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馬桶傳送門
維克多站在盥洗池前，皺著眉，然後回過頭。
「你們倆吃了八十個餃子。」
馬爾傑冷哼一聲：「哼，沒辦法，我只能用吃來懷念家鄉。我現在是個孤單的、流浪異國他鄉的醫生，但我也只是個想家的旅行者。」
維克多懷念V的正經，即便他不是那個維克多，因為他正看著馬爾傑正背身看著窗外。
「是啊，我的家在哪兒……」
一群機械生命體端著餃子和醋跪在地上。
「教主，在悲傷……」
它們發出悲鳴般的抽泣。
維克多覺得馬爾傑能讓這群機械生命體進化成如此奇葩，他這個教主當得太稱職了。
「無需傷心，我的教徒們。」
「教主……」
「這是我的使命，世界正在支離破碎，這不得不讓我穿梭於未來，現在以及過去來修補它們！」
「教主！」
「當世界到達希望與絕望的臨界點，我將背負起所有的絕望，釋放所有的希望！」
「教主主主主！」
啪！
維克多按下室內防火門的按鈕，把馬爾傑和機械生命體們隔離在外。
總算安靜了。
老維這麼想著，抽了口煙。
「茶姐，你還沒吃完呢？」
「嗯……」
茶白依然在吃。
「沒辦法，種族在晉升，血肉重鑄中，身體有些不適應。」
她說話間已經吃下了一塊蛋糕。
「那會很麻煩？」維克多問。
「相當麻煩。」茶白頷首。
【精靈血脈：善於使用魔法的種族，接觸不同的精靈族可以增幅血脈效果】
【當前種族：lv5】
【種族熟練度：30.3%】
【熟練度到達100%後，輕微質變】
「血脈這東西根據不同人不同命，成長方式有些不同，我猜測的。」
茶白自顧自的說著。
「我是機械人，要用魔法，需要用血肉作為媒介，精靈作為魔法種族，提升種族後得到的其實就是獲得血肉，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
「不知道有什麼好處……」維克多說道。
「有啊。」茶白說道：「比如，我能用巫術了，我也可以使用加強力量的魔法了，很多賢者魔法無法使用，都是因為我機械體質的關係，作為媒介，我是半個血肉，無法獲取『神』的信賴，也就沒辦法操控完整的自然元素，大概就是這樣。」
她看維克多聽得一頭霧水，便換了個話題。
「我現在機械與血肉占比是1比2，大概是這麼多。」
「但我看你的體內掃描，所有關鍵部位依然連通著機械。」
「嗯，大腦基本上都是血肉，皮下血管和肉質就不用提了，心臟也是，連熔爐核心都在消失中，但好在活動不受影響，而且隨著機械化的減少，我可以把【賽博精神病】作為技能靈活使用。」
「茶姐，唯一的問題其實是修理很麻煩。」
「嗯，我承認，血肉修復和機械修復是兩個命題。」
茶白看向吵吵鬧鬧的防火門。
「但是有【救濟者】，一切都沒問題。」
防火門後面。
馬爾傑鬧夠了，坐在窗沿上，吹著微風，深吸一口氣。
他看著下面那群在院子裡忙碌的機械生命體，這群小傢伙正在收拾東西，都是他們在劇本中會用的事物。
「餵？」
連通著墓碑通話器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接起。
「你找我？」
聲音那頭是狄。
馬爾傑在前些日子聯繫過狄，當時狄不在，他只是留了個言，由於跨迴廊，相當於跨國，信號較弱，時間流逝也不對等，所以等了些日子才來的回音。
「你們有人參加『迴廊世界戰爭』那個劇本嗎？」
馬爾傑直入主題。
狄那邊沉默了幾秒。
「布魯普報名了，但我覺得選不上他。」
「選不上？」馬爾傑疑惑。
「候選者多人，滿足幾個特定條件，按照實力依次淘汰，最終判定兩組參賽小隊。」
「等等……」馬爾傑打斷：「布魯普很厲害吧？」
「嗯，我們公會的王牌。」
「那……」
「另外一個參賽條件是，近三次劇本的總積分。這個比較虛，我也不知道判斷方式，但是布魯普最近老吃癟。」
「哼，這樣啊……」
狄那邊好奇：「你們也要參加？」
馬爾傑沒作答，算是默認。
狄說道：「如果這次派出的是各個迴廊這一階段最出色的一群人……你們毫無疑問的能參賽。」
馬爾傑：「給點兒情報。」
狄又是沉默了幾秒。
「『終焉迴廊』有個叫門羅的傢伙，和你們那個李小哥很像。」
「腦子？」
「不，是裝成慫炮的模樣，我也只是聽說罷了，那人是終焉在咱們這一階段最厲害的吧……可能會參加那個劇本，反正諸位儘量別在初期招惹他們。」
「哼，無妨，前有阻攔，才能向陽而生。」
「呵，馬兄依然這麼自信，在無盡的旅程中，伱們只會選擇最極端的路。」
這倆中二病就不能碰在一起。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展開一堆奇怪的對話。
但馬爾傑感覺遇到了知己。
「下次見面，我請你吃飯，我帶酒。」
「那我帶女人。」
掛斷通訊後，馬爾傑沉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煙，把煙放在嘴唇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煙盒收了回去。
「我得學著戒菸了……」
馬哥望著遠處巴塞爾的中樞塔。
「終焉……」
「好麻煩啊。」
他打開面板，查看自己的數據，看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當看到【身份】的面板時，由於剛才的電話和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忙碌，故而生出了埋怨。
「有時候我都分不清楚我是隊長還是保姆……」
【救濟者2.0】
【開啟方式：醫療值≥50，不帶任何補血類道具，然後二選一……方式一，在帶傷（HP50%~30%之間）情況下救助十條生命；方式二，以各種方式救下一個身處危險的生物，但前提是該生物所受的傷不能是你造成的】
【關閉方式：1、猥褻患者；2、救了不該救的人或物（自己琢磨）；3、交金幣3000自動關閉】
【效果1：抵禦三次必死攻擊】
【效果2：以自己的生命換取相信二次生命者的再生機會，一次性可讓最多兩名玩家復活，如果被復活者沒有完成劇本，你將永久死亡】
【效果3：可修復自己的斷肢（自願性質），醫療值+100】
【效果4：獲取技能「瞪眼治療」，每醫療一人獲取隨機能力上升，有上限（如力量值最高可疊到70%強度加成）】
【效果5：以靈體形態化為庇佑者存在五分鐘，「效果4」的加持轉化為「庇佑」給予隊友（一人），能力結束後關閉「救濟者」，且劇本內無法再開啟「救濟者」】
【效果6：捏碎「屎塊」散播的沼氣顆粒，可緩緩恢復除自己以外生物的血量，約每秒恢復0.5%，無法連續使用，恢復時間以「屎塊」大小來定義】
【效果7：不能對自己使用任何補血藥劑和技能】
……
「托你的幫忙，馬爾傑的【救濟者】已經到2.0版本了，但再往上就比較難了。」
李諾走在巴塞爾的巷子裡。
扭頭看了眼正坐在輪椅上被沙奈朵推著的索倫。
「找到2.0升級的素材不難，問題是，那之後需要完成隨機性質的任務才行。」索倫悠哉的說道：「你和我都明白。」
「啊，不是。」李諾指著他：「你就那麼喜歡坐輪椅啊？」
「被推著的感覺總比自己走路要強。」索倫調轉話題，問道：「你確定要參加那個世界戰爭？」
「嗯，不知道，所以才要找找看工作人員。」
索倫說話間戴上了一個豬鼻子。
李諾拜託他幫的忙是找到工作人員的位置。
就像他們倆第一次合作那樣，索倫手裡的道具可以找到「隱藏」事物的方位。
巴塞爾這個地方隱藏了一些秘密做工的工作人員。
他們藏得地方很難確認。
現在他們就走在巴塞爾下城區的骯髒巷子裡，有乞丐在路邊，冷風令這群傢伙臥著身子。
「破水溝髒了我的皮靴……」
說話的是溫克。
這位「第五偵探公會」的會長是被李諾給拽來的。
李諾：「溫克先生，別這麼高高在上，說不準哪天你就是他們的幫主了。」
溫克：「那也比做你們會長好。」
李諾帶他來是為了防止需要「會長」權限的可能性。
大體的方位，李諾拜託溫克查了出來，但具體的方位，需要索倫來做。
獵魔人的鼻子只能聞出一定時間內的事物，和工作人員有關的木牌子根本沒有什麼氣味，索倫的豬鼻子可以鎖定該牌子有聯繫的區域。
玩家在巴塞爾只是不能攻擊原住民，並沒有說過不能去發掘「無盡迴廊」的隱藏要素。
「找到後呢？」
索倫指著路在前，問了一聲。
李諾想了想：「找到了再說。」
索倫：「你現在什麼等級？我說的是強度。」
「就等著種族血脈升到等級七開分支了，剩下的跟之前沒什麼區別。」李諾捏著下巴，琢磨了一下：「在『無盡迴廊』里應該沒什麼能怕的了，但針對於其它迴廊就不好說了。」
索倫讓沙奈朵給他停在一棟公用衛生間門口。
「你對上『永生迴廊』的勝率最高，那是一群近戰類的玩家，但比不上你和2B，『空之迴廊』的魔法和意外性太強，如果遇到了就報上布魯普他們的名字，儘量別動手，『死亡迴廊』的太過於神秘，我都沒遇到過幾個，最後就是『終焉迴廊』，上次咱們碰上的『終焉』玩家不是超規格。」
索倫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即便李諾說的是「不一定參賽」，他也知道，以李諾的性子，會參加。
「換做以前，你應該會推掉這個劇本吧？」
「確實和人打交道太麻煩了。」李諾說道。
索倫突然問道：「你要找什麼東西？」
李諾看向他：「索倫，看人看這麼明白，不好啊。」
溫克說道：「你那個狗屁安全感，需要放下的時候要放下。」
在場的三個男人，都太精了。
李諾揚著眉毛，聳肩說道：「像邢凱一樣，不做玩家，或者是……」
「你需要找的東西可能在邊獄。」索倫打斷道：「那裡太危險，所以你不能在屋子裡窩著了，你必須接觸更多人，用眼睛去看更多的東西，是為了你那個相好，還是說你本來也不喜歡這種生活……嗯，該不會是因為伊卡洛斯那個世界讓你們看到什麼真善美了吧……那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總之，上述情況促成了這次你會去執行該死的世界戰爭。」
這傢伙的思維能力太可恨了，李諾如是想著。
「是自願。」李諾說道：「我也有別的辦法，但我需要去接觸更多迴廊，而且是不依附任何人的那種，我可不想有朝一日像克羅伊德那樣，成為大公會的『獵狗』。」
索倫撇了一眼遠在十幾公里外，巴塞爾中心的中樞塔，沒做聲。
「你不做玩家……」溫克越想越恐懼，他想到了娜娜米曾提過，李諾找到能弄死原住民的辦法了：「要不你還是放了我吧……」
李諾和索倫都沒理他。
最後是索倫沉了口氣。
「小心吧，有需要叫我。」
「嗯。」
「我會在你們出發前，把禮物都送過去。」
「好。」
李諾擺了下手，拉住溫克的領子進入衛生間。
溫克進去後，捂著鼻子環視四周。
骯髒的公廁，地上還有腌臢之物，李諾早就適應了【屎塊】，很無所謂，但溫克不行，他立刻打開龍頭洗了一把臉。
「不對啊，我記著確實打聽到有人在這附近經常看見那些機械工作人員，但是這兒怎麼是個公廁啊。」
「很簡單，這就是我們玩家才知道的事情啊。」
李諾的聲音從衛生間隔間裡傳來。
「溫克先生，過來。」
兩人對著一個特別乾淨的馬桶。
「什麼意思？」溫克不明白：「你別告訴我這是個傳送裝置？」
「我在某次劇本中，確實碰上過被馬桶傳送走的經歷。」李諾戴上面具，一腳踹在馬桶按鈕上。
下一秒，兩人被馬桶水給卷了進去。
……
「永生列車」的時候，李諾就和馬爾傑被卷進了馬桶去往了車頭，這次依然如此。
可以認定，傳送馬桶是「無盡迴廊」官方指定「任意門」。
「得搞一個……」
李諾撿起帽子從地上站起。
他渾身濕漉漉，正在水池裡站著。
環顧四周。
藍天之下是交錯在一起，密度極高的建築群，它們不像巴塞爾下層那樣逼仄而破舊。
（大概這樣）
「這裡不是中樞塔上層嗎。」
溫克的聲音從他旁邊響起。
李諾拉起他。
「怎麼搞的，我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有傳送門能進入上層。」
「對玩家的限制罷了。」李諾說道：「我們不到一定等級和權限的玩家不能來這裡。」
「那現在怎麼……」
「溫克先生，玩過遊戲嗎？」李諾問道。
「我像那種人嗎？」溫克反問。
李諾把帽子扣在頭上。說道：「開放世界遊戲，往往會在前期地圖上做幾個能直達後期地圖的小通道，這種東西是用來激發玩家探索欲，並且讓玩家前期冒險去拿後期裝備的捷徑。」
溫克從水池裡邁步出來，說道：「好奇怪的設定。」
李諾：「也不奇怪，你可以把它當做一個彩蛋，比如恐怖遊戲的幕後主使其實是一條狗這類彩蛋。」
砰！
突然旁邊的大街上放著禮花。
被打斷對話的李諾和溫克看過去。
一棟鐘樓上掛著炫彩屏幕。
而屏幕上則是個打了馬賽克的女人照片。
下面寫著一大行字：【距離娜娜米臨幸上層區倒計時……】
一群人圍在鐘樓下面，有人拿著喇叭唱歌，歌詞大體是「我們愛娜娜米」。
「什麼鬼啊？」李諾驚了。
「簡不是簽了娛樂公司嗎。」溫克點了一支煙說道：「按照你們玩家的說法，她等級不夠，無法來到上層區域，但這丫頭的形象好，GG一出，加上公司宣傳，忠犬們就多了。」
「粉絲效應啊。」李諾說道：「那丫頭竟然有這麼一天……」
溫克說道：「托你的福。」
李諾謙虛：「也托你的福。」
他們跟倆爹似的。
但李諾萌生一種想法，馬爾傑有可能會被這群簇擁者給搞死啊。
機械生命體大戰粉絲群體，他想想就覺得刺激好玩，所以露出了痴漢一樣的表情。
「不過話說回來，溫克先生，巴塞爾到底怎麼回事？我指的，是和玩家之間的關係。」
「這個啊……」
溫克深吸一口煙。
「你們的管理者是叫國王，對吧？」
「嗯。」
「我也是聽我奶奶說的……」
巴塞爾是《永恆終焉》的世界一角，此處原本的設定為「人類」沒有壽命和時間，直到某些根源拔除後，才步入正軌。
溫克的奶奶就是那批壽命無盡頭的人類。
「他殺了另一個『迴廊』的管理者。」
「啊？」
「嗯……好像是說，本來那個『國王』只是和這個世界有點兒因果聯繫，後來他被一群人追殺，來到了這裡，追來的是一群其它世界的『玩家』，還有就是那位自稱『法官』的管理者。」
溫克回憶著他奶奶給他看過的播片。
「國王殺死了所有人，捏碎了自己的因果，最終成為了新的國王。」
「呵，那就算了。」李諾本來想問問有什麼別的方式能不用去和邊獄產生過多聯繫，按照溫克所言，若是要乾死所有玩家還不是不能琢磨，但管理者就真的不在他考慮範圍內了。
一，難。
二，麻煩。
三，沒活夠呢。
四，慫。
李諾點了點手杖：「走吧，去找我要找的那個人。」
溫克：「去哪兒找？這裡那麼多建築。」
李諾看向一棟掛著無字招牌的房子。
「傳送門給你傳來的位置大概率是距離終點最近的區域。」
他用手杖指向那棟房子。
「這裡最近。」
「你瞎猜的吧？」
「別廢話。快走！」
……
【正在統計參賽小隊】
工作人員喝著茶，坐在躺椅上曬著太陽。
他絲毫沒感受到危險正在接近。
「嗯……我看看。」
工作人員盯著屏幕，這次劇本一共有六組隊伍，現在五組都接受了參加，只有一組還沒接受。
「那一組不參加的是哪個慫蛋？」
他呢喃著，點開電腦里的名冊。
「哼小隊？」
回憶來到了久遠的過去……
「對了，那個威脅我，讓我開後門，要不找到我弄我的白痴！」
「呵。」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揚著眉毛躺回躺椅上。
「口販子。」
砰！
門敲響了一聲。
「誰啊？」
「查水錶！」
「水錶在外面！」
門外安靜了幾秒後，再次被人敲響。
「上門服務！」
這次是個女人的聲音。
「等著。」
工作人員跳下椅子，邁著哆啦A夢般的步子晃悠著走向屋門。
從貓眼往外看，是個女人的臉。
「騙子，你拿著畫報呢！」
「要不要我給你畫個遺像？」
工作過人員一怔，聲音是他身後傳來的。
回過頭。
李諾那帽檐下的雙眼在瞅著他。
「你要是開門我就不至於用煎藥了。你浪費我東西啊。」
李諾自覺地坐在屋內的躺椅上。
「按照我當時說的，我來赴約了。」
他當時說會找到工作人員，確實說到做到了。
「如果我參賽，作為工作人員，您能給點兒什麼好處？」
「我頂多給你們設定好降臨位置，或者提前劇透部分獎勵機制……剩下的我也不知道。」
「劇本之外的好處呢？」李諾問道。
工作人員開始琢磨。
「不對啊……」
這傢伙終於反應過來了。
「啊啊……我幹嘛要隨著你啊！」他突然想起來：「你作為玩家，動不了我！」
在劇本時間之外，玩家確實無法對工作人員做出有效傷害，在巴塞爾如果隨便傷害官方工作人員，玩家會受到懲罰。
「你說的對啊，我作為玩家確實動不了你……」
「哈哈哈哈！」工作人員手叉腰傲嬌的笑著：「蠢貨！你給老子滾出去！不止這樣，老子以後會刻意針對你們！」
他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像個失敗者一樣滾吧！哈哈哈！」
李諾站起來，吐出一口濁氣，繞過工作人員，走向屋門。
他把門從里打開，門外站著溫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