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盡頭，似乎便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就像無邊宇宙的星域之外，也便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似乎惟有混沌，才可將其包裹。
而在這茫茫世界盡頭，卻沒有混沌。
而是無窮無盡的黑暗魔海。
「黑暗魔海存在多久了？」
進入恐怖海淵之後，夜玄一直在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可隨著黑暗魔海席捲而來，便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黑暗魔海中，有著諸多宛如塵埃般的界域浮沉。
那些界域中的生靈，也許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所處界域之外的環境是怎樣的。
天地。
亦是一座囚籠。
當你自身超脫這座天地的時候，這座天地對你而言便是巨大的束縛。
唯有掙脫束縛，走出那座世界，才能明晰真理。
「很久。」
對於夜玄的問題，泰坦一族只說了兩個字。
夜玄不用想都知道，即便是泰坦一族，也不知道黑暗魔海到底存在了多久。
「當年真理之神所在的紀元，黑暗魔海是怎樣的？」
夜玄又問道。
泰坦一族語氣一凝：「慎言四字。」
真理之神這四個字，似乎不能亂說。
夜玄微微頷首。
泰坦一族頓了頓，說道：「據說那時候，一切都在祂的掌控之下。」
「若祂在時，我們此時的談話，會直接傳到祂的耳中。」
泰坦一族語氣凝重無比，顯然對於傳說中的真理之神尤為忌憚。
夜玄聞言不由摸了摸下巴，一臉認真道：「那他睡得著麼，天天這麼多人吵鬧。」
泰坦一族：「……」
他從未想過這種切入點。
他看了看夜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消化一會兒後，泰坦一族道：「總之在那時候，沒有人能脫離祂的掌控，我們平日裡的修行，祂都了如指掌。」
夜玄疑惑道：「你見過祂？」
泰坦一族搖頭道：「那時候我還很弱小，沒有資格覲見，這些都是來自血脈里的傳承。」
夜玄又問道：「你們泰坦一族現在還有多少人？」
泰坦一族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加我在內，只有三人。」
夜玄道：「在真理殿堂？」
泰坦一族頷首道：「我族族長在，老祖則在我族祖地沉睡。」
夜玄這下子明白泰坦一族在世界盡頭的局勢了。
難怪在三千真族當中，完全看不到泰坦一族的影子。
整個泰坦一族，只剩下三人。
族長在真理殿堂，老祖在沉睡，而這位則在聽令行事。
泰坦一族孕育子嗣本就困難無比，如今更是只剩下三人，難度倍增。
照這麼下去，泰坦一族遲早會滅種。
「我族想要延續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掌握真理之海的真正力量。」
泰坦一族說出了一個真相。
夜玄聞言，不由眯了眯眼：「真正力量？」
泰坦一族點頭道：「不錯，神族之所以能有現在的成就，全因當年那位存在掌握了那股力量，否則我泰坦一族根本無懼神族。」
「相較而言，虛空一族是最慘的，他們當年也掌握了真理之海的一部分力量，但在之後被神族完全給剔除，哪怕是那位存在已經死去，虛空一族也只能鎮守在真族戰場，不得隨意離開。」
「就連三千真族之中的虛空一族，都不是真正的虛空一族，而是由神族安插的棋子在掌管。」
這番話，泰坦一族從來沒跟夜玄說過。
夜玄嗅到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你們這次是豁出去了？」
夜玄笑了笑，以隨意的語氣問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泰坦一族倒也沒有否認，平靜道：「大家都只是想活下去，活得更好，這有什麼錯？」
夜玄問道：「那何不妨直接去尋求那股來自於黑暗魔海的力量？」
泰坦一族搖頭道：「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當年知曉如何掌握那股力量的我族先輩，以及虛空一族、魂族的先輩，都被那位存在鎮殺了。」
「祂就是為了杜絕一切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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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古族已經徹底從歷史中消失不見。」
「若是他們還在，也許還有機會直接奪取那種力量。」
「但現在，這種方法是不存在的。」
泰坦一族儘管語氣平靜，但卻難掩其中的殺意和失落。
而泰坦一族的寥寥幾語，卻也勾勒出了當年黑暗魔海萬族爭霸的殘酷。
夜玄腦海中已經有了畫面。
在世界盡頭遙遠的過去，黑暗魔海中有著各大古族，如神族、魂族、泰坦一族、虛空一族等等。
他們各自掌管一方，類似於現在的三千真族。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某一天，矛盾爆發，各族亂戰。
神族中出了一位真理之神，蓋壓萬古，橫推一切，最終擊敗各大古族，成為了世界盡頭唯一的主宰，並由此奠定神族至高無上的地位。
並以鐵血手段將那些同樣掌握黑暗魔海力量的傢伙給鎮殺。
有的古族甚至因此滅族。
但為了籠絡人心，並且重新劃分世界盡頭的格局，真理之神創立了所謂的真理殿堂，開闢了真理序列修行之法，以真令束縛天下。
「三千真族是何時形成的？」
夜玄問了一個問題。
泰坦一族道：「自然是真理殿堂開創之初便存在了，不過那時候有一則要求，但凡踏入混沌元始境，必須要進入真理殿堂接受至高真理序列的洗禮。」
夜玄皺眉道：「那三千真族之物呢？」
三千真族之物，既然是真理之神的屍體，應該是在與第九原始帝路主宰最後一戰才出現的，這感覺有些對不上。
泰坦一族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三千真族之物就是在那一戰過後出現的，而且是由真理殿堂分給三千真族。」
夜玄沒有再說話。
因為這一切與當初知神一族老族長所說，有些不同。
還有不死一族的不死老祖。
當初他們基本都是一個論調，所謂三千真族，都是由某位存在得到了真族之物，然後開創的三千真族。
不過想了想，夜玄便明白了。
下層所看到的視角，和上層所看到的視角是不同的。
真理殿堂將三千真族之物給出，可並沒有說是給的當時的三千真族。
三千真族是不固定的，某一族被滅，另一族會迅速代替。
如不死一族、知神一族。
以及後來從第二原始帝路而來的無為一族！
這些都是證明。
「所以從頭到尾，所謂的三千真族，只不過是真理殿堂給其他人的一個修羅場，讓他們自相殘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