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爭執
當時,現場還留著許多打鬥痕跡。
「是另有人黃雀在後!」倒是玉淺肆最先道破了玄機。
霎時間,有一條絲線將玉淺肆所有的疑惑串在了一起。
當得知風家參與其中時,她便覺得有些問題。
自己最先被警示,是因為和伯懿入宮調查先後案。
然而,對風家人來說,伯懿可是一枚好棋。調查先後案該是他們所願,否則也不會放伯懿回京。
那麼,拋開那晚宮中行事之人不論,將雅音關在別苑裡引自己和伯懿入局者,如她此前所料無二,應當便是當年先後案的獲利者。
這股警示她的勢力定然也知曉宮中當晚的動亂才能趁機有所作為。可隨後卻任由公眾事態進一步發展,再到有人引得百姓中流言四起,迫得江既清不得不前往皇陵。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這兩股勢力因為一些利益關係達成了同盟。
在七佛城一事中,風家已然躍出水面,其目的亦昭然。
可這幾日,她思來想去,依舊覺得這些事無法串在一起。
若風家真是幕後主使,為何一定要讓聖人前往皇陵?除非,另有一股勢力在背後推波助瀾。而風家只是借了這股勢力想要逼迫皇帝前往皇陵的東風,想要得些好處。
伯懿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還記得,當義父同自己說明了風家想要重回朝堂的計劃,告知他今日這齣戲,就是為了風家在與聖人斡旋後,由他將聖人平安送回,拿下首功。之後也好讓他在聖人與風家之間傳遞消息。
他假意應允,欣然表明唯風家之命是從。可突然有人來報,看守聖人的幾人被殺,聖人下落不明。
當時,他的義父風諾恍惚了片刻,驀地狠厲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他們?
伯懿那時便摸到了絲縷真相。
黃雀在後者,不滿風家所為,攪了風家的局。
可風諾卻不敢細想,連忙派所有人手四處搜尋。
若引聖人去皇陵只是障眼法。其目的就是為了讓風家劫陛下出來,殺了人再嫁禍給風家。
不過最終,還是伯懿先尋到了蹤影。
跨過並未結冰的小河,在林子深處的一個村落里,尋到了一身粗布短衣的聖人。
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粟娘。
「陛下說,後來的那撥人便是沖他而來,前面那伙人替他擋了許多。他便趁著雙方廝殺時逃了出來。卻在河邊被追上,胸前被砍了一刀,他拼力跳入河水中才得以逃脫。」
可冬日的河水,即便沒有結冰,也是冰冷刺骨。加之他受了重傷,沉沉浮浮間,便暈了過去。
待清醒過來時,已經被人救了。
「粟娘救了陛下,將他帶回了自己的村子。那地方地處偏僻,我也是發現河邊打鬥痕跡後,沿著河搜尋了好久才在林子深處發現了那個村子。」
玉淺肆眼含諷意,話也帶了刻薄:「這種話本子裡最常見不過的橋段,他便輕易信了?」
既然來人是衝著殺江既清而去,又怎會任憑他落入水中便不再理會?即便是沿河搜尋,定然也要比其他人更快找到他。
更何況如此巧合,還被一個面容靜和,善解人意的姑娘所救。
算計別人時的機靈勁兒都去了哪裡?
玉淺肆眸中的不屑已是表露無遺。
伯懿此刻滿腹心事,並沒有察覺到玉淺肆對江既清的態度轉變。
「我尋到陛下時,已是前日傍晚。這期間他們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曉。不過,陛下的確是對粟娘的確格外不同。」
他也並非沒有懷疑過粟娘的身份。但旁觀了兩日,卻察覺不到這村子裡任何的不同尋常之處。
「陛下很信任粟娘,但並未告知粟娘他的真實身份,我未免多生事端,便也沒有言明。可陛下卻在離開時,堅持要帶粟娘一同離開。我並不贊同,卻擔心爭執下去會多生變故,只好先將她帶回來,再做打算。」
「即便這個粟娘之前不知曉陛下身份,現在也該知曉了。」
玉淺肆懶得理會這其中亂七八糟的感情糾葛,頗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饒是伯懿再過遲鈍,也察覺到了玉淺肆對江既清態度的轉變,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雖不知陛下同粟娘說了什麼,但她娘父母雙亡,在村子裡也是孤身一人,跟來倒也合理。」
「無論這女子是何身份,若陛下想留在身邊,總要先查探清楚。」王嵩抬起眼皮,嗓音若砂紙磨玉般,啞澀難明卻帶著好聽的底蘊。
「著人先帶回京城,仔細查探後再做打算吧。」前往皇陵還要三五日路程*,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等等——」伯懿想到了什麼,正待出口,卻被一個著急的聲音猝然打斷。
「——不行!」江既清衣衫不整地沖了進來:「表哥,你不能把她一個人送回京城。」
京城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的魔地,更遑論大明宮那種喪膽銷魂的地方。若是任由粟娘一個人回去,恐怕等他回京之前,粟娘就已經沒了性命。
「朕要將她帶在身邊,這樣才能保護她。」
「就算陛下不信任我,也該考慮考慮自己!你方才大婚沒多久,便尋來這等來歷不明的女子陪伴聖駕,就算世人不罵你若陳靈公一般,你也對不起少年入宮,為你穩定中宮的鄭氏!」
王嵩本也就擔著帝師的名號,何況此事既是國事,也是家事。求娶鄭氏,王嵩也出了大力。
江既清既喚王嵩「表哥」,王嵩便也不留情面地呵斥他的任意妄為。
「你身為帝王,卻在臣下面前衣衫不整,毫無一國之君之風範。毛手毛腳,成何體統!」
王嵩連連氣喘,面色白中帶黑,玉淺肆便更顧不得其他,立刻冷了臉,想要將江既清趕出去。
伯懿只覺不妙。阿如的性格,好惡都掛在臉上。若是被帝王察覺到,恐怕於她無利。
他連忙上前一步,擋在了玉淺肆面前,躬身對江既清道:
「陛下,臣深知,您做此番決定,是真心對粟娘。可依臣之見,陛下該先問過粟娘的意願再做決定。」
「她定然是願意跟著我的!」同他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她一人待在那村中,時時被欺負,還總要為了生計勞累。
伯懿循循善誘:「臣斗膽說句僭越之語,自以為為對方好的法子,遠不如真心以待、設身處地地為對方考慮。最好的方式莫過於二人將話說開了,問清楚對方的真實想法,尊重對方的決定。」
三五日:第一次寫應該說還有十幾日。但這個事件跟後面的情節息息相關,算了算有點不大對勁,想改,但是後台鎖了改不了.大家忍一忍,以現在的三五日為準。等我完結後會申請開權限,整個好好訂正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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