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師兄要娶小師妹了。
暖雨剛停,南宮褚鈺便起床。他今日換上了常服。
他一襲白衣劍裝,長身玉立。出現在顧秝秝眼前的那一刻,竟叫她看呆了!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南宮褚鈺低低笑著問道:「好看嗎?」
顧秝秝下意識道:「好看。」
他道:「從前天天看,也不見顧師妹誇過我。」
顧秝秝仿佛從他這話中聽出了一絲委屈的感覺?
她一定是瘋了!
由於昨日倆人就約定好了,今日要一起去看話本里的許願樹。
顧秝秝也脫下弟子服,穿了一身赤紅劍裝,腰間還掛著用小奶包自然脫落的兔毛紮成的小兔子。
滿頭青絲只一根細桃樹枝隨意挽起。
她此時有些不知所措,手僵硬地撥弄著腰間的小兔子毛。
只覺得臉頰爆燙起來,腳好像也有點微微發麻。此刻恨不得,能當場挖個地洞藏起來才好。
太難為情了!
他看著少女臉頰緋紅,一點一點延至耳根,直到那圓潤可愛的小耳垂都熟透了。
顧師妹是因為他,而一臉嬌羞。
他高興的竟壓抑不住自己地心跳。
『砰砰砰』
『砰砰砰』
他情不自禁道:「顧師妹今日這身紅衣,很襯你。」
顧秝秝被他這句話勾的內心一顫。
倏地,顧秝秝捂著臉,跑了。
沒錯,她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彆扭?
……
南宮褚鈺先是一愣,隨後看著她的背影輕輕笑出聲,搖搖頭自顧自道:「小丫頭,這麼不經夸,以後可怎麼辦啊。」
知她是臉皮薄,害起了羞。
南宮褚鈺也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後。
二人很快便到了姻緣廟。
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顧秝秝指著那顆掛滿紅綢帶的許願樹道:「大師兄,這裡果然和話本里寫的一樣。」
南宮褚鈺眼含笑意,溫聲道:「走吧,進去裡面看看。」
顧秝秝點點頭。
等到姻緣廟裡面,隨大眾上香跪拜姻緣仙,雙手緊貼虔誠許願。
他問她:「顧師妹,許了什麼願?」
顧秝秝笑嘻嘻回道:「話本里說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顧秝秝聳聳肩。
南宮褚鈺聽著愣了一瞬。
隨後,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顧師妹怎麼就那麼可愛呢!
南宮褚鈺和顧秝秝又隨著大眾,去到了取同心木牌和刻字小刀的地方。
取之前,只需要投入『緣分』便可。
緣分便是香火錢的意思,也可以說是買同心木牌和刻字小刀的銀錢。
給多給少沒規定的。
全憑心意。
顧秝秝屬於是身無分文那種,還是大師兄幫她給的。
他問顧師妹,「那我們一起去刻字?」
顧秝秝卻是搖頭,「這刻字呀,只能是相愛的兩個人才能一起刻。」
說完顧秝秝還踮起腳,輕輕拍了拍南宮褚鈺的肩膀道:「大師兄,你終究還是話本子看的太少了。」
「這樣吧,等回去了,我把最喜歡的通通都借給你看一遍。」
南宮褚鈺嘴角一抽,「那倒不用。」
她那些話本子還是他讓人給送去的呢!
顧秝秝搖頭嘆息道:「大師兄,我們各刻各的吧。」
南宮褚鈺聽她那話噎了一下。
不過還是點頭應下了。
二人來到那顆掛滿同心木牌的許願樹下,盤腿而坐,將各自的許願木牌擺了出來,拿起小刀開始刻字。
顧秝秝先刻好。
木牌上刻的是她曾經在話本子裡看到過,記憶很深刻的一句話: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顧秝秝刻
她道:「大師兄,你慢慢刻,我先掛上去。」
南宮褚鈺聞言頷首。
許願樹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許願牌,它們牌頂的紅綢帶都隨著微風飄揚起來。
那是承載著愛情的力量,都期待著它們有一天,能飛向七彩祥雲,獲得最美好的祝福。
南宮褚鈺也掛好同心木牌後,二人便離開了姻緣廟。
南宮褚鈺和顧秝秝用靈力換回了青色繡雲紋長袍弟子服,接著御劍飛行回虛夢山。
二人到山門口收劍之時,顧秝秝猛地打了個噴嚏,突然感覺後脊背涼颼颼的。
南宮褚鈺忙關心問道:「顧師妹,可是哪裡不適?」
顧秝秝瑤瑤頭,讓他別擔心。
但她心裡卻莫名感覺不安極了。
二人交接完任務牌後,就一起去同陸離回話。
等回完話,南宮褚鈺將顧秝秝送回了桃花居,才又獨自回自己的住處。
顧秝秝沐浴完,倒頭就睡了。
翌日。
晨起練完劍才去淮藥師伯那邊接回了小奶包。
後又被師父傳音令叫去了紫霄殿。
顧秝秝恭敬道:「師父,弟子來了。」
陸離將一支桃花簪扔到她腳下,質問道:「這可是你送給星兒的?」
顧秝秝撿起來,「師父,這支桃花簪確實是弟子送給小師妹的。」
陸離黑著臉,直接抬手一掌,將顧秝秝打翻在地,吐了一地血。
他這一掌可沒留情!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心腸惡毒的徒弟。」
顧秝秝還是很疑惑,她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殘血。
問道:「師父,弟子不知做錯何事?」
陸離冷聲道:「你小師妹一夜之間,滿頭青絲全掉光了。這全都是拜你這支桃花簪所賜。」
陸離一臉『你還要狡辯嗎』的表情,憤怒地盯著顧秝秝。
顧秝秝懵了!
這支桃花簪是她送給陸小師妹的沒錯,但她根本就沒有下什麼詛咒去害陸小師妹呀!
「師父,弟子沒有下過什麼詛咒,更不會去傷害小師妹,請您相信弟子。」
陸離不耐煩道:「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悔改了。」
陸離朝著顧秝秝揮動袖子,無數根鎖靈針射入顧秝秝體內。
「啊——」顧秝秝疼的在地上打滾,鎖靈針是對付魔族邪祟之物,沒想到師父居然用這個來懲罰她。
接下來,還有顧秝秝更沒想到的。
她疼的恍惚,只隱隱約約聽到師父命人將她丟去黑水涯。
此刻鎖靈針正在她身體胡亂竄來竄去,痛苦不堪。直到全部靈力被封鎖了個乾淨,才停止了亂動。
顧秝秝很快便被執法人丟到了黑水涯。
那人冷冷道:「殘害同門,等同於叛徒。」
「接下來好好享受吧!」
執法人用捆仙玄鐵鏈將顧秝秝的雙手吊起來,只留下半身淹沒在黑水裡。
他走時,還衝顧秝秝冷冷的笑了一下。
而顧秝秝剛關進來沒多久,就感覺黑水裡好像有什麼活的東西在亂動。
她慌亂地喊著,「什麼東西,走開走開。」
水裡的活物都在朝著顧秝秝靠近,緊緊貼上她的雙腳。
顧秝秝又慌亂又急。
特別是未知的東西,又在自己無法自保的情況下,更會害怕。
「滾開滾開——」
月瑤閣內。
陸離望著陸星蒼白脆弱的臉頰,滿是心疼。
這張臉明明和那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像!
但卻總能讓他想起那個愛而不得的女子。
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是血脈的延續吧?
總之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
……
南宮褚鈺正帶著剛釀好的荷花酒去了桃花居找顧師妹。
左等右等,始終沒有等到想等的人。而是等來了召集所有弟子去留仙台的傳音。
留仙台。
陸離板著臉將顧秝秝害陸星的事情,當眾坐實了。
幾乎所有弟子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顧師妹居然害了陸小師妹嗎?
南宮褚鈺沉著臉,「師父,顧師妹正直善良,絕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僅僅憑著一支桃花簪就急著定罪,這樣對顧師妹太不公平了。」
蘇照也求情道:「師父,弟子也相信顧師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陸離火冒三丈道:「公平?為師就是為了公平,才罰她的。」
「星兒一個女兒家,滿頭青絲說沒就沒了,褚鈺你說說,這公平嗎?」
南宮褚鈺急道:「師父,弟子以為找出真正的兇手,才能對兩位師妹都公平。」
「況且黑水涯是關叛徒的地方,顧師妹就算是有嫌疑,也不應該關到那裡面去。」
此時的所有人都還不知道,黑水涯底全是活物,它們會把關進去的人,像凌遲三千刀一樣,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咬死。
為了讓叛徒不得好死,感受痛苦的過程,當年特地放了些沒毒的活物。
陸離陰沉著臉,油鹽不進道:「此事為師已經決定,若誰在多言,便將顧秝秝廢掉修為,趕出師門。」
這下,誰都不敢在求情一句。
南宮褚鈺緊抿著唇,等陸離氣匆匆走後,他去了月瑤閣。
「陸小師妹。」
陸星隔著紗簾,聲音柔軟又嘶啞道:「大師兄,你是來看星兒的嗎?」
南宮褚鈺直接告訴她,是要來問關於那支桃花簪的事情,好抓到下詛咒之人,也好還顧師妹清白。
陸星笑了!
「大師兄就肯定顧師姐是被冤枉的?」
南宮褚鈺堅定道:「對,顧師妹是被冤枉的。」
陸星撩開紗簾,走到了南宮褚鈺的面前。
她聲音極輕道:「大師兄還不知道吧,黑水涯底全是活物,也不知道顧師姐能不能等到大師兄還她清白的那一天呢?」
她知道自己對師父來說是執念,有多重要。
只要她表現出生無可念,那麼師父就不會放過顧秝秝。
師父告訴她,黑水涯下面的活物,能讓害她之人痛苦一百倍。
南宮褚鈺瞳孔一縮,他不敢相信師父居然對顧師妹這般狠心。
畢竟,以前關進去的都是叛徒,沒人出來過。是以,除了歷代掌門和執法人之外,都不知道黑水涯這般恐怖。
南宮褚鈺轉身就跑,他不敢想像如果是真的,顧師妹會有多痛多害怕。
陸星一個閃身擋住了南宮褚鈺。
笑的露出兩顆小虎牙道:「大師兄,別犯糊塗了。」
「黑水涯的結界乃是虛幻,只有拿出虛幻令才能找得到。」
這也是師父告訴她的。
南宮褚鈺眼神如刀的盯著陸星。
他好像看明白了。
「桃花簪的詛咒是你自己做的手腳。」南宮褚鈺不是問她,而是肯定的說出來的。
陸星眉眼彎彎,聲音也變得歡快起來,「不愧是星兒看中的人,比師父還要聰明呢!」
南宮褚鈺磨著後槽牙,「說吧,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陸星衝著他歪著頭,眨了眨眼道:「我要你求娶我。」
「娶你?」南宮褚鈺沒有感情的問道。
「是求娶。」陸星眉眼彎彎道:「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南宮褚鈺親口向師父求娶陸星的。」
「我便放過顧師姐。」
陸星走近南宮褚鈺,想牽他的手,「這個交易,大師兄一定不會拒絕的吧!」
南宮褚鈺冷漠的躲開,留下個背影給她。
陸星一想到以後這麼好看的男人,只屬於她,就開心的不得了。
她相信,時間久了,他一定會愛上她。
只是顧秝秝啊,真要讓她活著,還挺煩人的。
就在當日,南宮褚鈺大張旗鼓的向師父求娶陸小師妹。
陸離很是驚訝,沒有當場答應。等他親自去問了星兒的意思之後,才答應下來。
而大喜之日就定在了三天後舉辦。
因為陸星說要借大婚之名,讓師父將顧師姐放出來參加她和他的大喜日子。
南宮褚鈺覺得還不夠快,便和她冷冰冰的說,明日就大婚。
這樣就能快點將顧師妹救出來了。
可陸離不同意,說本來大婚就急,要不是陸星也在一旁勸他,他還要多準備幾個月呢!
要是只一天連婚服都來不及準備,絕對不可以如此委屈了星兒,讓南宮褚鈺別太猴急云云。
三日大婚很快便到了。
陸星也說話算話,他告訴師父,大婚之日想顧師姐也來祝福她和大師兄。
還說自己已經原諒顧師姐的一時糊塗了。
陸離無奈,只說她心慈手軟,太過善良。但最終還是應下了,將顧秝秝放了出來。
鎖靈針還在身上,顧秝秝沒法御劍飛行。而那執法人就將她丟在留仙台便離去了。
顧秝秝看著四處喜氣洋洋,到處都掛上了紅綢緞,地上也鋪了紅地毯。
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她的雙腳血淋淋的,都是被那些活物咬的小洞。
很快,便有同門弟子發現了她。
「顧師妹,我扶你。」
「唉,你去扶她幹嘛。」善同將嵐岸拉住,不讓他靠近顧秝秝。
「這下大師兄要娶小師妹了,她心裡正酸著吧!」
顧秝秝聽到她口中那句『大師兄要娶小師妹了』,整個人一滯,她不敢相信地啞著聲音問道:「善師姐,你說什麼?」
善同雙手抱胸,白了顧秝秝一眼道:「哼,即便你機關算盡,將小師妹害成那樣,大師兄最終娶的人還是小師妹。」
旁邊站著的嵐岸扯了扯善同的衣袖,輕聲道:「善師姐,少說兩句吧,顧師妹都傷成那樣了。」
善同卻是更囂張道:「什麼顧師妹,心腸惡毒殘害同門,哪裡配做我們的師妹,就應該被逐出師門,趕出虛夢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