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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農家相救

2024-08-08 22:24:40 作者: 玉清微霖
  翠州城外,運河沿岸的鎮江村南角,一農戶人家中。

  轉眼已經到了水患被平息後的第三天,橫排的房坐北朝南,最里側屋的土榻上躺著一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他是他們在逃離鎮江村的路上發現的,彼時他衣物被鉤掛的破破爛爛,頭髮沾著泥污,那張漂亮的臉全無血色,一看就是嗆了不少水,正處在生死一線。

  這家人心善,當家的走到他邊上探了探鼻息,見他還活著,那壯漢背起他莽著往前跑,顛簸感令玉如意咳出不少髒水。

  從鎮江村跑到常川,安全後又自常川跑回鎮江村。他們竟也沒丟了他。

  這戶人家一共三口,當家的劉大福、劉大福的髮妻王潔、還有他們的幼子小喆,此刻都在院裡忙活著,劉大福摟著個扇兒為少年人煎藥、王潔在曬繩兒上搭著衣服,七歲的小喆坐水桶邊上洗菜,是幼子繞膝其樂融融的景象。但他們三個誰面上都沒有高興之色。

  突如其來的水患摧垮了沿江沿河大部分區域,若非三日前八清山神蛟顯靈蕩平天災,只怕這一方為他們遮風擋雨多年的小草屋也得被那驚濤駭浪一下拍成平地!

  在這地界存活的百姓大都勤懇踏實,年年靠種菜採茶獲得微薄收入,在方圓里活一方圓,臨死也沒幾個人出過翠州,他們去過最遠的地方,頂多是翠州城心,還沒有多餘的銀錢遊玩,通常是辦了事兒便立馬趕回鎮江村莊,至於那些權貴間的齷齪心機邪惡勾當,對他們來說,就好似天上的雲,半真半假,永遠觸手不及。

  即便觸手不及,劉大福卻愛極了坊間說書人愛捧著的那話本子。那些故事裡的人的一生啊,可謂是轟轟烈烈、十分意氣,講完朝廷講江湖、講完江湖講朝廷,才子佳人、絕世劍客、刺客花魁、痴情將軍,那是鱗次櫛比、個個鮮活啊!

  只可惜,他這一輩子也就是這小小的鎮江村里一個小小的普通農夫咯。

  當劉大福看到一群身穿著朝廷官服的人跑到他家門口打聽這白衣少年蹤跡時,他大腦飛速轉動,想起那些話本子裡遭到追殺的正義青年才俊,一向老實憨厚的人,撒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直接回絕到:「我們兢兢業業種地,哪兒見過你們抓的那逃犯?」

  答完這句,望著那些官兵驚訝的臉,他還不忘耍酷:「你們這些朝廷中人也真是的,這場水患那麼嚴重,據說翠州以南都毀掉了,你們不忙著賑災救濟我們這些農戶窮人,還有心情在這挨家挨戶查逃犯?心真大!」

  安泰司護衛緘默抱拳,列隊轉身離開去下一家了。

  為首的張頭兒在心裡回懟著:是得賑災不假,那也得先把這玉小聖主給找著了再說啊!國庫虧空拿不出錢,眼下能解崇文帝燃眉之急的人只要這富可敵國的玉小聖主好不好?這壯漢看起來傻不拉幾的,句句不離逃犯?難不成朝廷找人一定是在抓逃犯嗎?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腦子被污染了?要是臭脾氣的玉小聖主知道他將自己成為逃犯,指定暴怒!

  不過這些話張頭兒是不會告訴劉大福的。

  劉大福看著官兵遠去的身影,一邊洋洋自得,一邊心生疑慮。

  這被他們救回來的白衣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那些官兵皆有佩劍,為首的那個腰間還掛著個花紋奇特的令牌,絕不是凡品。

  劉大福去過翠州城幾次,在那巡查街道的官都沒這陣仗。想來這一波應該是從更大的城池下來的官兵?但他們找這白衣少年幹嘛呢?

  難不成這水災是由這白衣少年而起?不應該啊,那孩子男生女相,望著就挺善良,總不能夠是禍害半個大梁的十惡不赦之徒吧?可老話又說人不可貌相,莫非這傢伙真是個壞種?


  不對啊,要是這傢伙是個壞種,那些官兵找他手裡不得拿著通緝令嗎?

  且聽那些官兵語氣微妙,壓根不像是在找逃犯。

  也是哈,哪兒有這麼年輕的逃犯?這小子看起來連殺個雞都費勁,那瘦弱的身形劉大福都怕自己一伸手給他掰折了……

  就算是逃犯,應當也是被冤枉的逃犯吧?

  疑問盤旋在劉大福腦中,這一盤旋,就盤旋了兩天整。

  眼看身前燒起的火都要滅了,小喆扯著嗓子提醒他:「阿爸!別把藥熬幹了!」

  劉大福這才從思緒抽身,他連忙熄火,捏著毛巾拿起藥壺蓋子,黃不拉幾的湯藥仍在咕嚕咕嚕冒泡,一股子難聞的苦味剎那充斥在他鼻腔內,還是熱乎的,一下更覺得難聞了。

  「哎呀。」劉大福屏息,忙把那藥壺蓋子扣上,轉頭望向晾完衣服的王潔:「孩子他媽,稍會兒你給他餵藥去吧?我這就得去趟村外頭,這水災衝垮多少人家,河裡肯定留著不少東西,若碰見活人了就再搭把手救救,若瞅著金銀了我偷摸拾了,給你添身衣裳……」

  王潔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你就算是搭把手救人,也別把人給我帶家裡來了!咱家多小的地方?哪兒容得下再來一個?屋裡躺著的那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本來咱家就窮,遭逢天災,沒得空閒糧食再養活別人了!小喆去私塾的錢你還沒湊齊呢……」

  「曉得!曉得!」劉大福按太陽穴,他這妻什麼都好,就是嘮叨。

  壯漢頂著日頭脫了外衫,搭在曬繩兒上便要抬步出門。

  白衣少年那屋子傳來咳嗽聲,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走動聲響,這院子跟屋子就隔著一堵牆,有點兒聲音聽得格外清楚,劉大福駐足,偏頭盯著那只有一人高的木門。

  刺眼陽光照得玉如意睜不開眼,他扶著門摸出條路,頭暈暈乎乎的,胸口悶疼,他能感覺到自己嗓子眼火辣辣的跟吞了刀片一樣,鼻腔也很不適,又干又疼。

  他不是在江河入海口和殷羅他們一起抵擋水患嗎?

  那水患真可怕,來勢洶洶連的整個天都黑漆嗚呼的……

  不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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