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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如今晚留在東宮

2024-08-12 16:44:52 作者: 巫溪
  上次在陽淮殿,謝臨珩見到了虞聽晚慌慌張張地將半成型的香囊藏在桌案角落。

  當時她動作急,沒注意到那香囊沒有藏全,還露了一個角出來。

  如今看來,宋今硯身上戴的這個,可不就是那天她藏起來的那個。

  原來,全貌長這個樣子。

  他的好皇妹,當真是煞費苦心呢。

  謝臨珩眼底暈出冷笑。

  不過面上一如既往溫和,不見半分怒色。

  「這香囊看著倒別致,宋公子在哪買的?」

  這話一出,沈知樾的視線跟著看向了宋今硯腰間。

  一雙天生應著八卦而生的桃花眸,定睛在那香囊上一瞧,便將前因後果猜出了七七八八。

  宋今硯低頭,看向腰間的香囊。

  手指很溫柔小心地在上面撫過,柔和地笑了笑,說:

  「回稟殿下,並非買的。」

  「是臣心悅之人送的,臣將其戴在身上,以便睹物思人。」

  「心悅之人。」謝臨珩淡淡嚼著這幾個字,被平靜虛掩著的眼底,暗色涌動,「看不出,宋公子還是個痴情人。」

  「只是不知,卿所愛之人是哪家貴女?」

  「她非世家女。」考慮到當今陛下和泠妃娘娘之間的關係,宋今硯沒有直接說虞聽晚的名字。

  只說:「她身份敏感,非世家出身,臣現在不便說出她的身份,只希望能儘快為國做出一番貢獻,如願迎娶鍾愛之人,圓了多年心愿。」

  宋今硯這番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凡是了解兩三分內情的人,都不難猜出他口中那人是誰。

  沈知樾神情沉了一分。

  下意識去看謝臨珩的臉色。

  可他們的太子殿下面色淡淡的。

  沒有半分波瀾。

  好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如果細看,能從那漆瞳重墨中看出一抹陰戾。

  「是麼?」他風輕雲淡開口:「那就祝宋公子早日得償所願了。」

  宋今硯躬身行禮:「多謝殿下,臣自當竭盡全力。」

  謝臨珩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淡漠寡涼的視線,再次掠過那刺眼的香囊時,心口泄出一分難以壓制的戾氣。

  深喑謝臨珩性情的沈知樾已經沒眼再看這一幕。

  他只能暗暗祈禱謝臨珩別發瘋。

  控制住理智。

  為了不讓那香囊繼續在這兒晃晃悠悠的刺激某人,沈知樾直接下了逐客令。

  「幾位大人先回去吧,三日後宮中舉辦春日宴,諸位別忘了前來參加。」

  「是!臣等告退。」

  人都走後,沈知樾踱步上前,試著勸他:

  「別這麼較真啊,就一個香囊而已,你不至於連這個醋都吃吧?」

  謝臨珩冷「呵」一聲。

  眼神陰鷙的要殺人。

  他生生壓住翻滾的情緒,嗓音像被寒冰淬過。


  「從今天開始,一個月之內,不准楚時鳶進宮。」

  沈知樾:「?」

  他詫異地看著起身就走的某人,不假思索問:

  「你這是什麼命令?就算你不讓楚時鳶進宮,那三天後的春日宴上,你還能拿個擋板把寧舒和宋今硯隔起來,不讓他倆見面?」

  謝臨珩腳步一刻都沒停,就當沒聽到這話,徑直離去。

  見狀,沈知樾鬱悶地揮著手中的玉骨扇。

  很快,他想起另一個問題。

  玉骨扇「刷」的一下合上。

  三日後就是春日宴。

  楚家家世顯赫,自然在春日宴受邀名單中。

  他們這個不僅不承認吃醋還牽連旁人的太子殿下不讓楚時鳶進宮,那三天後,楚時鳶怎麼參加春日宴?

  ……

  從東宮離開,謝臨珩直接去了勤政殿。

  利用各種繁雜的公務去化解心中叫囂喧騰的妒意。

  謝綏的身體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但精神還沒有完全恢復,朝中的要事和每日的奏摺,仍舊是由謝臨珩全權處理。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勤政殿內重臣們進進出出。

  各種密信一封又一封往外送。

  等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處理完,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謝臨珩放下筆,把最後一封信折好放進信封,遞給了墨十。

  腦海中驟然一空下來,白天宋今硯身上的那隻香囊,再次不受控制地浮在眼前。

  男人捏了捏酸脹的眉心。

  羽睫覆下,遮住了眼底乍現的陰鷙。

  好一會兒。

  他才重新抬眸。

  只是眼底依舊冷肆。

  「墨九,去陽淮殿,請寧舒公主來東宮。」

  墨九愣了一下。

  連忙應聲,出了勤政殿。

  —

  一個時辰後。

  虞聽晚姍姍來遲。

  她一進殿。

  謝臨珩就抬頭看了過來。

  他目光極黑極深,幽幽看著她。

  虞聽晚不動聲色垂眸。

  「皇兄此時喊我過來,是有何事?」

  謝臨珩回得漫不經意。

  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中的精緻茶杯。

  「沒什麼大事,只是忽而想起,皇妹先前還許了孤一個承諾。」

  「今日閒來無事,不如皇妹還了諾言?」

  虞聽晚頓了頓,應下,「好。」

  虞聽晚照例選的白棋。

  謝臨珩執黑棋。

  棋盤上剛落下兩三個子,虞聽晚就冷不丁地聽到謝臨珩問:

  「皇妹今天是想認真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應付我?」

  虞聽晚指尖一緊。


  堅硬的棋子將指尖壓的失了些血色。

  她掩去所有情緒。

  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好似不懂他怎會這麼問。

  「……自然是認真下了,皇妹哪一次沒有認真?」

  「是麼?」一顆黑棋,隨著他的話音,落在了她剛落下的白棋右側。

  將她右側和後側的退路,全部截斷。

  虞聽晚眼睫顫了下。

  紅唇唇角微微抿起。

  重新選了個地方,落了個白子。

  「前太傅宋家嫡子,宋今硯,寧舒還有印象嗎?」謝臨珩聲線徐徐。

  虞聽晚半分情緒不露。

  點頭,「有點。皇兄怎麼提到他了?」

  「今年殿試,宋公子高中狀元。」

  虞聽晚輕「哦」了聲。

  見她沒別的話,謝臨珩掀眸,目光在她臉上定格半瞬。

  「皇妹似乎並不意外?」

  虞聽晚斟詞酌句,「宋公子才華橫溢,高中狀元也在情理之中。」

  謝臨珩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棋盤。

  「今日覲見時,見宋公子將一枚香囊如珍視寶地掛在腰上,一問,才知道是心愛之人送的。」

  「孤記得,曾經皇妹和宋公子還定過婚約,如今宋公子有了意中人,皇妹知道那人是誰嗎?」

  虞聽晚暗吸一口氣,唇齒間吐出四個字:

  「皇妹……不知。」

  謝臨珩意味深長地笑笑。

  「三日後,父皇欲在宮中舉辦春日宴,屆時宋今硯也會參加,若是皇妹想知道,可以當面問問他。」

  這話,虞聽晚沒答。

  她這會兒摸不清謝臨珩特意提及宋今硯的意圖,怕說多錯多。

  能回一句,便絕不回兩句。

  虞聽晚打著十二分精神應付謝臨珩時不時的一句『看似隨意、實則別有深意』的問話,同時還要分神兼顧棋盤。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不早。

  等她無意間往窗外一瞥時,外面早已漆黑一片。

  右手剛伸到棋罐,想去拿一顆白棋。

  在看清外面天色的那一瞬間,虞聽晚將手撤了回來。

  對面的謝臨珩注視著她的動作。

  迎著他的視線,虞聽晚溫聲說:

  「皇兄,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話間,她起身。

  正想退後一步,腿彎剛動。

  毫無防備間,謝臨珩冷不丁地扣住了她手腕。

  男人眼眸黑如點漆。

  直直看著她。

  「既然時辰不早了,不如寧舒今晚就留在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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