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戰場打短工
午時，陽光普照。
一群蜀王府的蜀兵敲著鑼，走過成都府府城的大街小巷。
邊走邊高聲宣揚：
「招工了，招工了，蜀王府大量招工咯！」
「招搬運工，煮糞工，每日工錢兩百文！兩百文啊！」
「招城牆上投擲工，工錢每日五百文，就是五百文，半兩銀！」
「有武藝者，煩請大家相互只會一聲，蜀王府令，殺敵一人者，獎白銀五兩！五兩銀嘞！殺上二十人，您就發家咯！」
「招工不是徵兵，來幾日算幾日工錢！」
「當日結算，不拖欠！不拖欠！」
「傷管治，亡厚葬！」
「百姓們都聽好咯，家裡有沙土，石灰，草木灰，大糞的，木柴，王府高價收購咯！有多少，要多少！」
一隊隊蜀兵，仰天吶喊，嗓子喊破一個換一人接著喊。
原本還人心惶惶府城裡，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最先行動起來的，就是那些早早湧來的流民們。
沒膽量上城牆殺敵，咱搬運的活兒可以做呀！
這樣高薪的活計，可不多見，且還日結！
申時還不到。
蜀王府門前就已經招募到了民工一萬人，自帶武器入伙的兩千僱傭軍。
蜀王府大清早就從幾大錢莊，兌換了大量的白銀和銅板。
甚至還在報名處，攤開了十幾個大箱的銅板讓報名者圍觀。
要不是有手持兵器的蜀兵們護著大箱子，那些個流民指不定就上手去搶了。
太刺激了，有木有？
本來還有點猶豫的人，吐了一口唾沫，二話不說就加入了招工隊伍里去。
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口，已經架起了數百口煮糞用的大鍋和油鍋。
民工們也把沙土，石灰粉，草木灰等源源不斷的往城牆上搬運。
時間不等人！
才搬運了一半不到，魯王的大規模雲梯、投石車和衝車就趕到了。
如果說，前兩天的騷擾戰是開胃小菜。
今日，才是真正的大餐。
一時間，四個城門同時受敵。
東門和南門，首當其衝。
蜀軍的守城兵力，也主要集中在這兩個城門口附近。
魯軍在盾甲的掩護下，雲梯和衝車很快就運到了城牆根下。
這個時候，射程遠的弓箭就暫時失去了威力。
翠花的五十斤紅纓鐵槍，再次復出。
城牆上，沸騰的糞便潑下去後，正在攀爬雲梯的敵軍被燙得嗷嗷大叫。
這等生化武器讓敵軍恨不得閉上了耳目，沾染上後噁心得直犯吐。
一盆一盆的生石灰和沙石揚了下去，不少人的眼睛也遭了殃。
好不容易在袍澤們的掩護之下，順著雲梯攀爬上城牆的，剛一上去，就對上了翠花這個大殺神。
一槍一人！
戳下一個，又上來一個！
慘叫聲連連。
牆外敵軍的屍體堆成了小山。
翠花紅腫的胳膊都感覺不到疼痛，動作機械重複。
她唯有一個念頭，既然她站在這裡，就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讓敵軍翻牆而入咯。
魯軍的指揮官遠遠看著，爬雲梯的效果實在不理想，又啟用了投石機。
投石車的威力巨大！
城門內，正在煮糞的大鍋都被砸破了一半，離城門近的民居也遭殃了。
百姓們迅速往城中心撤離。
城門還繼續哐哐被砸。
被五個大石獅子頂住的城牆門，吱呀吱呀響。
一個時辰後。
「報！南門失守，有敵軍殺入，需要支援！」
高懷瑜捏拳：「會騎馬的出列！」
不在兵丁之內，在內蒙遨遊過半年的翠花也跟著出列了。
兩百多人，沉默上馬，迅速奔赴南門。
酉時，天還有些微光。
敵我立現！
寧王的得力幹將龐將軍帶領的這一支兵勇，不在千人之下。
剛破了門，士氣高漲！
兩百名蜀軍呼嘯著，迎面而上。
只見衝鋒在前的一員猛將，一槍一人，且奔且殺，橫衝入敵。
擋我者亡！
在絕對的力量跟前，刀劍都還沒近到跟前，就「哐當」掉地。
殺幾個小嘍嘍不算什麼大本事，已經會辨別敵軍將領服飾的翠花挑著人殺。
十個回合後，寧王的得力幹將龐將軍，就被翠花殺了一個回馬槍。
一槍，只一槍，就把他的右肩膀直接穿透了。
要不是他的力氣也大，都能被這個女人擊落下馬來。
捂著整個血窟窿，忍著劇烈疼痛，龐將軍大叫著讓屬下撤退。
再次被關上的南門，虛弱的出了口氣。
直到亥時，敵軍才停止了攻擊。
蜀兵們癱坐在地，好不容易，他們好不容易又守住了一日！
說話算話！
蜀王府門口排起了領工錢的長龍來，直到子時才發放完畢。
今日的民工們，確實發揮了意想不到的戰鬥力。
沙石和大糞等物，在敵軍攀爬城牆之時，大大的有用。
蜀王府的徵集積極性更高了！
當晚，從百姓家中高價買來的煮糞的大鐵鍋，又增加了一倍。
白日裡，捏著鼻子煮了一天大糞的民工哭唧唧。
這工確實好難打！
不過，看在這這麼多工錢的面子上，他們明日還能再來。
高懷瑜此時正在王府里，和他姐蜀王妃總結今日戰況，部署接下來的城防。
突然哨兵入內：「報，北門地下有動靜！」
自從守城戰打響後。
高懷瑜就讓人在府城四門的城牆根下，挖了深坑，埋著大瓮。
每個大瓮上都蒙著一層皮革。
並派了耳力好的兵丁，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聆聽。
他一直就防著敵軍強攻不下後，用挖地道的方式入城。
果不其然！
全城收刮來的艾草和火油，就為了此時做的準備。
他與下屬耳語一番，陰惻惻的笑著回到首位。
為了配合北門的地道挖掘，第四天的東南兩個城門，接受了敵軍最集中的火力襲擊。
蜀軍的傷亡，也逐漸增多。
城中，數十個醫館全部被徵用（給錢）了。
糧鋪里，除了日常滿足民生的糧食，其餘也被王府買下（暑兵+臨征+民工=2.2萬人）。
不到三天，蜀王府的存款告急！
翠花出招，讓蜀王妃把蜀王府的房契，抵押給成都府的五大錢莊貸款。
錢莊的掌柜們，被前來貸款的王府管家驚呆了。
這，咱也不敢接王府的房契啊？
借吧，借吧！
五家錢莊分別借了二十萬兩現銀！
幾乎把幾大錢莊的銅板都搬空了！
關於借錢的利息也不能要啊，咱全當支援蜀王了。
蜀王妃親自看過，管家帶回來的這一百萬兩銀子的貸款。
估算著就現在花錢如流水般的用法，應該還能撐個十天半月的。
總算是，心稍安。
在蜀王妃向翠花問計時，翠花已經發現了，貌似好像蜀王和他的王妃都不怎麼會搞錢。
諾大的一個王府，這才幾天啊，財政就赤字了？！
再有鐵礦武器，沒有驅動力（錢），後勤補給很容易出問題啊！
看看人家魯王，不愧是第一皇商的外家！
攻城的這些武器，士兵們穿的那些兵甲！
被人占了老巢，還能聯合寧王共同發兵，那都是因為，有錢啊。
又是血淋淋殺戮的一天！
她的身體仿佛進入了磨合階段，連續兩天的發力，胳膊的紅腫沒有更嚴重。
張氏幫閨女揉搓的時候心疼得直抽抽，都不忍責罵於她。
孩子們異常聽話，也不嚷著找娘了。
只要聽到城門的動靜太大，還能推著奶奶，帶著狗子麻溜的爬進地窖里去。
當晚丑時，翠花在空間裡與黑娃相逢。
彼此，夫妻倆都是又黑又瘦，乾巴巴的。
「媳婦兒，堅持住，我們已經開拔四天了，只要再堅持三天，就能到成都府了。」
「放心，蜀王妃舍了大把的錢財，民工徵集了一萬多人！一時半會兒的，沒有那麼容易破城的。」
黑娃聽了媳婦兒給蜀王妃出的那些個餿主意後哭笑不得，還連連贊其有諸葛之智。
這次蜀王分兵，讓老丈人高總兵帶著四萬人回了成都府支援，他自己則帶著五萬人找寧王的麻煩去了。
翠花高興得很，再過幾天，夫妻倆總算是能在空間外相聚了。
這夜，睡著後的翠花不知道。
北門的地道裡面，濃煙滾滾。
火油開足了馬力！
魯王的偷襲隊伍，在狹小的地道里，傷亡慘烈。
有句老話怎麼說的？
自己挖坑埋自己！
第五天、第六天，至今都沒有討到太多便宜的寧王暑兵，踟躕不前。
魯王這會兒的兵力還余兩萬多人。
寧王兵力損傷不足一萬，還余兩萬多。
兩王共計還有五萬的戰鬥力，傷亡了兩萬。
蜀王也損失了三千多人，要是這麼算下來，還有得賺。
魯寧二軍決定背水一戰。
第七日，恨毒了蜀王的魯軍抓來一群婦孺孩童，捆綁在戰車上前行。
他們還讓這群人在戰車上不斷的哭喊：
「王妃救命，我們是蜀人啊！」
「王妃救我，我家男人和蜀王上戰場啦，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王妃娘娘！」
看到這幕，城樓上的蜀兵們睚眥欲裂。
這還是人麼？
這麼不要臉的，學了北方韃靼的陰招！
那些人，可都是大夏王朝的百姓！
戰車愈來愈近，哭聲越來越慘。
城牆上兵丁們拉弓，嚴陣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