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公開審案（一）
按理說最近都是好事，顧黎的心情應該不錯才是，可她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好像漏了掉什麼。直到邵富貴和陸文澤一干人等來到了城陽縣，她才終於知道了原因。
原來，鍾懷城已經有好幾日沒在面前晃悠了。沒想到案件已經調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今日便會在縣衙做一次公開審理。陸文澤和邵富貴作為受害人，已經被請了過來。
雖然明面上倒是沒她什麼事，但作為他們的東家，顧黎自然也不會缺席這樣的場合。
邵庭收到消息，便是及時趕回了家。嘴上有些不樂意的責備：「小城這是打的什麼啞謎？這麼大的事怎麼不事先和我們透個底呢？」
顧黎白了他一眼，正色道：「虧你自己也是朝廷命官。避嫌策略你都不懂嗎？放心，小城絕不會害我！」
邵庭莫名傲嬌起來，語氣酸酸的：「就這麼相信他？」
「那是當然！他可是我弟弟！」顧黎歡快的說著，轉身往縣衙趕。
邵庭隨後也是急忙追上。好吧，剛剛媳婦的答案他很滿意。那小舅子審案，他當然得蒞臨指導一下。萬一需要媳婦作證，自己也好給出出主意。
只是沒想到，不過是路上收到些消息，所以耽擱晚來了一會兒。抬眼一看，便看到那姓魏的站在了自己媳婦身邊。
這個見縫插針的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這邵富貴和陸文澤來到城陽縣的消息還是魏雲生透露給她的，於情於理，顧黎都也不可能拒人於千里之外，
「雲生，這回可是又謝謝你了！」
魏雲生笑的溫柔，「別這麼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只因為之前那對護衛經手過，所以便留了後招以防萬一。」
後面的這句話到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但他也只能這麼解釋，畢竟總不能直接告訴顧黎，有關於她的一切，自己都在實打實的關注著。
顧黎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邵庭擠到兩人中間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種靜默的畫面。
兩個大男人只是輕輕點點頭，便當做是打了招呼。但眼神中無處躲藏的敵意，卻是讓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只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很久，因為衙役齊聲「威武」的低吼，昭示著案件拉開序幕。
一般縣衙的案件並不會公開審理，充其量也不過是相關人員來個有秩序的旁聽。像這種廣開府門，圍他個裡三層外三層的現象還真是不多見的。
這就是鍾懷城的意思了。既然是聖上授意，那便是需要昭告世人的。城陽縣不是都城，自然不會是這件案子審理的最終舞台。但也無妨，最起碼先將編外人員解決了，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功效。
連帶著也能給接下來邵庭審理的案子開開路。雖然顧黎這個沒心肝的姐姐委實並沒怎麼將他放在眼裡。可他卻不能同她一樣沒良心。他得真的為她做點什麼。
鍾懷城畢竟是顯赫家世出身，日常身邊交際的也都是達官顯貴，正經起來倒也是像模像樣的。
還有那馮縣令。這可是顧黎第一次看他倆著官袍，還真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收起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形象，顯得特別的莊重、肅穆。
「本縣衙今日審理三寶坊私通宮中物品案，主審官為聖上欽點大理寺丞左寺丞鍾懷城。一切案件事宜皆按照相關大雁朝律法判定。在場圍觀群眾，若對本案審理有任何疑點，皆可當眾提出異議。若是未解除異議，然所判結果皆為無效。」
馮縣令站在門口，高聲宣示。圍觀的百姓頓時興奮起來，交頭接耳的。只不過當一干人犯被押上來的時候，現場便是安靜了許多。
只是因為那被押的領頭人物便是國舅府管家跟羅掌柜。
管家在城陽縣的商圈，那也是鼎鼎大名的，畢竟他的主子那可是當今國舅。誰不想搭上這條線好飛黃騰達呢？
至於那羅掌柜，雖說只是小鎮上的一酒樓掌柜，但那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常年混跡在這一帶，認識的人也不在少數。
左右都是關係戶，他們這些平頭百姓還是不要盲目的得罪了人。所以這些人在駐足觀望的同時，也不忘了給那端坐在高堂之上的鐘大人投去擔憂同情的目光。
這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管家本就已是知天命的年紀，這幾日的奔波境遇倒是讓他又蒼老了不少。衣衫裹皺，髮髻鬆散他也顧不上了。唯有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一旁的羅掌柜。
「拍」的一聲驚堂木響起，隨後傳來鍾懷城嚴肅的問話：「堂下之人可是裴國舅府上管家，申道？」
這個名字倒是奇特。想來這鐘懷城也算是有兩把刷子。畢竟說國舅府官家不少人知曉，但他姓甚名誰就沒幾個人清楚了。包括有些瓜葛的羅掌柜也是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此時他心裡的不安也在慢慢擴散。如果這申道真是媳婦的叔叔，為什麼兩人的姓氏會不一樣？那時娶那婆娘，也是因為有這個有權有勢的表叔能給她撐腰，所以才費盡心思將人弄到手。可現在，他不太確定了。
畢竟跟了裴國舅好些年，也是見過些場面的人。即便狼狽的跪著，可說話還是很沖：「伱都查到了，還問什麼問？」
這囂張的模樣引得圍觀群眾一片譁然。顧黎有些好奇的詢問邵庭：「你也遇到過這種刺兒頭？」
邵庭寵溺的看向她：「這才哪跟哪啊！正常。」
魏雲生眼角瞥到兩人的小互動，心裡微微有些泛酸。小心的提醒道：「繼續聽，重點來了！」
邵庭心裡暗暗鄙夷，他還能比自己更清楚不成？顯擺啥？
高堂上坐著的鐘懷城聽到申道的回話，倒也不甚在意，繼續追問：「申道，你指派李老二故意去鎮上三寶坊典當屬於宮中的物件，試圖嫁禍，可有此事？」
「並無。草民可不認識什麼李老二。」
「那日，領頭帶隊去三寶坊搜查的程護衛，被你收買，將不屬於三寶坊的物件趁機放入小庫房，可有此事？
「我一個小小宅院官家，怎麼能收買奉命搜查的護衛？草民冤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