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言為定【四合一】
章安楚輕點著頭,原來這些書都是他給孿生姐妹準備的,也算是用心了。
「奴婢去為皇貴妃尋上一些來。」雨柔知道,身邊的宮女們,都會私藏一些話本子,向她們借來一些,應該不難。
「你能尋到什麼書?」章安楚疑惑的問道,若是向傅智淵提,那就不必了。
「奴婢認識的宮女手中有些會藏些話本,向她們借過來給皇貴妃看。」雨柔回道。
「不必了。」章安楚只好作罷,話本子,她向來不愛看,聽書也是只愛聽一些事跡。
宮女藏著的話本,估計也是關於情情愛愛的,她不喜歡,也就不必麻煩她了。
「皇貴妃,不必不好意思,看話本,本就是人之常情。」雨柔當她不好意思讓別人知曉,因此說道。
章安楚猛然想到,這忘憂宮中的話本,都是傅智淵送來的,傅智淵喜愛這個她的姐妹,也說明了解孿生姐妹的喜好。
既然現在,她要韜光養晦,從長計議……
既然現在,她連替身都算不上……
那就當一回替身!
「麻煩你了。」章安楚答應下來。
她回頭看向畫像,畫中的人,手上拿著劍。
劍她也曾拿過,只不過,是劍舞罷了。
她倒是越來越想了解這位孿生姐妹了。
「皇貴妃何必客氣。」雨柔趕忙提著裙擺離開。
章安楚走到銅鏡前,在畫中同樣的位置,給自己眼角點了一顆痣。
既然要做替身,就算是樣子也要模仿的。
沒讓章安楚等上太久,便尋來五本話本子,如果章安楚能看得下去,那定然能看許久。
雨柔還看到皇貴妃的眼角,竟然點了一顆痣,現在和畫中比起來,那是一模一樣。
章安楚接過來,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曬著太陽,翻看書。
傅智淵終於將奏摺批閱完,剛想站起身活動一番,就見小允子前來。
「皇上,問離求見。」
「進來吧。」傅智淵知曉,交給問離辦的事,應該已經辦妥了。
「皇上,那兩位奴僕,屬下已經辦妥新的身份,現在就在殿外,她們的東西,還在宮外,這是屬下整理好的單子,還請皇上過目。」問離跪下來恭敬的說道。
傅智淵點點頭,接過單子,一邊翻看,一邊說道:「小允子,帶那兩人去見皇貴妃。」
「是。」小允子退出殿外,聽從傅智淵的命令。
「這麼多書?」傅智淵有些意外,竟然帶著那麼書過來選秀,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科舉的,四書五經都有。
「是,屬下整理的這些書單,都是三小姐馬車上的。」問離恭敬的回道。
「書就不要送到忘憂宮了,先送到朕這裡。」傅智淵心想著,他倒要看看,這位空有美貌的章安楚,是不是拿這些書做做樣子。
「是。」
奶娘和思雨被稀里糊塗的帶進宮裡,她們慌亂,可也記得侯夫人所說,進宮後,要小心,不要得罪貴人。
因此,兩人老實的站在殿外,不敢動彈,也不敢出聲。
「你們兩個,跟咱家來。」小允子揮揮手示意她們跟上。
奶娘和思雨不是傻的,瞧著他身上的穿著,與別的太監不同,想著定然是個當官的太監。
兩人互相看看,便小心的跟上去。
不多時,小允子帶著兩人來到忘憂宮,院中章安楚正在躺椅上翻看著書。
聽到動靜,將手中的書挪開,眼眸落在門口。
奶娘和思雨?
章安楚猛然的坐起身,奶娘和思雨顯然也已經瞧見她,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小姐。」思雨已經淚流滿面,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瞧不見章安楚,她可擔心壞了。
之後便被帶到這裡,沒想到能遇見章安楚。
奶娘也衝過來,仔細打量章安楚渾身上下,擔憂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章安楚搖搖頭,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看向小允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小允子微微一笑,也不說明:「等皇上來了,皇貴妃再問皇上吧。」
章安楚輕點著頭,小允子也就退下。
「你們怎麼進宮了?」章安楚見小允子離開,便問起兩人,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麼事。
「奴婢也不知,醒過來後,便被帶入宮中。」奶娘回道,這一切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些。
「皇貴妃,這兩位是?」雨柔上前詢問道。
「這是之前照顧本宮的,你先退下吧。」章安楚知道,雨柔並不知曉她是被擄來的,如果讓她知道,說不定會給她惹上麻煩。
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雨柔點點頭,心中有些擔憂,想想也是,皇貴妃好歹是皇貴妃,就算去清心觀,身邊也是要有人伺候的。
只是,她們這一進宮,本來就與皇貴妃有著情誼,雖說看管忘憂宮也有三年,但畢竟沒有與皇貴妃真正的接觸過。
說起來,反倒她是後來的,如何能比得上?
這樣下去,忘憂宮今後,恐怕沒有她什麼事了。
這種想法暫時按下,再從長計議。
章安楚領著兩人進入殿中,在這個忘憂宮中,能信任的,也只有奶娘和思雨了。
「剛才那個宮女喊小姐皇貴妃?難不成小姐直接跳過選秀,成了皇貴妃?」奶娘疑惑的問道,她不知道這後宮之中,早就有皇貴妃了。
章安楚不回答她的話,反而領著她們到畫像前,說道:「你們看,這畫像。」
「這……是小姐?」思雨有些不確定,她在章安楚身邊,待得時間久,對章安楚十分熟悉。
小姐可沒穿過什麼男裝,並且,畫中人,眼角有一顆淚痣。
再瞧瞧章安楚,怎麼現在的眼角,也有一顆痣?
「這是原來的皇貴妃,不過,已經去世,因為我與她相像,便被皇上帶進這忘憂宮中,代替皇貴妃,今後我也不再是什麼章安楚,不是什麼侯府的三小姐,還說,終身不得出忘憂宮。」章安楚低下頭,眼眸閃過一絲憂愁。
「什麼?豈有此理!小姐好歹是北平候的女兒,怎麼皇上能這般對待小姐?」奶娘氣憤不已,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再說,章安楚是她從小奶大的,她覺得,章安楚就是這世上最好的,皇上是瞎了眼,竟然對好好的小姐如此!
章安楚終於明白,曾經嫡姐所說的話,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這世上身份最為高貴的人,也是最有權力之人。
她不過是北平候的庶女,在他面前,又算的了什麼?
就算北平候站在他面前,不也要好好的跪著?
「奶娘,我答應留在這裡,反正也出不去,他說,想出去就只能死著出去,只要活著,今後還可以從長計議,但我與他說過,要他贖回你們的賣身契,放你們離開,又怎麼帶你們來到這裡呢?」章安楚疑惑的是這個,這個皇帝,也太不守信用了。
「不知道,那個武功高強的領頭人,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將我們帶到皇宮。」奶娘回道。
「小姐,既然事情已經這樣,我們要不想想辦法,給侯府傳個信吧,或許,侯府有辦法。」思雨思索一番,說道。
章安楚覺得思雨說的有道理,說道:「一會兒我便叫外面的宮女進來,皇上給外面的說法,是這皇貴妃三年不在宮中,而是去清心觀祈福,你們兩個,就暫且假裝一下。」
章安楚還擔心,若是貿然暴露給別人,會惹惱了傅智淵,說不定,三個人好好的來,沒頭沒尾的出去。
奶娘和思雨點點頭,章安楚這才叫來雨柔宮女。
「雨柔,這宮中,可有什麼法子能傳個信?」章安楚眼眸閃過一絲期盼,老話說的好,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也定然有辦法將信傳出去。
但,雨柔搖搖頭,說道:「宮中不能往外傳信,除非得到皇上的應允。」
奶娘和思雨互相看看,兩人眉間的憂愁更勝了。
「就沒有別的什麼辦法?」章安楚試探的問道。
「皇貴妃,之前是有的,可自三年前叛亂之後,宮中的消息便再也傳不出宮外了。」雨柔恭敬的回道。
她也是宮中的老人,三年前的事,她也經歷過的,也僥倖活下來。
但,從那以後,宮中一番整頓,什麼消息都不可能傳出去。
章安楚眼眸有著一絲失望,看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
「皇貴妃,你若是思念家人,想與家人通信,可以求皇上,他定然會同意的。」雨柔開口說道,在她認為,皇貴妃是受寵的,皇上又怎麼會不同意呢?
「謝謝雨柔,你給她們兩人準備一身衣服,給她們換上。」
章安楚知曉,奶娘和思雨既然進宮了,那便與她一樣,不可能出去了。
「皇貴妃,你這是折煞奴婢了,可當不得一個謝字。」雨柔趕忙跪下,她一個奴婢,又怎麼能讓皇貴妃說謝謝呢?
這都是她應該做的。
章安楚見她跪下,趕忙扶起她,說道:「人與人之間,你來我往的,你幫了本宮,本宮今後也定然會幫你,這個謝字,你受得起。」
她不知道雨柔是誰的人,但,這皇宮之中的所有宮女太監侍衛,都是皇上的人。
她記得白姨娘所說的話,之前是誰的人,將人心摸熟,之後她就不一定是誰的人。
雨柔眼中閃過一絲絲別人難以察覺的神色,低下頭來,說道:「今後,皇貴妃有何吩咐,便使喚奴婢便是。」
章安楚輕點著頭,說道:「去給她們換身衣物吧,今後,她們也會在這忘憂宮中,她們初入宮廷,還有許多規矩不懂,太需勞煩你提點一番,你們三人今後定然要齊心協力,和睦相處,本宮的日常起居,一切的一切,都要交給你們三人了。」
雨柔聽到她的話,就知道,皇貴妃不會因為與兩人親近就會忘記自己,今後還有許多要用的著自己的地方,便也放心了。
「是,請皇貴妃放心。」雨柔恭敬的回道。
章安楚又看向奶娘和思雨,對她們兩人說道:「本宮生活規律,你們可以告知雨柔,三人更熟悉些,今後辦差事才會更輕鬆。」
奶娘聽她的話中意思,似乎是在告訴自己什麼,便回道:「皇貴妃放心。」
「好,雨柔,你先去準備兩件衣服吧,我再囑咐她們兩人一下。」
雨柔聽到她所說,便也就退下去忙活吩咐的差事。
「小姐,剛才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奶娘還有些不太明白,思雨也跟著若有所思,難怪剛才覺得三小姐剛剛說話,有種別樣的感覺,理解著像是有雙重的意思。
「我現在是皇上讓冒充皇貴妃的身份活在這忘憂宮中,這位宮女也是不知道的,但,我們暫且不要將她牽扯進來,可為了能在忘憂宮中暫且安穩下來,你們就透漏一些無關緊要的,今後打好關係,也省的造人算計,也要小心,別說漏了嘴。」
章安楚擔心的實在是太多,這宮內哪有相像的這麼簡單。
她剛才與雨柔說話,說的可能是實情,可也明顯的就不想給她辦事,恐怕是因為奶娘和思雨來了,生怕自己的位置不保。
以往萬一,今後定然是要奶娘和思雨與她搞好關係,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是。」奶娘和思雨明白,章安楚的擔憂不比她們的少。
她們兩人進宮,反倒又給章安楚添了麻煩,今後也要小心翼翼的,省的出什麼錯。
章安楚看看天色,心想著,也不知道傅智淵什麼時候會過來,她倒要好好問問,這是什麼意思?
雨柔很快就給奶娘和思雨拿來換洗的衣物,思雨穿著新衣,拉著雨柔親近。
「雨柔姐姐,這宮女的衣服料子真不錯,我穿著也合身,你是怎麼看出我身上的尺碼的?好厲害啊。」
「你身材勻稱,一般的宮女服,都能穿上。」雨柔淺淺一笑,回道。
「雨柔姐姐,我今日第一日進宮,還不知道做什麼,不然,你安排些活給我吧。」
「你之前在皇貴妃身邊伺候,就還在她身邊,看她需要什麼就好了。」雨柔說道,她還不願意得罪思雨,先按照以往的來,省的落下埋怨。
思雨抬頭看看天色,說道:「若是以往這個時辰,皇貴妃定然是要讀書練字的。」
雨柔想起今日上午的事,章安楚看話本子都沒有滿意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麼話本,問道:「那皇貴妃平日裡,都喜歡看什麼書?」
「雨柔姐姐,你可算問對人了,我也略識得幾個字,平日裡皇貴妃練字,我便會研磨,她最喜愛的書,就是四書五經。」思雨想了想又說道:「皇貴妃曾經說過,當初看四書五經的時候,並不知道其意,看第一遍是一種感悟,而看第二遍,又是另一番感悟,第三遍,更是與前兩遍不同,總能出現新的感悟,因此百看不膩。」
雨柔若有所思,難怪她瞧著皇貴妃在院中看話本子的時候,有點昏昏欲睡,她還以為,是太陽曬得人乏困,原來是沒找對書的緣故。
就在這個時候,奶娘換好衣服過來,來尋雨柔:「雨柔大宮女,這宮裡可有羊奶啊?」
「羊奶?要羊奶做什麼?」雨柔疑惑的問道。
「皇貴妃她身子弱,每日都要喝上一碗羊奶補身子。」奶娘想起這事,正好可以將此事透漏給雨柔,今後能好好照顧小姐。
再說,她瞧這幾日,章安楚本來就沒幾塊肉,明顯又瘦了,肯定是這陣子少喝幾碗羊奶的問題。
「我這就去御膳房問問。」雨柔放下手中的活,這等事,她定然要辦的好。
「拜託雨柔大宮女了,今後,我們三人一定要將皇貴妃養的白白胖胖的。」奶娘說起這個,便覺得心頭一酸,這事,是她的期望,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好生養,還有福氣,多好啊。
可惜,章安楚實在太自律,就連吃食,也是嚴格控制的。
想看到白白胖胖的章安楚,恐怕很難。
雨柔去往御膳房,她想著,若是能將四書五經和羊奶尋來,定然得到皇貴妃的另眼相待,羊奶的事好辦,御膳房什麼都有,可這宮裡,誰手中會有四書五經呢?
奶娘和思雨來到章安楚跟前,說道:「那雨柔去尋羊奶了。」
「嗯,等她回來,奶娘,你身上有銀兩給上她一些,宮中的東西想來不是平白得的,不能讓她虧著。」章安楚輕點著頭說道,要想讓人收為己用,那定然要讓別人得到甜頭。
「是。」奶娘回道。
轉眼,傅智淵身邊暗衛便來稟報。
「皇上,皇貴妃身邊的宮女雨柔,去往御膳房討要羊奶。」暗衛跪在地上稟報,又說道:「皇貴妃好像想和家人通信。」
「仔細盯著,不能讓任何消息傳出去。」傅智淵沉下眼眸,讓人感覺到他渾身冒著寒氣。
他手中拿著的,是章安楚的書籍,他剛剛都已經翻過一遍,像是要證明什麼。
可,每本書上,都有批註,與章安楚的字體一樣。
尤其是四書五經,中間夾著許多紙張,有讀第一遍的感悟,第二遍的感悟,第三遍的感悟……
就連四書五經,都是她自己抄寫的,也是她的字跡。
他一一翻閱,若是此女去參加科舉,也說不定可以混個官當上一當。
傅智淵心想著,難道是我想錯了?
他搖搖頭,想起三年前,章安楚不知廉恥的身穿單薄,在花園中跳舞。
雖說那一舞,也差點將他的心神弄亂,可他好歹是有理智的,此女貪慕虛榮,不知廉恥,萬萬不能被外表迷惑。
他站起身,是時候要去一趟忘憂宮了。
此時,忘憂宮中,章安楚坐在院中的躺椅之上,悠閒的喝著羊奶,看著手中的話本,雖然不覺得有什麼好看的,可實在無事可做,也只好這麼打發時間。
雨柔帶著羊奶回來後,奶娘便給了她一兩銀子,這屬實是太多了,從御膳房討要這一碗羊奶,也不過一點錢,御膳房的人也不敢多要銀錢,畢竟是忘憂宮的皇貴妃要用。
皇貴妃可是這宮裡的唯一一個妃嬪,萬萬不可得罪的。
雨柔不願接受,可奶娘硬塞給她,說:「雨柔,宮中不易,不能讓你虧著,今後好好為皇貴妃辦差事,今後的好處少不了。」
她也只好接下,不然還讓奶娘以為,她不願意給皇貴妃辦差事呢。
倒是四書五經的事,她還拿不定主意,這種書,也就只有皇上那裡,肯定是有的了。
傅智淵來到忘憂宮的門口,就看到這一幕。
章安楚本就別有用心,躺椅的位置也特意挪了挪,正好能在門口看到她的側臉。
像,太像了。
傅智淵眼神微眯,他瞧見章安楚的眼睛,竟然也有同一顆痣。
心中忽然升騰起憤怒,可還是壓著性子,踏進忘憂宮。
「參見皇上。」
宮中的宮女太監,都在向他行禮。
奶娘和思雨瞧見別人都這般,也就跟著行禮。
章安楚放下書,看著傅智淵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章安楚站起身來,自顧自的走向殿內,她知道,與傅智淵接下來要說的話,誰都不能聽。
傅智淵見她往忘憂宮走,便也跟了上去。
「你找我何事?」傅智淵問道,他瞧見章安楚眼角的淚痣,不知她現在打的什麼主意。
「我帶來的行禮呢?」章安楚問道,裡面有許多重要的東西,萬萬不能丟了。
「過會兒,會送過來。」傅智淵答道,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探向章安楚的眼角。
章安楚向後退上一步,警惕的看向他,問道:「你想做什麼?」
「呵呵,朕還想問你想做什麼?這眼角的淚痣,你是故意的!」傅智淵瞳孔微沉,目光瞬間轉冷。
章安楚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這個樣子,就像是要放出牢籠的野獸一般,一不小心,都會被他傷著。
「是,我是故意的,可你將我關在這裡,不也是故意的?我本有自己的人生。」章安楚淡定的說道。
既然,傅智淵本就高高在上,能攻擊他的,也只有道德和愧疚。
「身為皇帝,數以萬計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我也同樣是,可我本身並無過錯,卻被敬仰的皇帝關在這忘憂宮中!」
章安楚眼眸沉下,言語也越來越犀利,說道:「終身不得出,呵呵,就因為你的一己私慾?我便要永遠的犧牲在這裡!」
「你是想死嗎?」傅智淵咬著牙關,目光冷厲,好似,章安楚再說一句他所不愛聽的,便會五馬分屍一般。
「我不想死,不過是想好好活著罷了。」章安楚坐下來,背過身去,只留著後背給他,不讓自己看他的眼神,他的臉色,省的亂了分寸。
「既然不想死,就老實安分些,不要想你不該肖想的。」傅智淵一揮袖子,轉過頭,也不再看她。
他覺得,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配學著白鷺的模樣,白鷺純真善良,豈是她能比的?
章安楚聽他的語氣,哼聲一笑,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傅智淵皺著眉頭,不知她這是何意。
轉眼之間,章安楚已經來到他的面前,兩人之間,只有一掌的距離。
傅智淵低著頭瞧她,眼中似乎要發怒,還有著警惕。
可他與章安楚離得這般近,能看到她臉上的肌膚無暇,眼似清泉,目光溫柔如水,如一絲流淌在心間的暖流。
他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告誡自己,萬萬不能被她所迷惑。
章安楚卻不願意放過他,他退一步,她便前進一步。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傅智淵轉過身去,背對著她,不敢再看她,語氣冷峻。
「皇上為何不敢看我?」章安楚挑眉,知道他這是慌了神,那就好辦了。
傅智淵不言語,他自問,也不知道為何……
章安楚覺得,也該再近一步,從後面摟住他的腰身,臉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之上,說道:「皇上,我知道你思念皇貴妃,我願意配合,好好的扮演皇貴妃。」
傅智淵渾身一緊,沒來由的沒有躲開,他眼中閃過一抹幾乎不可察的眷戀,同時還在沉思,章安楚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難道,皇上怕愛上我嗎?」章安楚勾起嘴角說道:「既然皇上與皇貴妃感情頗深,為何不試上一試?怕試出原來皇上並不是那麼愛皇貴妃?」
章安楚身上背負的實在是太多,嫡姐之仇,劉銘一案,這些只有身居高位才可完成。
還有其他的,大大小小,這些加起來,不是困在這裡就可以的。
她一定要破局!
現在,她已經是皇貴妃,只是並無什麼權利,若是拿下傅智淵,也是一件好事。
因為與皇貴妃一模一樣,今日才被困在忘憂宮,但,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事在人為,由壞轉好,就看她怎麼做了。
傅智淵忍著怒氣,想起剛才她所說的,說起來,因為他的一己私利,才將一個不相干的她困在這忘憂宮中。
傅智淵轉過身來,低著頭,眼眸中的銳利,似乎要將章安楚看透。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章安楚瞧他終於敢看向自己,微微一笑,嘴上的口脂閃著盈盈亮光。
她可沒有傻到,將自己的所有訴求告訴他,也知道,傅智淵可遠遠沒有那麼好心。
或許有心,但絕對不多。
「我想要的,不過是好好的活著,有臉面的活著,而皇上想要的,無非就是皇貴妃,我願意滿足皇上,完全配合皇上,畢竟,這世上,能與皇貴妃長得如此相像的,也只有我這一個了。」章安楚眼中閃過野心,這本是不易察覺的,卻讓傅智淵瞧的清清楚楚。
果然,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傅智淵勾起她的下巴,她說的還是真的,這世上再也找不到與白鷺這般相像的第二人了,眼角的痣一點,他幾乎就要認為,她就是白鷺。
「完全配合?」傅智淵眯起眼睛,嘲諷般的問道。
章安楚在此時,也不懼他的審視,在這個時候,向他低頭,是最好的選擇。
「完全配合。」
傅智淵將她的臉甩到一邊,哼聲道:「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進宮之後還想與外面通信,是想通風報信嗎?」
章安楚眼神微閃,她在心中想著,到底是誰告訴他的?
雨柔?
她輕輕的搖搖頭,她已經試探幾回,雨柔定然是不知情的,也沒必要通風報信。
「怎麼?還想騙朕?」傅智淵見她搖頭,不悅的說道。
「皇上,我還想問你,你之前答應的,要將奶娘和思雨拿著賣身契放走,為何現在在宮裡?何必要牽連外人?」章安楚出聲道,此時,定然不能怕了他,不能讓他站在上風,不然,之前的算計,全部都前功盡棄。
「外人?她們已然知情,朕可不會做放虎歸山的事,你應該謝朕,留下她們的命。」傅智淵轉過身來,不看他,他也知道,這事是自己做的不對,但為大局,必須要這麼做。
章安楚若有所思,想想也對,如果奶娘和思雨回到侯府報信,必然給他惹來麻煩,送進宮,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我想與外面通信,也是為了此事罷了,只有奶娘和思雨平安,倒也罷了。」章安楚又說道:「皇上,這件事,本就是你做的不地道,我願意配合也便罷了,大家相安無事,可若是我不願配合,早晚有一日會真相大白,也會給皇上增添不少煩惱。」
「我也知道,北平候在皇上面前,也算不得什麼,可,總歸是有麻煩不是?」
章安楚一番話惹惱了傅智淵,猛然掐著她的脖子,惡狠狠的問:「你要是想死,便早些說,朕送你一程。」
「咳咳……」章安楚知道會惹惱了他,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動手,掙扎著想讓他鬆開。
傅智淵知道,自己衝動了,看她喘不過來氣的樣子,將手鬆開。
「咳咳……」章安楚臉上實在無法給他什麼好臉色,畢竟眼前之人,是一個油鹽不進的,軟硬不吃的,還想要自己命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