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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是在告訴她,她只能依附他

2024-08-12 16:44:45 作者: 巫溪
  沈知樾離開的時候,心情別提有多複雜。

  剛出東宮大殿,就迎面撞上了拿著密信過來的墨九。

  墨九見他跟丟了魂一樣,嘴角抽了抽。

  問:「沈大人今天這麼快就走?」

  「不留下再喝杯茶?」

  沈知樾連話都懶得說了。

  直接揮手擺了擺。

  還喝什麼茶,他現在跟喝了二斤酒一樣。

  看著他好似背後有狗追似的快步離開,墨九一臉問號地摸了摸頭。

  最後他收回視線,瞅了眼手中的密信,將這個插曲跳過,進了大殿去找自家主子。

  「殿下,柘城那邊的信。」

  謝臨珩接過,展開看了兩眼。

  未做答覆。

  須臾,他目光落在奏摺上,問:

  「今天清月又鬧了嗎?」

  墨九:「好像沒有。」

  謝臨珩:「寧舒那邊呢?」

  墨九揣摩著殿下這是想問什麼。

  頓了頓,才保守地說:

  「寧舒公主一直在陽淮宮,未曾出來。」

  說完,他想到什麼,又加了句:

  「昨日太醫說,寧舒公主是輕度扭傷,沒什麼大礙,搭配上傷藥,休養三四天就能痊癒。」

  墨九心裡惴惴的,最後話一句剛說完,

  就見他們太子殿下批下最後一份奏摺起身往外走。

  那封密信則被扔在了一旁,無人問津。

  「去陽淮宮,看看寧舒。」

  墨九慢了兩拍才反應過來。

  立刻轉身跟上去,「是。」

  —

  中宮正殿,一身宮裝的侍女神色凝重,聽完侍衛所言,立即轉身進殿,將昨日荷花池旁發生的事告訴了皇后。

  寶座之上,一身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聽完侍女口中的話,當即將茶盞「砰」一聲摔在了桌上。

  「放肆!」

  所有宮人悉數跪下,一聲不敢吭。

  皇后眉目染怒:「一個區區前朝遺留的公主,也配和我女兒爭鋒?」

  「秋華!你親自去陽淮殿!」

  「將寧舒公主請來問安。」

  —

  虞聽晚本就不愛出門,這下一受傷,更是從早到晚坐在殿中懶得動彈。

  歲歡為了讓她心情愉悅些,一大早就去了梅園,精心去挑開得最好的梅花。

  陽淮宮中,歲歡捧著一大束花枝,從外面小跑著進來。

  「公主。」

  她將手中的梅花枝遞過去。

  獻寶似的,兩眼亮晶晶地問:

  「您看今天的梅花怎麼樣?」

  虞聽晚接過來,「含苞待放,極好。」她接著誇讚:「我們歲歡的眼光是越來越好了。」


  歲歡是前朝建成帝給虞聽晚挑選的貼身侍女,跟在虞聽晚身邊已經很久。

  兩人的關係似主僕,更似年齡相仿的朋友。

  平時虞聽晚待歲歡親近,歲歡在她面前也不像其他侍女那般拘束,性子大大咧咧的,除了精心侍奉虞聽晚,便是整日變著法的弄些新奇東西哄她高興。

  正如同現在,聽到自家公主的誇讚,歲歡眼中璀璨灼亮,嘴角上翹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那當然啦,整天跟著公主殿下,耳濡目染,能不好麼。」

  年歲較長的若錦姑姑拿著花瓶和修剪花枝的剪刀過來,佯怒地斜了歲歡一眼。

  「你啊!整天沒大沒小的,給你三分顏色,你都能開染房了。」

  「還不快來,和公主一起把花枝修剪了,插在瓶子中。」

  若錦年長,資歷又深,平時操持著陽淮宮大大小小的事,再加上她是虞聽晚母妃那邊調來的人,

  歲歡等一眾侍女,都把她當成長輩。

  虞聽晚接過剪刀,將花枝上殘枝剪掉。

  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聽著耳邊若錦和歲歡的相互打趣。

  陽淮殿中素來清淨。

  唯一的熱鬧,大多便是這種時候了。

  只是今日這種融洽和諧的笑語盈聲,並未維持太久,就被外面突兀響起的一聲「太子殿下到」打斷。

  聽著這道傳喚聲,殿中一時安靜下來。

  虞聽晚手中動作頓住。

  若錦和歲歡不約而同地往窗外看去。

  兩人眼中是同樣的疑惑。

  「太子殿下怎麼來了?」

  虞聽晚放下剪了一半的花枝,起身往外走。

  歲歡連忙過來扶住她。

  剛來到屏風外,就見謝臨珩從殿外進來。

  「皇兄怎麼來了?」尾音落下,虞聽晚吩咐歲歡上茶。

  兩人在紫檀桌旁落坐,謝臨珩目光落在她腳踝上,「傷好些了嗎?」

  虞聽晚點頭,「好多了。」

  「有按時塗藥嗎?」他又問。

  虞聽晚再次點頭。

  兄妹倆平日中並不算多親近,來往也不密切,

  這麼一時之間,虞聽晚還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

  一問一答說完這幾句後,殿中明顯有些寂靜。

  就在虞聽晚揣測謝臨珩特意來陽淮殿的意圖時,冷不防間,聽到他說:

  「昨日之事,是我對清月疏於管教,我代她向你道歉。」

  虞聽晚眼睫微垂,「皇兄客氣了。」

  就在這時,皇后的心腹秋華來到陽淮殿,對太子行過禮後,她看向謝臨珩身側的虞聽晚:

  「寧舒公主,皇后娘娘多日未曾見您,特讓奴前來請公主去中宮一敘。」

  虞聽晚眉梢微蹙。

  還未開口,就聽到身旁的謝臨珩先一步回絕:

  「去告訴母后,寧舒公主腳傷未愈,需靜養,不宜多動。」


  秋華有些為難。

  尤其太子殿下此時過於袒護的口吻。

  但不管她多為難,謝臨珩已經發話,她只能照做。

  秋華離開後,謝臨珩也很快起身,臨走前,他看向虞聽晚,交代道:

  「以後母后若是再讓你去中宮,直接找理由推辭了就行。」

  虞聽晚訝異他會這麼說。

  要知道,他和皇后才是親母子。

  「寧舒。」

  虞聽晚下意識抬頭,「嗯?」

  謝臨珩已經來到她對面。

  他摸了摸她腦袋,對上她視線,音質微冽。

  不知是在說今日之事,還是在暗示別的。

  「在這宮中,從前是父皇掌權,現在是我。」

  「不想做的事情,不用強迫自己去做,今後再遇到方才那種情況,直接回絕便是。」

  「或者,」他放下手,「讓人直接去東宮找我。」

  這是第二次,他這麼直白地告訴她,在現在的皇宮中——

  她能依附的,只有他。

  能護住她的,也只有他。

  「好好休息,明天皇兄再來看你。」

  說完,謝臨珩帶著墨九離開了陽淮殿。

  虞聽晚站在原地。

  看著殿外那抹清貴的身影漸漸遠去。

  清凌水眸不著痕跡地凝起。

  一個念頭,隱隱在心底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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