗎？再不濟，還有個右寺丞大人。我這等小兵卒沒必要趣湊那個熱鬧。」
雲娘抬頭看著他：「你可是老百姓的父母官，這般懈怠可不行。」
雖說成親是大事，可衙門裡面的事也務必不能耽擱。就說是實在忙不過來，請那些個同僚幫幫忙，也是無可厚非。可眼下，他明明也很空閒，愣是不去縣衙，這可就是故意躲懶。
他的責任還有前程都不要了嗎？
「反正在我眼裡，我們成親便是頭等大事，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要是真的有人找我麻煩，大不了我不當這縣令便是！」
馮縣令慷慨陳詞，聲音稍微有些激動。雲娘倒是聽得心頭一震，神情黯淡了下去。
因著雲娘已經沒什麼家裡人，所以馮縣令便是委託顧黎多照看著點，順便幫幫新嫁娘處理一些比較貼己的事情。
反正鍾懷城跟邵庭都信誓旦旦的叫她不要操心，所以顧黎也就應承了下來。這些天倒還真是花了大把時間陪雲娘張羅。
不過她卻隱約感覺到雲娘的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只是這婚禮在即，又有歡姐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她也不好意思突兀的問人家，全當是自己想多了。
明兒便是兩人大喜之日。本來顧黎是打算晚點再去看看，豈料歡姐前來傳話，說是雲娘請她現在過去。顧黎招呼一句便是出了門，但歡姐卻是帶她走向別的地方。
顧黎心有不解，問道：「歡姐，這不是去往馮府的方向啊！」
巧姐掩嘴笑著提醒：「邵夫人這是忘了？女子成親前夕是不能與新郎官見面的。雖說現在夫人娘家沒人了，可大人早前將夫人的娘家祖屋買了回來，所以夫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從娘家出嫁。那畢竟是她的根啊。」
聽到這話，顧黎忍不住有些心酸：「哎，雲娘也是個命苦的。爹娘去的太早！」
歡姐也是感同身受：「誰說不是呢！」
「可現在她苦盡甘來，找到了馮縣令呀！她以後的日子定會幸福的。」
顧黎趕緊安慰，畢竟大喜日子在即，還是不要太過感傷才是。
歡姐一聽趕忙點點頭，「就是就是。以後夫人就都會是幸福的日子了。」
趕緊抹了抹眼角，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都怪我，多愁善感的。瞧著我家夫人這幾天也是心事重重的，不曉得是不是成親在即，過於緊張了。邵夫人，你那時候成親是不是也這樣啊?我記得上一次夫人好像就沒有這般不自在。」
顧黎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提醒道：
「這樣的話以後可萬萬不能再說了。這也就是在我面前，要是在馮府，被馮老夫人或者她的人聽到了，還指不定會想到哪去！傳到馮縣令耳朵里，他也會不舒服的。伱既然是雲娘的人，自當是要一心為她好，維護著她才是。」
歡姐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瞧著我這臭嘴，就是沒把門的。多謝邵夫人提醒，今後我定然不會再亂說話了。」
顧黎笑了笑：「倒也沒那麼嚴重，不過大婚在即，最好還是謹言慎行比較好。」
「那是那是！都怪我腦袋不清醒，感染了夫人的緊張情緒。」
歡姐在那裡自我檢討，顧黎卻是聽得有些心不在焉。這雲娘一向是個穩重果敢的，現在這般情緒其實不太符合她一貫的做派。這到底是因為大婚在即，近鄉情怯，還是真的有什麼其他事情，那可就不好說了。
這可是她充當月老，親手促成的第一對，還是希望一切順利的。
等見到了雲娘，顧黎才發現，自己或許真的猜中了。因為雲娘那厚重的黑眼圈實在是太過明顯了，這可不僅僅是情緒緊張那麼簡單了。
歡姐被打發出去，屋裡便只剩下她們二人。
許久過後，顧黎還是率先開了口：「既然我來了，那就把心底的事都給說出來吧？這裡又沒別人，到底是什麼讓你困擾成這樣？你別告訴我是因為要成親了緊張，我可不信。」
雲梁一聲苦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歡姐畢竟心大，用緊張這個理由便可打發，可顧黎到底是個心細的。
其實雲娘也是憋了些日子了，既然自己想不透，不妨聽聽別人的意見也是種出路。
拉著顧黎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表情嚴肅的問道，
「顧黎，你跟我說實話，我嫁給表哥，是不是害了他？」
顧黎聽得一陣錯愕，驚訝的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可還用我想嗎，事實不就是這樣？你瞧，他寒窗苦讀數十載才中舉，當了縣令。可為了與我成親，居然會懈怠公務，還說出不當縣令這種話。本來以他的條件娶個美嬌娘也是可以的，既有面子又可以為馮家開枝散葉。像我這種二手貨，不僅不能幫他什麼，也許都不能為他誕下一兒半女的。雖說當初是我厚臉皮跟他一起求了舅母答應，但最近，我越想越懷疑自己嫁給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他好？」
聽到她的肺腑之言，顧黎說不驚訝那是在騙人。雲娘在她眼裡，一直都是堅強果敢的女子，不曾想，心裡既然也是這般的世俗小心思。
只不過，世人皆在凡塵過，又怎可能不沾染一絲世俗呢？
幼年喪父喪母，成年又遇上渣男，雲娘骨子裡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自卑和自我懷疑。
「雲娘，你的這些想法為什麼不跟馮縣令攤開講講呢？兩口子最忌諱心裡有事不說。」
聽到她的問話，雲娘低下了頭:「我每次看到他興高采烈跟我訴說喜宴的事情，我就開不了口了。原本想借著從娘家出嫁的藉口好好清淨兩天，把事情想清楚。可眼瞅著明日就要成親了，我還是靜不下心來。」
說到這，她越發用力的握緊顧黎的手，一臉希冀的看向她，
「顧黎，你告訴我，明天這親我該不該成？」
顧黎一下子緊張了。媽呀，這種問題怎麼會要她來決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