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豐年似乎並不領情,雖說沒像對待宋時渺那般兇狠。
可語氣表情還是讓人有些瑟縮。
瑞雪一腔熱情,就被趙豐年有些冷硬的眼神給澆熄了。
不由往後退了兩步,趙豐年也覺察到瑞雪的疏離。
兩人之間好容易緩和的關係,似乎又退了回去。
想要解釋,卻也只是乾巴巴的說了句。
「事情我自會處理,你只需顧好自己就行。」
瑞雪有些惱,看不起誰呢,真覺得自己吃飽了撐得愛管你的事嗎。
若不是自己掛著寧王妃的名頭,往後還要繼續住在一個院子。
誰想勞心勞力去管你的閒事,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宋時渺的眼睛來回在兩人身上掃視,覺察出氣氛有些不對勁了。
「豐年習慣了,凡事靠自己解決,還沒能適應有人幫忙協助。」
話落上前扯了扯趙豐年的袖子,小聲道。
「這種情況,你只要對肯幫你的人說聲謝謝就好。」
趙豐年皺著眉,卻不開口。
瑞雪不免有些失望,她多希望趙豐年能稍微妥協,接受別人的好意。
哪怕只是對她點個頭都好。
宋時渺都替趙豐年著了急:「你還當自己在北境呢,什麼事都自己扛著,承認自己需要幫助,有那麼難嗎?」
話落轉頭看向瑞雪,還想再替趙豐年說話。
卻被瑞雪瞪了回來:「你閉嘴,讓他自己說。」
抬起下巴直視趙豐年。
趙豐年一時語塞,急的宋時渺直跺腳。
趙豐年並非不知道瑞雪的好意,他只是不想將瑞雪拖入自己的泥潭裡。
即便清楚瑞雪不可能不受影響,他也想把對瑞雪的影響降到最低。
眼見這個有些倔強的女孩子,是被迫走到他的生活里來的。
趙豐年不想否認,在她闖入自己的世界之後,他對瑞雪有了別的心思。
就因為心裡裝了她,才不想因為自己的問題,而讓她過的不如意。
越是想要靠近她,就越怕會傷害到她。
瑞雪望著眼前的趙豐年,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又來了。
拋開二人之間模糊不清的情愫不談。
此刻他們始終是被綁在一起共同體。
即便不是為了心疼趙豐年,單單只為了寧王府。
為了她這個名義上的寧王妃日後過的順遂些,她也沒辦法做到不管不問趙豐年的事。
看來有必要與趙豐年把話說的更清楚些。
「我這般做,並不只是為你趙豐年,我一日頂著寧王妃的名頭,便要為寧王府里發生的一切考慮一日。」
「我願意去見厲凝決,完全是為了寧王府和我自己的利益考慮,與你並無多大關係。」
話落收回視線,朝外走去:「宋閣主,不是要去送禮嗎,這就走吧。」
宋時渺應了聲:「這就來。」
轉頭拍了拍趙豐年的肩膀:「我們可都是為了你好,得罪了夫人,你好自為之吧。」
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趙豐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幹什麼了,怎麼就又被人嫌棄。
瑞雪氣呼呼的跳上宋時渺的馬車,深刻體會到宋時渺被趙豐年氣到想與之斷絕來往的心情。
總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真的會影響到辦事的效率。
宋時渺上了馬車,便想替趙豐年辯解幾句。
剛開了個頭,就被瑞雪打斷了。
「你是誰的嘴替嗎,拼命往我耳朵里塞垃圾,他又不是個啞巴,你就非得替他傳話。」
宋時渺自討沒趣,閉上了嘴。
瑞雪平靜下來,也知道趙豐年為何如此。
一個人的性情和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這麼久了,趙豐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一時接受不了旁人的關心和幫助也正常。
只是兩人自從相處以來,瑞雪一直在照顧遷就趙豐年的情緒和習慣。
起初確實沒用幾分真心,完全是因為生活所迫,不得不與趙豐年搞好關係。
可時間久了,瑞雪是真的想與趙豐年好好相處,共同進退的。
趙豐年不是木頭,不可能看不到自己的用心。
可為什麼還是想將她推開。
真的是因為自己實力不夠,被他瞧不上嗎?
可瑞雪明明感覺到了,趙豐年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是放鬆的愉悅的,或許還是期待的。
為什麼一談到正事,就要排除自己,哪怕明知道自己可以幫的上忙,也要繞開自己。
馬車緩緩向前,宋時渺遞給瑞雪一份資料。
「這是我能收集到的,你舅舅厲凝決的資料,你看看吧,有個心裡準備。」
瑞雪接過打開,給到的信息並不詳細。大多都是自己知道的。
想來與碧水斷絕往來,個人的信息收集起來也並不容易。
翻到最後,卻記錄著十多年前他在大嵐做生意時的一些信息。
裡面對厲凝霜的事只略提了提。
他們兄妹二人在大嵐的發家史,還真就與瑞雪之前想到的差不了太多。
雖說如今的厲氏在碧水可算的上是富可敵國的存在。
但厲凝決兄妹剛來大嵐時,在碧水最多只算個中上水平的富貴人家。
當年碧水皇廷選妃,挑中了厲氏嫡女厲凝霜。
厲凝霜是個喜歡經營,熱愛自由的性子,並不甘願入宮為妃。
便離家出走,偷偷蹬上了前往大嵐的商船。
厲凝決是被家裡派出,來大嵐捉厲凝霜回去的。
也知道自家妹妹的德行,雖說碧水並不會因為家中女兒抗旨出逃,就落得滿門抄斬的結局。
但畢竟打了皇家臉面,總要給人一個交代才說的過去。
誰料來了大嵐,不但沒能勸回厲凝霜,自己反倒被厲凝霜給策反了。
碧水本就以貿易為主,刻在血脈里的經商基因,在大嵐這個物產較為豐富的地方徹底激活了。
兄妹兩人在大嵐做了幾筆足以奠定厲氏如今在碧水地位的買賣,這才敢帶著成果返回碧水。
雖說拿銀子填了這次出逃的罪過,但皇家的臉面還是要給個交代才行。
便許了豐厚的嫁妝,待厲氏的小女兒成年後與皇室聯姻。
厲凝霜自覺對不起妹妹,又不願繼續留在碧水。
與厲凝決商量過後,決定來大嵐經商,為顯示誠意,願意幫助大嵐在海邊修建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