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未來三年記憶的事,晚晚,你可還與旁人提起過?」
歲歡和若錦都在殿外,並未跟進來。
虞聽晚靠在自家母親身上,點了點頭,鬱悶地說:
「若錦和歲歡都聽我說過,還有太子殿下那邊,不過都沒人相信我。」
司沅像小時候那樣摸著她腦袋。
臉上帶著幾分笑,眼底卻凝重。
「這種天方夜譚的事,不信才正常。」
若非她對自己女兒的性情有十足十的了解,就這種荒唐的話,她也斷不可能會信。
「只是晚晚。」司沅壓著眼底的凝重,囑咐她:
「這種話畢竟太荒謬,以後儘量,不要再與旁人提及。」
鬼神之說,有人信,有人不信。
但這種話若是被什麼有心之人聽見,難免不會被當成妖魔邪祟,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禍端。
虞聽晚乖乖點頭。
這種事,她也就在若錦歲歡和謝臨珩那裡提過,後來見他們怎麼都不信,她便沒再說過了。
今日若是司沅也不信她的話,這種話,她以後估計都不會再提。
「晚晚,你再與母后說說宋家的事。」
宋家叛國的事,在司沅這裡,無異於一根拔不出的利刺。
建成帝當年有多器重和信任宋家,現在司沅就有多憤怒。
虞聽晚正要說的時候,司沅喊著青蘭倒了茶,又補充說:
「還有你與太子日後的事,也同母后好好說說。」
虞聽晚知道她想聽什麼,撿著重要的事,一件件挨著說。
中午虞聽晚並沒有回去。
謝臨珩也沒有派人來催。
虞聽晚陪著司沅一起用了午膳,說完宋家和她與謝臨珩的事,虞聽晚的重心便放在了霽芳宮這邊。
在囑咐自家母后好好照顧身體之餘,她更是多次囑咐青蘭,以後霽芳宮所有的飯菜以及茶水糕點都要提前檢查有沒有被人投毒再呈上來,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青蘭不敢懈怠,全都一一謹記。
黃昏左右,虞聽晚從殿中出來,讓青蘭將所有的宮女全召集了過來。
她記得皇后安插在霽芳宮的眼線是誰,虞聽晚本想直接把那人處置了,
除掉一個不足輕重的宮女,並不算事,
但一想,那人是皇后費盡心思安插進來的心腹,她若是就這麼沒什麼罪名的處置了,皇后那邊必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反而有可能借著這個事徒生風波。
與其後期因這一個宮女惹得一身腥,倒還不如換個別的法子。
霽芳宮所有侍奉的宮女太監全部被召到了大殿外。
司沅站在廊下長階上,一一掃過這些人,不動聲色道:
「公主殿中缺兩個侍奉的人,今日在你們當中挑兩個做事麻利的跟著公主回陽淮殿,去了陽淮殿後,記得仔細做事,用心侍奉。」
眾人齊齊應聲。
虞聽晚站在司沅身邊,很快從這些人里挑出了暗中效命於皇后的侍女竹月。
她指了竹月,順道一塊指了她旁邊的一個小侍女。
第二個小侍女倒是沒什麼反應。
對她們這種在小廚房雜洗的低等侍女來說,在哪裡做事都是做。
但竹月被選中時,眉頭明顯皺了下。
她下意識抬頭,往虞聽晚這邊看過來。
見她這反應,虞聽晚凝了凝眸,雲淡風輕地看向她:
「怎麼?不願去陽淮殿?」
竹月怎敢說不,雖然詫異又不情願,但她一聲沒敢吭,立刻跪下,俯首請罪:
「公主恕罪,能跟隨在公主身側侍奉,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千恩萬謝,怎會不願。」
虞聽晚挪開視線。
給了若錦一個眼神,讓她帶著這兩個侍女先回陽淮殿。
若錦立刻會意,領著那兩名侍女與司沅行禮告退。
她們離開後,虞聽晚與司沅說了幾句話,很快便也準備回去。
司沅餘光看向香爐中早已熄滅的避子香,今日一大早聽聞東宮和陽淮殿的事後,她立刻用霽芳宮中僅剩的一些香料配了一枚避子香囊。
本想著在女兒來了後讓她隨身帶回去。
但現在來看,那避子香囊,應是沒有用處了。
霽芳宮門前,司沅目送著女兒離開。
虞聽晚走了幾步後,遙遙對母親揮了揮手,才轉過身思考是直接回陽淮殿,還是先去東宮哄未來夫君。
只是還不等她拿定主意,剛踏上宮道,候在側前方不知多久的王福忽而迎面走來,喊住了她。
「寧舒公主,奴才來傳陛下的旨,陛下請您去承華殿一趟。」
虞聽晚下意識看了眼當前的天色,「現在?」
王福笑得和藹,躬著腰,神情很是恭敬。
「是的,寧舒公主。」
說著,他側身,做出「請」的動作,「公主,陛下已在承華殿等您。」
虞聽晚無聲偏頭看了眼陽淮殿和東宮的方向,回眸,跟著王福去了承華殿。
如他所說,謝綏早已等在承華殿。
她一進來,正上首殿座上的謝綏就放下手中摺子看了過來。
虞聽晚依著宮規行禮,「寧舒參見陛下。」
謝綏沉眼看著跪在殿上的女子。
眼前掠過前幾日,她同樣這般跪在大殿上,執拗祈求地求著他同意賜婚。
謝綏拂了拂袖,沒讓虞聽晚平身,眼底神色沉沉,而是看著她直接問:
「寧舒,你前幾日,說想嫁給宋今硯?」
虞聽晚微怔。
沒想到謝綏會再提賜婚一事。
但意外歸意外,她沒任何猶豫,當即說:
「寧舒不願再嫁去宋家。」
「哦?」謝綏問,「那你的生辰禮,想要什麼?」
虞聽晚垂下眼睫俯身,「寧舒斗膽,求陛下應允母妃出宮。」
承華殿外,謝臨珩剛過來,便聽到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