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打工人
南國傳媒。
「陳總。」公司前台的傅鈴鈴打了聲招呼。
陳墨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這個新招進來的圓臉小姑娘，隨口問了一句：「來公司還習慣嗎？崗位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沒有，最近都是來面試的比較多，給人指引一下就可以了，挺簡單的。」傅鈴鈴樂呵呵道。
小姑娘是零零後，剛出來工作，性格很活潑，臉蛋帶點嬰兒肥，看上去肉乎乎的挺可愛，笑容中洋溢著青春。
換句話形容，就是身上還沒什麼班味。
不過聽到傅鈴鈴的回答，陳墨也有些失笑，這就是零零後的直接嗎？
一般哪有跟領導說工作簡單的，沒事也要假裝忙碌，事情三分做七分說。
混過職場的都知道，有時能幹不如會說，累死幹活搞不過講PPT的。
不過對於小姑娘的直白，陳墨反而覺得挺好，新公司就得有這樣的新活力。
要是都是些圓滑世故的職場老油條，公司容易成為一潭死水。
陳墨順便向傅鈴鈴詢問了一些其他剛入職員工的情況，新公司剛組建，他這個老闆需要適時了解一下底下員工的狀態。
前台往往是一個公司消息最靈通的地方，特別是一些只在員工之間流傳的八卦新聞，基本都瞞不過前台的眼耳。
當然，陳墨感興趣的不是這些，他只是想知道員工對公司的一些人員制度方面，有沒有什麼感受看法。
要了解這些情況，領導開會當眾詢問，或者發什麼內部調查問卷，是問不出所以然的。
只有員工私下的閒聊吐槽才最為真實切要。
不過現在員工大多剛入職，還都處於適應上班通勤和熟悉附近外賣的階段，互相之間分享最多的，估計是附近那家店的東西好吃。
對公司的看法，應該要工作一段時間後才能有確切的體會感受。
陳墨也沒指望一次就能問出什麼，時不時「閒聊」一下，真有問題出現才能及時了解。
聊了幾句，陳墨隨即想起什麼，跟傅鈴鈴囑咐道：
「對了，之後如果有個小朋友到我們公司門口的空地玩輪滑，讓她玩不要趕她。」
「哦，好的。」傅鈴鈴點頭應下。
看著這姑娘挺伶俐的，陳墨想了想給出點建議：「沒事的時候可以自己學點東西，掌握點技能，有想法的話可以嘗試申請轉崗，前台的發展空間還是比較有限。」
傅鈴鈴聞言眼睛一亮，「我會的，謝謝陳總。」
「嗯，加油。」陳墨鼓勵道。
傅鈴鈴握緊小拳頭，認真道：「陳總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我一定不會讓別人議論我的時候，說我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
「額」陳墨愣了一下，腦迴路有點沒跟上，「這怎麼還給自己夸上了？」
「我說的是事實啊。」傅鈴鈴理所當然道，「我要是長得不好看，咱公司能招我當前台嗎？」
「嗯你這麼說倒也沒毛病。」陳墨沒法否認，前台主要的要求還真就是外在形象上。
傅鈴鈴繼續道：「所以啊，在很多人眼裡，前台就是沒什麼技術含量的花瓶崗位。」
「那倒也不是這樣說，前台作為公司的門面還是很重要的，你們代表著公司的形象。」陳墨作為老闆，本能地說些場面話。
「陳總，你說的我都懂。」傅鈴鈴輕嘆了口氣，「但你不知道，裝美女維持形象也很累的。」
陳墨聞言，剛想激勵兩句，就聽到傅鈴鈴補充道，「還好我天生麗質，對此得心應手，樂在其中。」
「.」陳墨算是發現了，這小姑娘的腦迴路有點跳脫。
「特別是像我這種圓臉美女。」傅鈴鈴自我惆悵道。
「這咋還跟臉型有關係了呢？」陳墨不解。
「當然有關係了。俗話說：圓臉七分財，不富也鎮宅。」傅鈴鈴神色認真地說道。
陳墨沉默片刻，開口道：「感謝你為公司帶來的附加福利，但加薪是不可能加薪的。」
傅鈴鈴唏噓感慨道：「老闆，我說了這麼多，都動搖不了你那顆資本家的心，要不說你能當老闆呢。」
陳墨笑著應下：「謝謝你的誇獎，也希望你能繼續努力，為我的別墅添磚加瓦。」
傅鈴鈴嘆息道：「我其實一直有個願望，就四個字，『不勞而獲』。」
陳墨微笑道：「我只能告訴你，努力不一定會被看到，但偷懶一定會。」
「.」
傅鈴鈴擠出個微笑，「謝謝老闆的提醒。」
「不客氣，保持這個精神狀態，我看好你。」
陳墨轉身離開。
傅鈴鈴看著陳墨的背影，可愛地皺了皺鼻子，嘀咕道：「萬惡的資本家，要是本姑娘有錢，路上的狗我都甩兩百。」
這話陳墨已經走遠了沒聽到，要是聽到，陳墨肯定告訴傅鈴鈴，有這種想法就是你沒錢的原因。
資本家是狗路過都得給套個繩，看能不能當牛馬使喚，想方設法榨出價值來。
陳墨剛到辦公室坐下，裴落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一身白色女式西裝，寬鬆的款式設計依然遮不住其姣好的身材，袖口輕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整體個人利落中帶著優雅。
美人穿西裝，別有一番魅力。
「桌上那些文件要你簽字。」裴落示意道，「你不是說三點左右過來嗎，再晚點都快可以下班了。」
「哈哈，抱歉，在隔壁美術館耽擱了一會。」
說著，陳墨從口袋裡拿出剛才回車上翻找出來的門票，「喏，我這有兩張美術館的門票，之前別人送的，沒想到剛好就是我們隔壁那家，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裴落聞言眉頭一蹙，頓時沒好氣道：「我還以為你是有事來不及趕過來，結果居然是人到了，在隔壁閒逛？」
「發生了小點插曲。」陳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心，這些文件我會處理完再下班的。」
「不過隔壁畫展辦的真挺不錯，我記得阿姨不是挺喜歡看這種藝術展嗎？你找時間和阿姨去看看，就當陪陪阿姨了。」
陳墨把門票遞給裴落。
「喲，難得你還記得。」裴落接過兩張門票瞧了瞧。
「我媽要是知道你對她這麼上心，說不得又得動了招你做女婿的心思。」
陳墨聞言一樂，「哈哈，有一說一，阿姨的眼光確實是沒得挑。」
裴落的母親年輕時是學戲曲的，當年在京劇院也是名盛一時的大青衣，氣質典雅，儀態雍容。
而小時候裴落就是個小胖妞，性子又野，跟個男孩子似的，身上沒有半點隨她母親。
陳墨卻是從小顏值在線，長得白淨可愛，討人喜歡。
所以裴落的母親常開玩笑說，想提前預訂陳墨給她當女婿，免得她女兒像個野小子似的長大沒人要。
「說你胖還喘上了。」裴落翻了個白眼，「我媽要是真眼光好也不至於離婚。」
「離婚只是說明兩個人不合適，代表不了其他什麼。」陳墨搖了搖頭。
「再說了，你的存在就足以說明，叔叔阿姨當初在一起還是很正確的，不然可就沒你這麼漂亮的女兒了。」
裴落不由稀奇道：「還是第一次從你嘴裡聽到我的好話，沒發現你還挺會說的啊。」
「不過你這又是送門票又是送安慰的，搞這麼感人想幹嘛？真想當我們家女婿呀？」裴落眼神玩味。
陳墨表情認真道：「有沒有可能，我是為了讓你更死心塌地幫我賺錢。」
「還有，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陳墨攤了攤手。「你現在漂亮確實是漂亮，不過小時候丑也是真醜。」
「『黑胖妞』這個外號，我覺得我起得還是很貼切的。」
裴落微笑著咬了咬牙，「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丫還是說不了人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陳墨同樣還以微笑，「我也收回我剛才的話，阿姨的擔心還是很有道理的，就你這說話這麼野蠻，真得擔心嫁不出去。」
裴落不屑道：「不勞你操心，你還是好好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陳墨得意地笑了，「喲，不巧，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裴落輕瞥一眼，「有女朋友咋了，婚結了都能離。」
「.」陳墨頓時噎住，「呸呸呸，咱都說點吉利的，別互相詛咒了。」
「哼，懶得跟你扯，文件趕緊看完簽字，下班前給我。」裴落敲了敲桌子，隨即轉身離開。
陳墨眨巴眨巴眼睛，「這口氣，你是老闆我是老闆？」
裴落腳步一頓，回頭橫掃一眼，「嗯？有意見？」
陳墨輕咳一聲，翻開面前的文件夾，頭也不抬道：
「下班前來拿。」
日頭西落，華燈初上。
陳墨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伸了伸懶腰。
「下班下班。」
陳墨把文件交給裴落，遭了一記白眼後，就下樓準備溜了。
路過前台的時候，他看到傅鈴鈴也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小姑娘邊收拾東西，嘴上還邊哼著曲：
「你就是個憨憨，每天都要上班，上班為了下班.」
哼到一半，傅鈴鈴眼睛瞥見陳墨，動作頓時凝固住，然後尷尬地笑了笑，無聲地坐回位置上，接著默默把收進包里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放回桌子上。
陳墨啞然失笑，擺手道：「到點該下班就下班，自願加班可沒加班費。」
說完，沒管低著頭裝鴕鳥的傅鈴鈴，陳墨直接離開了。
等了一會，確認陳墨離開後，傅鈴鈴才抬起頭張望。
同時，她也在思考陳墨是不是在說反話。
不管了，人生得意需盡歡，到點必須得下班。
傅鈴鈴豪氣沖天，拿起包就走。
不過到家後，傅鈴鈴心裡還是有點揣揣不安起來。
倒不是多珍惜這份工作，只是剛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不想再每天投簡歷面試了，起碼先安穩一段時間。
傅鈴鈴想來想去，忍不住在網上詢問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她發了張「愁眉苦臉」的自拍，配文：
【被老闆發現我比他還早下班怎麼辦？】
傅鈴鈴平時是把短視頻當朋友圈發的，但因為外貌條件優越，即使沒怎麼經營，帳號也有兩三萬粉絲。
所以很快她就收到一條網友留言：
【建議提前了解一下勞動仲裁的流程。】
看到這條消息，傅鈴鈴頓時覺得手上的咖啡好苦。
可咖啡再苦，哪有上班苦；上班再苦，哪有沒班上苦。
陳墨可不知道一次下班的碰面，能讓小姑娘整晚患得患失，擔心飯碗不保。
此時，他已經根據黃亦玫給的地址，來到後海的一家.酒吧？
陳墨有些不確定地看著眼前的招牌：
【大象音樂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