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不少穆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傳言,口口相傳他為你做了許多的事。」
女子停頓片刻,並沒有等來雲薇的解釋,繼續開口:「以他的身份以他的性情根本不會做的事!」
果然是穆陽以前的桃花!
不過,同上來就陰陽怪氣刁難雲薇不一樣,沒有擺出一副嫉妒怨恨的嘴臉,算是另外一種境界。
看起來很懂很心疼穆陽。
終究脫離不開情愛同搶男人惡俗的套路,雲薇是有幾分失望的,同楊皇后神彩酷似的女子不該是執著於搶男人。
楊皇后從來就沒有感情這兩個字!
雲薇哦了一聲,表示理解了,張口:「傳言未必是真的……」
女子眼底閃過流光溢彩,聽到雲薇認真的話語:
「百姓們不過是傳個熱鬧,見到阿陽為我一次又一次破例,不知阿陽做得比他們口口相傳的事還要多。
我幫阿陽在外維護靖王的體面嘛,總不能說阿陽私底下對我千依百順。
夫妻之間的親密事,我也不願意往外傳。」
雲薇一臉幸福甜蜜,女子眸子逐漸暗淡下去。
「聽你的意思是認識我相公的人,以前相處過。
不,不對,阿陽曾向我保證過,他這輩子從出生到離世,對女子情愛都給了我,所有的溫柔只為我,他發誓,我是相信的。
你以前只是遠遠看著他,阿陽相貌一直很英俊,你多看幾眼,我不在意啦。」
雲薇落落大方,笑聲郎朗,「橫豎被阿陽俊美迷住的人極多,不多你一個,我清楚阿陽心裡只有我一個!」
「你故意的?故意說這些話讓我生氣?」女子眼底閃過鋒芒,盯著雲薇,一字一句說道:「你成功了,我很生氣。」
「於是你打算做什麼?殺了我……」雲薇彈了彈手指,不卑不亢回道:「不行哦,你傷不到我一根汗毛的。」
「穆陽沒過來救你,你能走出這間屋子,我……」
「你如何?輸了?!」
雲薇又笑了,「我現在不想知道你的身份,本來你就輸了,只剩下煮熟的鴨子嘴硬。
其實我走不出這間屋子,你都輸了,以前你在穆陽眼中還能有一分印象,記得你的名字。
今日你強請我見一面,你信不信,穆陽對你只有記恨?」
女子抿了抿紅唇,「你們中原女子巧言令色,善於狡辯,明明柔弱不堪,只能依附討好男人生活,哪像是我能動手絕不說廢話。
我哥哥是靜西侯,我是西涼公主,按照你們的傳統,我是靜西侯府女公子,唯一的女公子。
我在草原上騎馬追逐過蠻夷,彎弓射殺過蠻夷的頭領,我還同武道高手交手過。
我過的騎馬征戰,領人殺敵的日子,是你想都不敢想的。
你能憑著巧嘴做了靖王妃,可是在我們西涼,你這樣的女子,不能打仗,不能放牧,只能當好看的瓷器擺設的女人,是最最下等的貨色。
我不知你怎麼對穆陽下了將頭,只要穆陽看到我,他那顆征戰的心就會重新復燃。
他後悔對你的寵愛溫柔,後悔被你纏上,他還是那個英俊果敢的不敗少年將軍。」
她說話聲音高亢,激動的情緒暈染上她奶白的臉頰,如同蓋上一層艷麗的胭脂,些許異域風情的濃艷容貌更加好看了。
雲薇能聽出她對穆陽的喜愛之情,少女懷春,對少年將軍的愛慕是值得原諒……屁!
她可不是寬容大度體諒傾慕穆陽的好女人,開口說道:「首先需要明確一條,西涼是天穆王朝不可分割的領土,靜西侯是皇上的臣子,你最好不要用你們,我們等字眼同我講話。
你信不信我能直接上書皇上,靜西侯有不臣之心,他意圖占西涼自立為王!
皇上接到我的摺子,絕不會將其置之不理,你哥哥靜西侯麻煩會很大,甚至他有殺身之禍!
西涼公主這稱號你怎好意思說出口去?
你征戰砍殺蠻夷,我敬佩你是巾幗不讓鬚眉,可是你別忘了,每年朝廷給西涼的多少支援,沒有這些銀子糧餉,你連馬都餵不飽。
我可以告訴你,我並不是只能看的,騎馬打仗贏不了你,但是我也有勇氣上陣殺敵,能解決缺少的糧食銀子。
天穆的女子不是只有溫柔柔順,不是最下等的人,我們的溫柔同柔情只給心愛之人,我們的體貼只對父母兄弟姐妹。
妻子靠男人生活,怎麼就可恥了?
在我看來那不是依靠,是雙贏,彼此是彼此的依靠,男人在外賺銀子,女子在家也沒閒著,貧寒人家中,妻子做飯洗衣,上孝父母,下撫養兒女,她們做得並不比出門在外的男人少。
在危難時,做妻子的人同丈夫並肩殺敵,保衛自己的小家,護著兒女。
你不知道已經有不少女子走出家門,同丈夫一起做生意養家。
朝廷開明,已經不是你所認知的女子離不了男人。」
「你……」女子面紅耳赤,「我早知說不過你,該聽師傅的建議直接動手,現在也不遲。」
最終還是走到兵戎相見,她本不想鬧得這麼難看,畢竟她追過來真是想問一句穆陽,為何不等她!
雲薇倘若肯老老實實順著她的話說,謙虛自貶一番,她不屑對雲薇動手。
然而,雲薇的話語字字誅心,聖人都忍不住。
況且她不是聖人。
得讓雲薇明白,再巧言令色不如拳頭硬,給雲薇一個深刻教訓,以後見到她之後就知道該怎麼同她說話了。
沒有穆陽保護,雲薇什麼都不是,攀上穆陽,雲薇才配有了姓名。
她拳頭猛然揮出,沒有穆陽在,一碰既碎的雲薇還敢同她針鋒相對。
簡直是不知死活!
她不敢一拳要了雲薇的性命,卻可以讓雲薇得一些教訓。
雲薇連連後退,手指捏著迷藥,正準備灑出,門突然被撞開,捲毛沖了過來,「汪汪汪。」
雲薇趁此機會灑出了藥粉,腳下按照陣法快速移動。
沒錯,是穆陽教的,雖然沒有凌波微步的神奇效果,但是絕對能繞暈不懂陣法又中了迷藥的敵人。
同時,雲薇手中的也是捏著細針,時不時在行動明顯遲緩中了迷藥的女子身上紮上兩下。
捲毛跑到跟前才發覺,根本不用自己幫忙。
雲薇這是以沒有品級逆罰三品?!
這比穆陽逆罰高品還要神奇!
畢竟穆陽以前是入過武道的,可雲薇完全就是一個小白。
不過,高手就是高手,雲薇步伐再精妙,迷藥再好用,女子依舊占據上風,她用匕首做兵刃,雲薇不敢輕易靠近她了。
雲薇衣服被匕首的鋒芒劃出了好幾道口子,些許的血暈染開。
捲毛抓狂了,要衝上去。
它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住,捲毛想動都動不了,「汪汪汪。」
宗師鏡高手!
捲毛能突破宗師封鎖衝進門來已經很不容易,它身上的壓迫感又重了,幾乎將捲毛四肢壓在地面上。
跑?
往哪裡跑?!
雲薇沒有把握在宗師高手手中跑掉,而且也不能扔下捲毛同萬娘娘。
雖然她們不敢傷害萬娘娘,但是萬一呢?
雲薇退到門口,藥效還是不夠強,靜西侯的妹妹行動不再遲緩。
對付孔武有力的人足夠,對付武道高手不行!
刷刷刷,三人憑空現身,看到靖王妃胳膊上染血,三人臉色齊齊大變,完了,他們會被靖王給抽死的。
女子的攻勢被攔住了,訝然:「半步宗師?!怎麼可能?三人全都是……穆陽,他隱瞞了我多少?不,不,不可能,穆陽怎麼可能派大高手保護她?!」
三人並非半步宗師,穆陽也不是神,不可能隨隨便便讓九品高手突破。
從捲毛出現在雲薇身邊後,被卡在關鍵地方的高手們仿佛更容易突破了,開啟武道的人越來越多。
三人只是九品而已,可以爆發出半步宗師的氣勢,只有一會兒,很快就萎了。
不過,三人現身足以讓壓制捲毛的宗師不敢再用全力,對三人戒備萬分。
捲毛身上壓力立減,只是一瞬的功夫,捲毛飛起張開爪子揮向靜西侯的妹妹,方才差點把雲薇逼向絕路的賤人!
沒錯!
就是個賤人!腦子不清楚,有自視甚高的賤人!
捲毛爪子鋒利。
女子不肯相信穆陽把半步宗師派來保護雲薇,尚未結束戰鬥,她就發起呆來,捲毛不會爪下留情,狗爪狠狠拍在女子肩頭。
咔吧一聲,女子肩胛骨裂開了,倒退了好幾步,劇烈的疼痛讓她清醒過來,震驚盯著捲毛,「你是人,是狗?!」
她竟然被一隻狗傷到了?!
縱然有她大意的原因,可她的骨頭經過淬鍊,幾個壯漢用盡全力都無法打裂她的骨頭啊。
「明兒。」一直隱藏的老嫗現身,扶住了女子,眼裡滿是疼惜,「疼不疼?」
「阿婆,我……我……」
「它不是一隻尋常的狗,明兒別怕,有老太婆在,穆陽就算親自來給她撐腰,也拿老太婆沒有辦法。」
老嫗面色不善,第一眼沒看明白,差點被三個半步宗師嚇到。
她入宗師鏡多年,本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自然看得出三人的深淺。
「說到底,你還是依靠穆陽,不似我的明兒,想要什麼只管憑她自己的本事,沒有靖王保護,沒有明兒可憐同情你,你早就被明兒一巴掌拍死了。」
「你這話可就過了啊,打傷你口中明兒的狗,是我養大的,你可以說我靠捲毛,但不能胡說我靠靖王!」
雲薇身體站得筆直,認真強調:「我養狗就是為了咬壞人,看家護院,守護我的,捲毛做到了我的期望,我沒白養捲毛。
看你年歲不小了,本以為宗師不會糊塗,不過,你讓我認識到宗師也有老糊塗!
明明是捲毛幫了我,你不用把所有功勞都往阿陽頭上堆,沒有阿陽,我還是我,並不差,可你口中的明兒,自覺上馬征戰的女將軍,沒了你,沒了靜西侯,她有何資格在我面前放肆。」
捲毛飛身趴到雲薇肩膀上,一股渾厚的內勁傳入雲薇身體中,雖然雲薇留不住這股真氣。
在捲毛全力以赴的輸送之下,雲薇完全可以憑此同明兒戰鬥一場。
「靜西侯,不,不,聽說已經是汝國公了,總不好再用誰得妹妹稱呼你,你報上名,別是最後連名字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我幹掉了。」
「你殺我?你做夢!」明兒面容有一瞬扭曲,「你不配知道……」
她話沒說完,雲薇扔出了飛刀。
有捲毛加持,又有雲薇設計出最快飛行重量,一眨眼,飛刀已經臨近明兒的面門。
根本躲不開!
雲薇在扔出飛刀之後,立刻扔出迷藥,捲毛內里外放,迷藥快速蔓延在空中每一個地方,急速融入老嫗身體中。
老嫗並不怕這迷藥,要不了她性命,可是雲薇並不是要她命,而是讓她有一瞬的晃神,她來不及幫明兒躲開飛刀!
噗嗤,飛刀划過明兒臉頰,留下一道極深的口子,皮肉外翻,一張濃艷的臉龐多了一道可怕的疤痕。
「啊,我的臉!」明兒雙手捂著臉,悽厲尖叫,「我要殺……了你!」
「你不是覺得漂亮的女孩子只會攀附男人生活,臉蛋漂亮不頂用,不能打,不能放牧,只能看嗎?
我好心幫你減輕美麗的負擔,你可以心無旁騖去殺敵,再也不會有人因你的容貌議論你不夠英勇。」
其實雲薇也不好受,不是自己練出來的真氣,該人前顯聖不能露怯,裝也要裝出高人風範。
「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何非要執著於一個已經成親,對天下人表示的很明白,絕無二心的男人?
阿陽同我這般恩愛,誰給你的自信你可以插足其中。
你真的了解過阿陽嗎?知道他所想所思嗎?別給自己臉上貼金,阿陽征戰天下的心從並不是因你而燃燒!
好好的一把牌,打得稀碎,你比穆凰舞還不如!」
雲薇沒有回頭,知道穆陽已經站在門口,「以後再讓我見到這樣的爛桃花,我讓你一年不能碰我!」
嗯,懷孕嘛,一年的確碰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