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詩
白撿的便宜,就這樣吧。
傅智淵見章安楚安排的還可以,後宮裡也正常進行,妃嬪也有了事情做,不用纏著他,還算滿意。
便放手將宮權交給他,認真處理前朝之事。
漸漸的,好似已經習慣這樣的感覺。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之間就到了中秋。
以前守孝三年,已經三年未辦中秋宴了。
今年再不辦上一場,也說不過去。
可辦了的話,逍遙王爺自然也會出現在家宴之中。
章安楚身為皇貴妃,也會在其中。
傅智淵不想兩人見面,有些煩躁,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他還沒有什麼辦法,能將兩人隔開。
中秋宴的事,已經交給章安楚,她帶領著的魏嬪邵嬪一起經辦,倒也算順利。
回到忘憂宮,就見傅智淵站在窗戶邊上不知在想什麼。
「皇上,臣妾回來了。」章安楚開口道。
「嗯。」傅智淵隨意的應了一聲,他還沒好要怎麼辦。
章安楚見他心不在焉的,上前問道:「皇上,怎麼了?」
傅智淵望著她,這些日子的相處,章安楚一向安分,對她的感覺也好上一些。
思索一番,他說道:「中秋家宴,你不能露面。」
章安楚已經有所準備,她的臉,傅智淵不放心也是應當的。
「皇上,臣妾可以戴著面紗,就說臣妾臉上起痘便可。」章安楚說出本就打算好的回答。
傅智淵思索一番,倒也是可行的。
「那就這樣吧。」傅智淵看了她一眼,這些日子安分,就怕她忍辱負重,就等著這一日,又說道:「你最好安分點。」
「臣妾哪裡不安分了?」章安楚挑眉反問道。
傅智淵被她的話噎住,她這些日子,確實安分的很。
索性不在說話。
中秋家宴,章安楚的肚子已經大起來,穿好衣裳,戴上面紗,被傅智淵牽著手進了殿內。
傅智淵要營造她受寵,特意等了她許久。
眾人的目光看向殿門,傅智淵都是見過的,可是,誰都沒想到,今日皇貴妃竟然戴著面紗。
他們早就想知道,在後宮中頗為得寵的皇貴妃長什麼樣子。
「參見皇上,參見皇貴妃。」
「起來吧。」傅智淵說著話,腳上的步伐未停下,繼續牽著章安楚的手走到首位,就讓她坐在身邊的位置。
眾人又驚又覺得意料之中,畢竟,皇貴妃受寵,估計著,今後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
驚的是,皇貴妃還不是皇后。
他們看向章安楚的肚子,看來,皇貴妃成為皇后的可能性更大了。
傅智淵瞞得死死的,沒讓她有孕的消息傳到宮外去。
逍遙王爺站起身,舉著酒杯,說道:「皇上,你瞞得挺嚴實的,皇貴妃有孕了,竟然一點都沒傳出來。」
「她身子骨弱,沒有平安落地之前,朕還不想公布。」傅智淵同樣舉起酒杯,說道:「來,喝一杯。」
逍遙王爺見他竟然如此主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也沒多想,一口喝下。
接下來,還有舞姬上來跳舞。
章安楚覺得,這些舞姬跳的還算不錯,但她對自己更為自信,覺得她的舞比舞姬要跳的好。
逍遙王爺,一見舞姬,便有些悶悶不樂,獨自喝了一杯,又站起身,說道:「皇上,這些舞姬有什麼好看的?」
傅智淵意外,之前的逍遙王爺,可是最愛看的,怎麼現在還厭棄了?
「那依你所見呢?」傅智淵反問道。
逍遙王爺望向眾人,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只因本王一個人,不值當的。」
說完話,便坐下,一連喝了許多杯酒。
傅智淵本想著,今日趕快給他灌醉送回王府,沒成想,自己都沒開始,他便要喝醉。
索性也不再管他,任由他去。
章安楚是見過逍遙王爺的,是那日在梅花園中的無禮男子。
也是曾經的太子,太子花心多情,後院裡滿滿當當的,她早就有所耳聞。
想起那一日的情景,還是離他遠遠的才好,省的惹上麻煩。
章安楚的目光移到舞池中央,不再看他。
而這一幕,剛好被傅智淵看到,心想著,章安楚怎麼會這麼平靜?
當初在北平侯府,是他自己傳遞逍遙王爺的信給她,她應該知曉逍遙王爺仰慕她的。
傅智淵心裡存著疑惑,這宴會進行著,他也心不在焉。
「皇貴妃,該回去了。」雨柔在一旁提醒著,現在的章安楚大著肚子,要提前離開,回去休息,省的勞累。
傅智淵也是知曉的,聽到雨柔所說的話,說道:「你先回吧。」
傅智淵巴不得她快快回去,以免出現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章安楚輕點著頭,站起身子,說道:「眾位,本宮身子不便,就先行一步了,你們一定要盡興。」
她的話音剛落,殿內的比章安楚位份低都在說著恭送她的話。
逍遙王爺恍惚,覺得這個聲音無比的熟悉。
他仔細想著,心中一個咯噔,楞在原地。
他望著章安楚離去的背影,身高也與美人相差無幾。
等章安楚離去,逍遙王爺想一探究竟,站起身說道:「皇上,臣先去方便一下。」
傅智淵點點頭,他喝了這麼多酒,方便一下也是正常的。
章安楚走了一段距離,將面紗拿下,她其實不喜歡戴著面紗,累耳朵。
雨柔和小凳子一人一邊,小心的扶著,生怕天黑看不清路,不小心摔倒,那就不好了。
就在這時,聽到後面有動靜,章安楚回過頭看,竟然是逍遙王爺。
逍遙王爺站在原地,燈籠的燭光並不像白日的太陽明亮,卻也能看得清眼前的人是誰。
他很確定,是北平侯府的美人!
他心亂如麻,皇貴妃是三年之前就進宮了的,但是,一直未出現在人前,也就是章安楚出事之後,才出現的。
細想之下,莫不成,傅智淵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逍遙王爺,可是走錯路了?」章安楚轉過身,疑惑的問道。
這條路,是通往後宮的,他不應該來這裡的。
「是……是走錯路了,喝多了酒,暈頭轉向的……」逍遙王爺心中欣喜,可不敢表露半分,他得想辦法糊弄過去,出宮之後,仔細查查。
章安楚轉過頭,對小凳子說道:「你去送逍遙王爺回宴席吧。」
「不可啊。」雨柔聽到,便連忙阻攔道:「皇貴妃,宴席上人多的很,若是忘憂宮的人送逍遙王爺回去,指不定會有不好的流言傳出。」
章安楚想想也對,逍遙王爺聽見雨柔所說的話,可他也想接觸她身邊的人,也好套些話來。
「麻煩皇貴妃讓人送到宴席附近吧,不進去便無人知曉了。」逍遙王爺說道。
章安楚點點頭,這也是一個法子。
隨後,小凳子扶著逍遙王爺離開,她才繼續往回走。
等到了忘憂宮,摘下頭上沉重的首飾,才猛然發現,自己的面紗摘了……
逍遙王爺是見過她的……
他應該認出了吧?
她一面想逍遙王爺能認出自己,或許能有個機會,能重新做回自己。
也怕他認出之後,給自己添些麻煩。
也不知是福是禍……
逍遙王爺被小凳子攙扶著,滿身的酒氣,臉色還紅潤。
「你叫什麼名字?」逍遙王爺問道。
「奴才叫小凳子。」小凳子如實回答。
「皇貴妃是選秀之前回宮的吧?」逍遙王爺還需確定一番心中的猜想。
「是。」小凳子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可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逍遙王爺斟酌一番,又問道:「今日的舞姬你覺得如何?」
小凳子是機靈的,今日在宴席上逍遙王爺本就不滿意,他也是聽到的,回道:「奴才自然是覺得極好的,只是,王爺見多了舞姿出眾的,定然是瞧不上的。」
「比皇貴妃的舞技如何?」逍遙王爺像是暈乎乎的說的醉話一般,問道。
小凳子一愣,心想著,他怎麼知曉皇貴妃會舞?
「你怎麼不回話了?」逍遙王爺望著他的臉色追問道。
「額……那些舞姬豈能和皇貴妃相比……」小凳子回道。
「這麼說,皇貴妃是會舞了?」逍遙王爺探究的問道。
小凳子愣了一下,說道:「王爺不知道嗎?」
他還以為,逍遙王爺知曉呢。
「什麼知道不知道的,本王剛剛說什麼?」逍遙王爺索性裝醉,已經得到答案,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小凳子這才明白,剛剛逍遙王爺說的是胡話醉話。
逍遙王爺扯下腰間的荷包,說道:「這是賞給你的!」
「奴才不能要。」小凳子才不願意要,這荷包是他喝醉時賞賜的,等酒醒後找不到,豈不是他落得一個偷竊的罪名?
他覺得,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拿著,不然砍了你的腦袋!」逍遙王爺怒瞪他一眼,隨後便發覺已經走到宴會的殿附近。
「你回去吧,替本王謝過皇貴妃。」
逍遙王爺甩開他的手,晃晃悠悠的進殿。
小凳子拿著荷包,覺得得回去稟報一下章安楚,這該怎麼處理。
回到忘憂宮,章安楚已經穿著裡衣躺下,手中翻著書。
「皇貴妃,奴才回來了。」小凳子恭敬的說道。
「嗯,可有別的事?」章安楚看似隨口一問的樣子,其實內心很在乎。
小凳子將荷包呈上,把剛剛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講述出來。
章安楚放下手中的書,心想著,他是認出自己了。
「荷包拿來。」章安楚伸出手說道。
小凳子聽話的把荷包呈上,裡面除了銀子,還有一句詩。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章安楚愣住,據她所知,這句詩是緬懷死去妻子。
意思大概是,如果妻子能夠回來,我將是萬死不辭,甘心情願做一切傻事。
但,逍遙王爺的王妃活的好好的……
也未聽說過,他的後院有什么女人死去了。
這……
她心中一慌,想起那日的梅園中,算不得什麼美好的回憶。
但,他確實有表明心意。
而名義上的章安楚,已經死了。
章安楚想到這裡,覺得自己多想了,逍遙王爺就稱得上逍遙二字。
身邊的美人眾多,而且又花心,貪戀美色。
這種人,怎麼會專門為她放在荷包中一句詩呢?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又覺得,這詩確實是放在他的荷包當中的。
不像他的風格,卻有是真實發生。
章安楚將紙條收好,把荷包給小凳子遞過去,說道:「守在宮門口,把這荷包送回去。」
「是。」小凳子得令,便退出殿門。
宴席散去,宮門外小凳子一直在等著,見到逍遙王爺過來,便連忙上前,說道:「奴才參見逍遙王爺。」
逍遙王爺是記得他的,說道:「怎麼了?」
小凳子將荷包雙手奉上,說道:「皇貴妃讓奴才把這荷包送回。」
逍遙王爺激動的接回荷包,她覺得,這荷包里定然有東西,或許給他帶了話。
「你回吧。」逍遙王爺恢復平靜,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是。」
逍遙王爺一路回到王府,打開荷包,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出來。
可是,除了銀兩,什麼都沒有,他不信邪,把荷包翻過來,確實沒有什麼東西了。
忽然,他猛然發現,自己放在荷包中的詩不見了……
逍遙王爺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著桌面,仔細想,皇貴妃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腦子不夠用,但他覺得,皇貴妃定然又深意。
她肯定是看到詩了,這是一定的,卻沒放回荷包。
逍遙王爺想到一種可能,皇貴妃就是要他知道,她已經看過詩。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左思右想,覺得還是想不明白。
逍遙王爺感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找個機會,給皇貴妃傳信。
可是,皇宮中密不透風的,他怎麼才能給宮內的人傳信呢?
逍遙王爺只能想到母后,母后在宮中多年,也在宮中留下一些心腹,應該可以做到。
傅智淵在宴席散去之後,便回到忘憂宮中,此時的章安楚已經躺下。
他也喝了一些酒,看了一眼地上鋪好的地鋪,心中不悅。
「朕今日想睡床上。」傅智淵一邊說,一邊褪去衣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