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問道
父親？
電光火石之間，土台終於回想起來。
眼前這群人，胳膊上那似曾相識的，讓人感到不適的不詳家徽，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只見，一道黑色的影子，以奈良鹿丸為中心，同時向著對面七名雲隱使團的成員蔓延過去。
「熔遁·護謨玉！」
這邊，土台反應極為迅速，只見他即刻雙手結印。
橡膠一般的黃色球體急速生成，將自己以及身旁的三名雲隱忍者包覆起來。
而其餘的三人卻沒有這樣好運。
此時，影子已經蔓延到了他們腳下。
只見奈良鹿丸牢牢禁錮住了對方三人，從上方看去，就像是一朵黑色的彼岸花一般。
「該死的宇智波！」
護膜之中，對土台大人防禦能力十分清楚的阿茨伊，此時仍在有恃無恐地叫罵著：
「識相點，這就放我們離開。
「否則的話，雷影大人，以及我雲隱的千百將士，定不會放過你木葉忍村！」
「不放過的話，會怎麼樣？」
宇智波佐助起身踱步至阿茨伊的身旁，淡然問道。
「那自然是.
「殺光你們的忍者，搶奪你們的土地！
「奪取你們的資源，霸占你們的女人！」
阿茨伊騎虎難下。
陰影之中，只見他表情陰狠，腦袋裡本能一般，說出了縈繞在大多數雲隱忍者心頭的心裡話。
「原來如此。」
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
剛想要有所動作，忽然又想起什麼一般，只見他面向攝像頭，十分生硬地大聲說道：
「木葉，永遠是愛好和平的國家。
「不過，對於想要破壞這一切的霸權國家，我們也有自己所堅持的底線。」
護謨玉中，阿茨伊緊張的表情稍緩，只聽他冷聲說道：
「哼，怕了的話。趕緊.
「呃啊——！！」
不等他把話說完，一道縈繞著雷光的白皙手掌，猛然間便穿破了他自以為堅不可摧的超韌護膜。
驚駭之中，自己已經被對方一把抓住，徑直拽出了那護盾之中，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冰冷眼睛。
該死！
片刻的震驚之後，阿茨伊竟仍舊膽敢反手刺劍。
身後，奈良鹿丸身下又一道新的黑影急速蔓延，當即便將對方的身體牢牢禁錮。
「按理說，你還沒資格當第一個。」
宇智波佐助掐著對方的衣領，將其高舉於半空之中，冷冷說道：
「但你小子，是真的很心急啊。」
「呃啊.」
對面，阿茨伊表情駭然。
儘管他極力想要作出憤怒乃至警告的表情，但眼神中無法掩藏的驚恐，卻早已將他的心情全部出賣。
宇智波佐助左手一伸，一隻苦無瞬間出現在了其掌心之中。
「等一等！」
身後，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
循聲望去，只見那奈良吉乃微微彎腰行禮。
緊跟著抬起頭來，目光堅定，望著那表情掙扎的阿茨伊冷冷說道：
「火影大人，可否交由我來動手？」
「唔？」
宇智波佐助稍稍一愣，隨即便立刻點頭說道：
「當然。」
只見，奈良吉乃緩步上前，自宇智波佐助手中接過苦無，定定地站在了阿茨伊的面前。
「母親.」
面對這一小小變故，奈良鹿丸心中頗為震動，只見他不忍地開口呼喚著奈良吉乃。
但後者耳中，此刻卻只能聽到自己胸膛中那猛烈的心跳聲。
「喂！雲隱的雜碎們。」
奈良吉乃冷聲叫道：
「你們都聽好了。」
頓了頓，吉乃的表情猛然變得兇狠起來，只聽她大聲喝道：
「殺死你們的，是奈良鹿久的妻子家人！
「這世界，就是要血債血償！！」
話音落下，只見她猛然將苦無刺入了阿茨伊的胸膛。
鮮血沾濕了她那已然滄桑的面孔。
復仇的快意與悲傷在她臉上陰晴交織著，宛如戰士的她，再也看不出半點昔日家庭主婦的痕跡。
木葉六十七年，五月十九日。
來自雲隱忍村的特別上忍，以脾氣火爆著稱的金髮白人阿茨伊。
以他的死亡為節點，木葉與雲隱之間，又一次開啟了新一輪的戰火紛爭。
「熔遁·護謨凝之術！」
不肯坐以待斃的土台，終於再次選擇了出手。
然而，在宇智波佐助的絕對壓制之下，一切的掙扎都是那樣的徒勞。
「敢於對我出手。
「單是這份勇氣，便值得我將你親手殺死。」
宇智波佐助淡淡說道。
只見他撣了撣右臂的灰塵，抬腳跨過了土台的屍體。
走至門口，聽得屋內一片寂靜。
宇智波佐助想起什麼一般，只見他揚了揚手。
如同音樂會的指揮家一般。
身後，瞬間響起了殺戮與慘叫。
——
半小時後。
木葉，火影大樓，火影辦公室中。
宇智波佐助正在埋頭辦公，忽然大門被再次推開。
奈良鹿丸孤身一人，抬腳緩步走了進來。
宇智波佐助示意對方坐下，抬頭望去。
只覺得鹿丸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疲憊與平靜。
「事情還沒有辦完。」
宇智波佐助一邊低頭繼續批閱公文，一邊淡淡地提醒著對方。
「出來吧！」
宇智波佐助提高音量，一旁內側門中，先前負責攝影的大叔，此時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全都拍下來了嗎？像電影一樣？」
宇智波佐助扭頭問道。
「全，全都拍下了」
原本，大叔以為，今天將是自己邁向新聞乃至政界的關鍵一步。
但事情隨後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此前的預料。
忍者們所組成的政府，絕對，絕對與自己此前所熟悉的政治家們，有著絕對絕對的本質區別！
「大叔，您不要太緊張，你叫什麼名字？」
宇智波佐助作出了一個自以為親切的微笑表情，看在對方眼裡卻更是悚然。
「我
「我叫北野武。
「您就叫我小武好了！」
大叔結巴道。
「好的小武，電影是一個了不起的藝術。
「我很看好你。」
宇智波佐助繼續安撫道。
「是！」
「有沒有興趣為政府做事？」
宇智波佐助繼續問道。
「身為火之國的公民，為火之國盡一份力，是我此生無上的榮耀！」
北野武縮頭立正，用盡力氣大聲喊道。
「別喊，別喊。」
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再次淡淡問道：
「聽說，電影是剪輯的藝術，是嗎？」
「火影大人，您也懂電影？」
聊到了自己熟悉的話題，小武終於也稍稍放鬆了下來。
可這一放鬆，話語中便稍稍冒犯了一些。
「咳。」
一旁，奈良鹿丸輕咳提醒著。
這邊，小武再次被嚇了一大跳，只聽他連忙糾正道：
「沒錯！火影大人的指導，就是影壇的核心方向！
「從今天起，電影就是剪輯的藝術！沒有二話！」
不是說，要讓他們給自己找一個行業翹楚嗎？
這人，怎麼看著呆呆傻傻的。
宇智波佐助微微皺眉，繼續引導道：
「剛剛的事情，通過剪輯的藝術，是不是可以呈現出，正義與和平的宣導效果？」
頓了頓，生怕對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宇智波佐助再次補充道：
「我是說，木葉的正義。」
「啊
「不是直播嗎？」
小武呆頭呆腦問道。
「作為業內人士您應該很清楚，目前還沒發展出那樣的技術。」
宇智波佐助耐心答道。
「所以.
「啊！」
北野武此時才終於明白，火影大人剛剛所說的——「為政府做事」，到底是指什麼意思。
「先前有人曾建議我。」
看到對方的遲疑，宇智波佐助淡淡說道：
「做完這種事後，應該把你們也殺掉才對。
「戰爭，從來都不是可以馬虎的事情，你說對嗎？」
「對對對對.對嗎？」
小武此時整個人抖如篩糠，只見他求救一般地望向奈良鹿丸。
殊不知這個建議就是對方提的。
「但我覺得，無論身份高低，涉及到生死這種事情時，還是慎重一點的比較好。」
「對！」
小武這句是聽明白了。
只見他用力地點了點頭，恨不得調動全身的力氣，來贊同火影大人的這一句話。
「鹿丸，剪輯的事情，你來把關。
「多向小武老師學習。」
「是。」
奈良鹿丸點了點頭。
「來人！」
宇智波佐助再次提高音量，門外，並足雷同推門而入。
佐助輕輕說道：
「陪同小武老師在木葉好好轉轉。如果有什麼消費的話，也請記在我個人的帳上。」
「這多不好意思.」
不等小武反應過來，並足雷同便進入屋內，將其半架半請地帶離了此處。
望著二人離開，宇智波佐助嘴角的笑意漸漸地褪去了。
只見他轉過頭來，對奈良鹿丸認真說道：
「今天的事，還只是一個開始。
「以下幾點，我要你牢牢記住。」
看到鹿丸再次打起精神，宇智波佐助繼續說道：
「第一，關於此次戰爭的解釋權，我們要一開始就牢牢地握在手中。
「影像，新聞，公告，通稿。
「這些都是把握戰爭正義的重要手段。
「兩年前，鹿久大叔的死亡，正是極大地打擊了雲隱的這一點，才將這場戰爭拖後了這麼長的時間。
「而土台等人的死亡，要為我們所用才是。
「剛剛的那個小武，就是我交給你的子彈。」
「是！」
奈良鹿丸一點就通，只見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心中，已經開始擬定相關的腹稿。
「第二，區區一個雲隱使團，還談不上什麼為鹿久復仇。」
宇智波佐助淡淡說道：
「那一天，在霜之國的夜晚，你對我所說過的話我還記得，現在，請你也要記得。
「眼下，翻臉之後，等著我們所有人的，那便是不死不休。」
鹿丸肅然，原本心中的快意與疲憊，此時在佐助的話語之中，又一次逐漸收斂起來。
是啊，對母親，復仇或許已經結束了。
但對自己來說，這場復仇，其實才剛剛開始。
「同樣是點燃一根引線，有的人，是為世界帶來一場煙火。
「而有的，不過只是縱火罷了。
「個中的區別就在於，後續的準備是否完善。」
宇智波佐助那平靜的話語仍在繼續著。
對此，奈良鹿丸直視著火影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第三。」
宇智波佐助繼續說道：
「復仇，是奈良一族的大事。
「但不足以支撐我作為火影的行動。
「它可以是導火索，可以是第一原因，甚至，可以是主要原因，但絕對不能作為根本原因。」
對面，鹿丸不由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給我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宇智波佐助認真說道：
「解放雲隱的平民與忍者；
「雷影正在暗中勾結火之國的大名，試圖復辟顛覆我火之國的現狀；
「為了一勞永逸地解決潛在的紛爭。
「隨便什麼，總之。
「我要大多數人的力量，全都團結在我們這裡。」
這回，鹿丸倒是聽懂了佐助的意思，但臉上，卻又露出了一種更為不解的表情。
「有什麼問題的話，一次性問清楚吧。」
注意到鹿丸的異樣之後，宇智波佐助淡淡說道：
「後面的日子，我們恐怕會越來越忙。」
「沒什麼，只是」
鹿丸遲疑了一下。
今日之事發生之後，奈良鹿丸再面對佐助之時，心中，再也沒有了此前的那些懷疑或刻意疏遠。
只見他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開口說道：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一開始，我以為你會像傳聞中的宇智波一族一樣，是一個迷信於力量的傢伙。
「一旦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就會迫不及待地開展自己的霸業。掠奪尾獸，侵占他國。」
「此為霸道。」
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
「不錯。」
奈良鹿丸也作出了一副閒聊的姿態，淡淡說道：
「但是，在霜之國中，你卻不允許放走一個活口，如此的小心謹慎，只是為了避免戰爭。
「在那之後，我開始揣摩你的思想。
「私以為，你是想要藉助尾獸的力量，在過往的節奏上，進一步快速發展我們風火兩國的經濟與民生水平。
「通過忍者與平民的生活改善，進而使得火影的名號威加四海。
「屆時，平民與忍者也將被更為優渥的生活所感召，主動投奔至我們木葉的統治之下。」
宇智波佐助再次默默點頭，替對方總結道：
「此為王道。」
「然而，最讓我感到不解的，還是在整個過程之中。
「您的手段，似乎有些」
奈良鹿丸有些不好開口。
「不太光彩？」
宇智波佐助微微笑道：
「面對敵人，我們所要考慮的，只是做事的性價比而已。
「詭詐之術，事半功倍。
「在這個道路上，我確實是有過一個好老師呢。」
「所以，您所堅守的到底是什麼？」
奈良鹿丸坦率問道：
「王道？霸道？
「抑或是，詭詐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