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叔叔，我是小金子！」
「小金子，有什麼事？」
李老還不知道沙瑞金住進了醫院的事，還以為沙瑞金扛不住了，想尋求幫助。
李老的語氣和態度不算很和藹，但也不生分，那股感覺依舊還在 。
沙瑞金的表現雖然沒有符合他的預期，更沒有達到他的最低要求，但也是個封疆大吏。
「我想請李叔叔幫忙，跟鍾正國同志溝通下，能否延長侯亮平的調查時間。」
沙瑞金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怕拒絕 。
一一把手用上了這種語氣，已經不是妥協，而是自信不足了。
「領導發話了，老鐘的女婿只怕也凶多吉少，他自身難保，可能幫不了你！」
李老的聲音飽含了一些無奈，也包含了一絲責怪。
本以為是一次友好的合作，沒想到是一次引火上身。
漢東搞得雞飛狗跳。
林北省卻如無邊的大海，表面風平浪靜，底下已經波濤洶湧了。
林北省更加隱蔽，來勢卻更加兇險，林海市已經有不少人落馬了。
所以，他對沙瑞金的關心也就淡了不少，在接沙瑞金的電話時，稍微猶豫了十秒。
畢竟，林北省被查得官員，並沒有王陽那麼有原則，有底線。
「我現在已經進醫院了，相信領導會看在我身體不適，稍微寬限一些時日。」
「如果在漢東官場鬆弛的那一刻，有一支奇兵進入漢東，相信會有不少收穫。」
「如果此時，王陽集團露出了馬腳，將會是一次為數不多的機會。」
沙瑞金此刻顯得有些激動，就連吊針掉了都不知道。
白秘書想說，但又怕打擾到沙書籍的溝通，更不能去圍觀沙書籍求人時的尷尬。
只能在遠處干著急。
他只能手摁呼叫鍵，等沙書籍打完電話，立刻摁下去。
「好，我跟老鍾溝通下，有消息通知你！」
「好！謝謝李叔叔！」
「在醫院好好養病，注意身體！」
李老終於說了句體諒人的話。
………
漢東省，京海市四季大酒店。
鍾小艾來到京海後直接在四季大酒店住下了。
她本就低調，更不怎麼喜歡出風頭。
高啟強沒有她的信息，也情有可原。
侯亮平倒是被盯得很緊。
不過，2000億大鍋從天而降後，跟蹤他的人也低調了不少。
畢竟，現在的侯亮平心情肯定不愉快。
以強盛集團旗下的員工，哪能保證個個都是老實人？
貪污或許沒有，偷稅漏稅呢？
畢竟，一群普通人，本就沒什麼文化，更別提懂法和守法了。
交稅，肯定沒那麼積極。
大多數混社會的人，都會有個想法：老子憑本事賺到的錢，憑什麼要我交稅？
或許有人達不到交稅的標準，肯定有人是高收入群體。
當貼了鬍子，化了妝，戴上假髮的侯亮平進入四季酒店時，幾乎沒人知道。
鍾小艾開房和入住都是用了別人的名字。
「有必要搞得這麼謹慎？」
鍾小艾看到侯亮平時，根本沒發現這是自己的老公。
透過貓眼還仔細看了很久。
再三確認後才開的門。
「京海市沒那麼簡單。」
「高啟強要查一個人，很少查不到。」
「在開始查案的那幾天，我們的偵查員去哪裡，哪裡就有人買單。」
「你覺得怎麼樣？」
侯亮平不禁唏噓，來京海市查案，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民營企業家的壓力。
「有夠囂張的！」
「囂張，確實囂張！」
侯亮平卸掉身上的偽裝後走進浴室洗了個澡。
夫妻倆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了，多少有些想念。
至於正事，看表現再說。
也不知道侯亮平時思念太甚，還是查案太累。
鍾小艾的臉色不怎麼好。
額頭的烏雲越積越厚，讓侯亮平猛然一驚。
鍾副主任不滿意，自己表現不佳啊！
······
「鍾副主任這次來是有什麼指示？」
侯亮平自信了，終於敢問自己關心的問題。
「2000億的鍋砸在你頭上，對你的影響很大啊！」
「就連你的身體素質都差了很多！」
鍾小艾若有所指，對侯亮平今日的表現不太滿意。
「誰知道陸亦可這麼坑人，她坑我倒是坑到了，那她自己跑得掉？」
侯亮平冷笑，對陸亦可恨慘了。
本以為她聰明，沒想到聰明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聰明得有些過頭了。
「她的姨父是高育良書籍，她聰明著呢！」
鍾小艾看丈夫臉上的得意之色，她不慌不忙的吐出一句話。
「高老師？陸亦可的姨父是高老師？」
侯亮平有些難受了。
原來只有自己才是被坑的那位。
只有自己才是最可憐的那位。
不過應該還有一位吧。
至少，他的生活應該不怎麼好！
叮鈴鈴……
鍾小艾看到手機響了，立馬拿過來。
一看是老父親的電話，她不敢怠慢。
「爸，有事？」
「沙瑞金進了醫院，漢東方面可能會有所鬆懈，你和亮平加快速度，秘密調查。」
「如果能夠拿到一些關鍵性的東西，必定有所收穫！」
「我有一份資料，你們拿去看一下，它將決定你們能否扳到王陽！」
鍾正國說話的聲音有些亢奮，這段時間的失利讓他身心憔悴。
今日，終於得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再加上沙瑞金還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這一戰，終於能落下帷幕了。
「爸，我知道了！」
鍾小艾沒有看到資料，不清楚那份資料的含金量。
掛了電話後，並沒有多少興奮。
這一次調查已經拖得太久了。
目前，侯亮平和沙瑞金都很被動。
「亮平，爸的話你聽到了吧！」
鍾小艾此刻非常嚴肅，雖然地方不太嚴肅，可表情卻極為凝重。
滴滴……
一封郵件傳了過來。
鍾小艾打開後，看到了一份份手寫資料，上面清清楚楚的記錄著王陽的生涯履歷。
其中包括跟他有關係的公司，以及當時的主要投資商。
甚至還跳出了幾個英文名字。
這是一份保密程度很高的檔案。
尤其看到王陽的妻子名字時，鍾小艾動容了。
那上面有兩個名字幾乎是家喻戶曉。
在商界那是鼎鼎大名。
「原來，這才是王陽的七寸啊！」
「原來這才是王陽的軟肋啊！」
「司徒青霜和陳書婷沒那麼好查啊！」
侯亮平看完後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這些消息看似有用，卻不知真假。
只怕會無功而返……
看著妻子臉上的笑容，他不得不擠出一點點笑容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