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艱難的一天
「歡迎，陳先生，請跟我來。」
身穿職業西裝套裙的小姐姐向陳魚致以三十度躬身微笑問好之後，邊引領他前往《朗誦者》錄製現場邊給他介紹沿途的各職能部門。
無論是央視大樓的外形結構抑或者內部環境的裝潢配飾都兼具氣派與時尚這倆元素。
但陳魚仍舊覺得自己要跟央視保持點距離。
原因說出來非常簡單：不合襯。
陳魚感覺這裡太嚴肅甚至有點壓抑。
而且進進出出的工作人員一看就屬於墨水足、修養高的知識分子。
如果在他（她）們身邊久留的話會使得陳魚極其侷促難受。
這裡面有一定因素是陳魚的文化水平不太合格，但最為主要的「癥結」乃陳魚對自己的定位還沒上升到能坦然踏入央視的級別。
陳魚能夠和眾多歐美巨星、少數歐美政客談笑風生的基礎是：
彼此間用來交流的身份為朋友、拳迷這類地位非常接近、沒有負擔的存在。
而在時尚的裝潢配飾背後，央視的上下級關係依舊特別嚴明。
陳魚並非反感或者說討厭這些，而是已經散漫慣的他目前無法適應。
陳魚步頻有些微快的走過諸多職能部門、大大小小的演播廳、放映廳。
這其中給他印象最為深刻的是每層都有一到兩間會議室。
負責引領陳魚前往《朗誦者》錄製現場的小姐姐邊進行介紹講解邊分神觀察陳魚表情。
同時還要根據陳魚的腳下速度來調整自己的快慢。
此刻她很慶幸《朗誦者》錄製現場在四層，否則她可能得求陳魚讓她休息會喘口氣。
《朗誦者》的總導演與主持人均為董卿。
說實話陳魚對她沒什麼了解，畢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陳魚都把大量精力和時間花在格鬥事業上。
為什麼陳魚的洗澡速度連熱芭都嫌慢，只因那是他難得的放鬆空檔。
每天完成訓練後的陳魚最多只有100分鐘的私人時間。
而訓練中途的休息時間陳魚則要跟熱芭視頻或語音。
所以陳魚根本就不會太關注華夏的電視節目。
他連熱芭主演的影視劇都懶得瞅一眼，董卿憑什麼優先級高於熱芭？
因此陳魚和董卿打完招呼後氣氛一下就陷入安靜當中。
幸好董卿的閱人經驗豐富，看出陳魚似乎並不太善於和陌生人相處。
所以便將錄製流程和注意要點快速且詳盡的告訴陳魚，繼而給他足夠的「獨處空間」讓陳魚熟悉熟悉他負責的朗誦內容。
翻開台本陳魚看看鮑勃·迪倫的《答案在風中飄揚》。
這首歌他沒聽過。
類似反對越戰的美國鄉村民謠陳魚僅熟悉兩支。
分別是光環刺眼的《幸運之子》和相對低調的《鄉村路帶我回家》。
陳魚探頭探腦的看看左右確定諾大的演播廳東北角僅有自己之後，輕輕的朗誦起《答案在風中飄揚》的英文歌詞。
以陳魚的文化水平來看這首歌寫的非常直白且特別易懂。
似乎只有在特定的社會背景或歷史環境下才能稱為「經典作品」。
一旦脫離外界強行賦予它的種種因素之後，這首《答案在風中飄揚》最多算好聽一檔再往讚美就顯得很誇大。
陳魚的聲線和音色都非常有特點，屬於略帶一絲慵懶和隨性的偏柔的男低音。
這也正是他讓諸多小姐姐和怪哥哥瘋狂舔屏的原因之一。
顏值可愛、說話輕緩但卻是只恐怖且兇殘的「殺人蜂」。
巨大的形象與職業反差感就連最討厭、最抵制血腥格鬥的人都願意看兩眼陳魚再換台。
這會張梓琳就安安靜靜的站在幕後，傾聽好一陣陳魚的輕聲朗誦與低聲吐槽。
一直到討厭的濮存昕老師突然從背後嚇唬她才打破寧謐的氛圍感。
「我不是有意藏…躲…站在後面的。」於歐美打拼過的「世界小姐選美大賽總冠軍」深知國外人對隱私的重視。
所以這位身高一八二厘米的少婦立即致歉。
因為張梓琳的海拔非常有壓迫感所以陳魚悄悄後蹭兩步。
而張梓琳似乎也注意到他的這一動作。
一陣蘊含尷尬、自嘲以及調皮的笑聲在一高一低之間輕輕的迴蕩。
這首《答案在風中飄揚》的朗誦需由陳魚和張梓琳搭檔完成。
其實原本張梓琳是被安排單獨朗誦劉瑜老師的《願你慢慢長大》。
但誰讓陳魚最近風頭正盛呢。
所以張梓琳便小小的動用一點人脈關係促成自己與陳魚聯袂合作。
而且還能空出一位置讓董卿或者央視高層再安排進一名中意的人，這番操作屬實是「雙贏」好局。
嘉行此前從熱芭口中得知《朗誦者》這一全新節目後也向央視提出，由陳魚和熱芭組成「情侶擋」朗誦朱生豪先生的《朱生豪情書》。
結果央視覺得嘉行的吃相過於露骨所以直接否決。
「我們先簡單走一遍。」董卿拍拍手讓散落在演播廳各處的朗誦者聚到舞台中央彩排下。
但當董卿看到一身鐵灰色中山裝的陳魚時不禁下意識皺皺眉。
雖說單論顏值樣貌、服飾搭配這兩項陳魚和張梓琳確實非常合襯。
可董卿總感覺陳魚這扮相好似打入我軍內部的特務。
並把張梓琳襯托的如同臥底敵人內部的女英雄。
而且一七六的陳魚和一八二的張梓琳並排站在一起，被中山裝包裹的前者無論從鏡頭裡還是在視覺上都似乎比後者要瘦削單薄。
舞台經驗極其老道的濮存昕老師邊笑邊讓陳魚把中山裝外套脫掉。
只穿立領白麻襯衫的陳魚站在張梓琳身邊更顯身材「嬌小」。
這一頗具反差性的對比讓演播廳全體工作人員紛紛大笑出聲。
許淵沖和柳傳志兩位老師更是樂得把腰間信號接收器都弄掉地上。
「停停停，咱們整理一下情緒，小魚你有沒有帶別的衣服？」董卿連續做兩次深呼吸用以壓制再度涌到唇齒邊的笑意。
但張梓琳肩膀抽搐的動作卻又令剛剛恢復平靜的演播大廳陷入歡樂的海洋中。
陳魚也在這頗為尷尬的氛圍下小跑回後台更換休閒服，同時嘴裡嘀嘀咕咕似是沒說什麼好話。
武裝好阿瑪尼即將推出的春季新款休閒短夾克之後，陳魚還給熱芭發條簡訊：
【當世諸葛，料事如神】
並配上一張自己身穿休閒短夾克的照片。
身穿休閒短夾克的陳魚一亮相，演播大廳內立即便迴蕩起一陣「哇」的聲音。
一眾小姐姐們恨不得立刻衝上中央舞台抱抱變成鄰家小弟的陳魚。
張梓琳甚至都已經想參考陳魚的模板跟老公生一雙兒女。
董卿讓快流口水的諸多女同事趕緊穩穩心神、擦擦唇角。
當服裝問題解決之後張梓琳與陳魚的「高低差」也非常容易破解。
濮存晰老師麻煩道具部門搬來一亮色系的美式單人沙發。
因為張梓琳穿的是西褲所以不妨礙她片腿斜靠在沙發內。
而陳魚則用放鬆的姿態外加神情坐於高高凸起的沙發扶手上。
這樣張梓琳片放併攏的長腿與斜靠後的身形，在鏡頭裡可以較好的掩飾她比陳魚高一塊的事實。
經過一系列微調後董卿決定，陳魚和張梓琳無需走位入鏡而是直接以這一姿勢通過鏡頭的切換、轉場靜態入鏡。
但當試錄朗誦時陳魚卻再次出現令大家哭笑不得的狀況。
在沒有配樂的情景下陳魚無論表情動作還是吐字發音都可謂及格。
按照濮存晰老師的話說讓陳魚保持鄰家小弟的自然感就完全能夠牢牢吸引住女性觀眾的目光，哪怕念錯詞都會被她們原諒。
可一旦放出配樂陳魚的節奏就立即徹底混亂。
斷句、換氣、抑揚頓挫是要多糟便有多糟，惹得張梓琳頻頻笑場甚至還被帶偏。
如果一百分滿的話，濮存晰老師給無配樂情況下的陳魚打七十分；
但是一頭撞見配樂的陳魚則僅僅值四十分。
但幸好配樂的問題也非常容易解決在後期往裡加就可以，反正這檔節目是錄播並非現場直播。
從下午三點折騰至傍晚六點主要是陳魚總卡殼拖慢節奏。
大家簡單吃點東西後六點四十重新回到已經坐滿觀眾的演播大廳，正式開機錄製。
晚上十一點，熱芭接陳魚回酒店，兩人洗漱完畢鑽進被窩。
「大慈大悲大智慧的菩薩小姐姐，您行行好，我現在連手都抬不起來。」陳魚靠到熱芭懷裡裝死魚。
「哼，是嗎？張梓琳和我誰更漂亮？」熱芭用「更」字表明她是認可張梓琳的。
被熱芭玉臂環住脖頸的陳魚非常清楚，一旦回答存在瑕疵熱芭就會用「十字固」或「斷頭台」終結自己。
本來陳魚打算用「我只對你有感覺！」來撐過這一回合。
但話到嘴邊突然反應過來一旦出口…豈不正中熱芭圈套！
所以陳魚心一橫乾脆冒得罪張梓琳的風險堅定的朗聲道：
「張梓琳怎麼可能有熱芭同學漂亮！性感！」
「非常好，聲音足夠洪亮，看來伱很有精神嘛，親愛噠。」熱芭輕晃下顯示錄音界面的手機，繼而嬌蠻得意的勾勾陳魚下巴。
陳魚斜眼瞥瞥笑容詭異的熱芭深吸一口氣，「沒有錯，女王陛下，我很有精神！」
然後，臉色羞紅的月亮悄悄躲進雲彩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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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