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應承
後院裡,平三順瞧見季八姐的時候,抬頭望了天色後,急急道:「老大家的,趕緊把妞妞抱下來,可不能再曬了。」
季八姐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回到前院把陶青碧抱了下來,又用溫水給她擦拭了臉,再給她擦拭身子又換了一身衣裳。
陶青碧抬手聞一聞衣袖後,笑瞧著季八姐:「大娘娘,不臭了。」
季八姐給她逗得笑了起來:「你還嫌棄自個的汗味啊?」
「不嫌棄,我怕大娘娘不喜歡。」
「啊喲哦,你這個小人兒就是比你哥哥們會說話。」
季八姐撈起侄女用力的抱了抱,又輕捏了一下她的臉,笑著說:「妞妞啊,你以後不要去找你大姐姐玩耍了,她有事要做。」
陶青碧看了看季八姐:「大娘娘,我不找她玩耍,我和符姐姐還有應姐姐一道玩,」
季八姐也知道陶青碧生病的事情,其實遷怒不到陶青瑤身上,只是長房溫六娘母女的態度,讓人心裏面不太舒服。
陶永能這一房的人,從前因為陶青瑤要做陶家唯一的妞妞,大家顧及她的想法,很少在外面稱陶青碧為妞妞。
陶青碧病了一場後,大家都說孩子還是要叫小名字,天下這麼多的妞妞,大家叫一樣的名字,也能保孩子的平安。
平三順因此去和嫂嫂吉大妹說了這方面的擔心,吉大妹笑著說:「大家太過寵愛瑤兒了,她一個小孩子說的任性話,你們還這般的放在心上。
城裡面,有這麼多的陶姓人家,家家戶戶都有妞妞的。當姐姐的不喜歡這樣的叫法,我們妞妞喜歡,以後家裡的人,就這樣的叫。」
平三順不管吉大妹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反正自個這一房把原由交待清楚了,想來是不會影響到兩房之間的關係。
長房和他們這二房已經分了家,如果不是老人家去世前,叮囑兩房還要照舊相處,而且他們這一房人多,一定要多多幫襯長房,他們這一房也不用事事體諒長房的不容易。
陶永能這一房的人,因此對外放話出去,請左右隔壁四方鄰居們叫陶青碧的小名『妞妞』,鄰居們知道笑著應承下來。
陶青碧的身體好了後,三家巷子的人家裡面,也跟著出現了許多小名叫妞妞的小姑娘。
陶青碧自清醒後,她一直不曾見過堂姐陶青瑤,對這個堂姐歷來不太親近。現在伯母又提了起來了,便立時應承下來。
陶家老宅里,吉大妹和兒媳婦溫六娘說話:「六娘,明天上午的時候,你和瑤兒提一刀肉去你叔嬸家一趟。妞妞現在好了,還是要多補一補身體。」
溫六娘笑著應承了下來:「二妞妞這個孩子給叔叔和嬸嬸一家養得白白胖胖,瞧著很招人歡喜。娘要是想她了,我明天把她接回來玩一會?」
吉大妹連忙搖頭:「你叔嬸一家人當她是眼珠子看待,她年紀又小,等到以後大了再說吧。」
溫六娘知道婆婆也沒有那麼看重侄孫女,她的心裡舒服了。
她生的女兒,怎麼也比二房小丫頭來得聰慧可愛,一個『妞妞』的小名,二房的人喜歡,只管拿去用了。
第二天上午,溫六娘和滿臉不高興神情的陶青瑤來到二房,這樣的時辰,男人們出外做事,女人們也各有各的事情做。
二房院子門虛掩著,平三順在後院井邊洗衣裳,陶青碧執意要幫忙做事,平三順也不想嬌生慣養孫女,只能教導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陶青碧聽平三順的話,如今正蹲在地上拔野草,小人兒很是用力,已經拔了一小堆的草。
溫六娘母女走到後院來,陶青碧抬起一張小花臉望過去,滿臉歡喜招呼:「大大伯母,姐姐。」
溫六娘瞧見陶青碧這個樣子,心裏面越發覺得二房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面上還得誇獎:「妞妞現在能幫你祖母做活了。」
平三順這個時候把衣裳擰乾,笑著說:「我在這裡洗衣裳,她要來幫忙,我只能支使她去拔草。就這一小會的功夫,她拔了一堆的草。」
平三順瞧見侄媳婦眼裡面閃過的嘲諷神情,也絲毫不在意侄媳婦心裏面的想法,兩房已經分了家,自家日子怎麼過,也輪不到隔房小輩來指點一二。
陶青瑤直接躲閃到溫六娘的後面,探頭出來和陶青碧說:「碧兒啊,你去洗一下手和臉,你這樣太髒了。」
平三順衝著陶青碧招了招手,見到小人兒快步走了過來,打了一桶水上來,給陶青碧擦拭了臉,又洗乾淨一雙手。
她這才抬頭瞧著陶青瑤:「瑤兒,你以後叫她『妞妞』吧。」
陶青瑤抬頭望向溫六娘,然後低頭悶聲道:「碧兒的名字好聽,妞妞好土,站在門外叫妞妞,家家戶戶都有人出門來應聲。」
平三順歡喜家家戶戶有聰明可愛的妞妞,這樣便不顯露出自個孫女的聰慧了,當下笑著:「妞妞這個名字好,家家戶戶都喜歡這個名字。」
溫六娘暗自瞪了一眼女兒,轉頭笑著和平三順說:「嬸子,她一個小人家知道什麼啊。妞妞的名字好,只是姓陶的人家不少,妞妞在外面還是要按排行叫吧?」
平三順明白溫六娘的話,當下笑著說:「我們兩房現在只有兩個小女子,瑤兒歷來不喜歡人叫她妞妞,我們家這個妞妞,便不用按排行了。小人兒的眼睛明亮了,妞妞這個名字適合她。」
陶青碧笑眯眯道:「祖母,我喜歡『妞妞』這個名字。」
陶青瑤偷偷的瞪了一眼她,只覺得這個堂妹太讓人心煩了。自陶青碧出生後,二祖父一家人的心,完全偏向這個蠢笨白胖的肉丸子。
溫六娘面對木已成舟的事實,只能笑笑道:「妞妞喜歡便好。我瞧著妞妞這些日子還是瘦了,要補一補身體。」
「娘,她再補下去,都要長成豬的模樣了。」
陶青瑤衝口而出的話,讓平三順聽後很是不喜道:「瑤兒,我們家就喜歡妞妞福氣滿滿的樣子,她最近瘦了許多,你叔祖父和三個叔叔嬸嬸們很是心疼她。」
陶青瑤仔細打量陶青碧,瞧不出她什麼地方瘦了,只覺得陶青碧的臉,已經胖成一個肉糰子了,她繼續胖下去,旁人大約是看不到她的雙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