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記得
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又到了人類繁殖的節日,城市的空氣中瀰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情人節當天,路上隨處可見的鮮花販賣,商場有情人節限定活動,餐廳也都推出情人節雙人套餐。
今晚的酒店也註定爆滿,有些酒店甚至會推出相應的主題套房,玩的就是一個情趣和浪漫。
然而這些都註定與「美食小分隊」的四人無關。
天南星:今天情人節你們怎麼過啊@所有人
薑還是老的辣:工作。
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加班。
陳皮不皮:回家吃飯。
天南星:
天南星:咱這美食群就沒人撒狗糧?
薑還是老的辣:咱們是品美食的,所以吃狗糧就可以了。
天南星:要不咱四個來個單身情人節聚餐?
薑還是老的辣:晚上要直播。
別拿豆包不當乾糧:今天酒店爆滿,太忙。
陳皮不皮:下次一定。
天南星:
天南星:難道在這美好浪漫的夜晚,我要一個人在家吃外賣。
薑還是老的辣:音樂和外賣更配哦。
薑還是老的辣:今晚《十年》上線。
薑還是老的辣:可以邊吃外賣邊聽。
天南星:情人節吃外賣,聽《十年》.
天南星:你做個人吧!
陳皮不皮:也可以聽《活著》。
陳皮不皮:這首也已經錄製好了,你想聽我可以提前發布出來。
天南星:
天南星:謝謝,大可不必。
薑還是老的辣:別灰心,還有伱最喜歡的南姐,也有新歌。
天南星:真的?!
天南星:還是我南姐好,情人節也不忘我們這些南瓜粉。
天南星:歌叫什麼名字?你們聽過了嗎?
薑還是老的辣:聽了,也是陳墨寫的。
薑還是老的辣:歌名是:《我不難過》。
天南星:
天南星:看到這名字,我覺得這歌也不是非得在情人節這天聽.
天南星:陳墨你怎麼老寫些苦情歌,就不寫些甜蜜浪漫的嗎?
天南星拍了拍「陳皮不皮」
陳皮不皮:你們都自稱「難過粉」了,這歌難道不是很貼切。
陳皮不皮:你跟你偶像一樣是單身,難道你不覺得驕傲?
陳皮不皮:你個假粉!
天南星:
天南星:我就喜歡個偶像,不用陪她一起單身吧
天南星:南姐有錢又有顏,四十歲也不愁嫁。
天南星:我不一樣啊。
天南星:我有顏沒錢,老了就啥都沒了。
陳皮不皮:這倒也是。
陳皮不皮:林南兮老了也還是富婆,還有人喊小寶貝。
薑還是老的辣:【大拇指】
薑還是老的辣:下次見南姐我得跟她好好講講。
陳皮不皮撤回一條消息。
薑還是老的辣:撤回有什麼用,已截圖。
陳皮不皮:我艹!!!
陳皮不皮:你想幹嘛,你這叛徒!
薑還是老的辣:南姐的微信在哪來著?
薑還是老的辣:我找找,你別急啊。
陳皮不皮:手下留人,有話好好說!
薑還是老的辣:唉,最近苦情歌唱得有點膩了。
薑還是老的辣:咱也想唱甜甜的情歌啊
陳皮不皮:巧了嗎這不是?!
陳皮不皮:我剛好會寫歌。
薑還是老的辣:這不好吧?
薑還是老的辣:我怎麼好意思白嫖?
陳皮不皮:你都有臉敲詐勒索了,還講這些。
薑還是老的辣:什麼?
薑還是老的辣:哦,南姐的微信在這啊,我找到了。
陳皮不皮:我是說,都是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
天南星:虛張聲勢。
別拿豆包不當乾糧:色厲內荏。
陳皮不皮:.
金烏西落,玉兔東升。
「你怎麼回來了?」方舒雲看到陳墨有些驚訝道。
「媽,你這話說的,我回家還需要理由嗎?」陳墨無語道,
「還有,我沒回家這幾天你就不想我?」
「你不是想搬回來吧?」方舒雲皺眉戒備似的看著陳墨。
「你就算回來吃飯為什麼非得今天回來?」陳淮松也是一臉嫌棄。
「你這個年紀,今天這個節日,你怎麼好意思回家吃飯的?」方舒雲贊同地點頭說道。
「.」陳墨。
「合著我多餘了是吧?」
「那可不,今天這節日,你不過,我們還得過呢。」陳淮松今天還專門回來做飯了。
老夫老妻了,昂貴又不實用的禮物,還有一些花里胡哨的形式就可以省了,互相也膩歪。
但該有的心意必須得有,送束花,做頓飯,洗個碗還是要的,簡單又溫馨,浪漫永不過時。
當然,前提是平時不是你做飯洗碗,這招才管用。
如果平時就是你做飯洗碗,那建議你還是整點花里胡哨的東西吧。
生活要有儀式,擺盤必須精緻,加油男人!
或者兩人一起去外面吃個飯吧,就當給自己放個假了。
如果經濟條件允許,為了婚姻生活的幸福和諧,男人千萬別嫌麻煩。
節日裡人的心裡落差是加倍的,別人有自己沒有的,心裡怎麼可能不在意。
怨氣不會消失,只會沉澱和積累,等哪天吵架了,就可以來翻這筆舊帳了。
沒結婚的,就看個人,真心喜歡不說也會準備,不那麼喜歡就湊合著來。
不行就分,反正現在愛情大多是快餐式。
婚姻組成一個家庭,多了份責任,戀愛則是完全自由的。
「唉,這不是前陣子有人說我這當兒子的沒給她寫過歌嗎?」陳墨故作痛心道。
「我這不專門回來唱給你聽嗎?」
「哦?你寫什麼歌?」方舒雲來了興趣。
陳淮松砸吧嘴,他兒子這一招,降低了他今晚做這頓飯的效果了。
本來是一枝獨秀,現在得拿來比較了。
「稍等,我去房間拿個吉他。」陳墨示意兩人稍安勿躁。
陳墨很快拿來了吉他,坐在方舒雲和陳淮松兩人,調整了一下後。
陳墨手指輕輕彈著舒緩的旋律,輕聲唱著:
【我帶著比身體重的行李
游入尼羅河底
經過幾道閃電
看到一堆光圈
不確定是不是這裡
我看到幾個人站在一起
他們拿著剪刀摘走我的行李
擦拭我的腦袋沒有機會返回去】
方舒雲作為音樂教授,當然能聽出這是陳墨在以嬰兒的口吻,講述自己出生的過程。
嬰兒帶著胎盤在羊水裡,從母親的傷口出來,看到手術室的燈光,醫生剪掉剪掉他的臍帶,幫他擦拭著身體。
方舒雲忍不住回憶起自己懷胎十月生陳墨時艱辛,特別是分娩時的痛,她現在回想起來仍忍心有餘悸。
但如果時間重來,為了陳墨,方舒雲就覺得自己還有勇氣再經歷一次。
分娩的痛沒有人能忍受,唯有母親。
【直到我聽見一個聲音
我確定是你
可你怎記得我
我帶來了另界的消息
可我怎麼告知你
註定失憶著相遇】
聽著兒子唱歌,方舒雲嘴角忍不住帶著笑。
當年出生的時候才那麼一點,長得還那麼丑的小東西,一眨眼就比成她高的帥小伙了,都能給她寫歌了。
【我記得這裡是片樹林
後面有個山坡
山坡上的棗樹
每當秋天到來
我們把棗裝滿口袋
我記得除了朋友
我還做過你的叔父
你總喜歡跟在我的屁股後面
只是為了那幾個銅錢
我記得我們曾是戀人
後來戰爭爆發
你上戰場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收不到你的信】
「臭小子。」方舒雲輕聲笑罵道。
方舒雲想起之前陳墨問她,如果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那他們母子前世是什麼?
陳墨在歌里告訴她,他們的前世,做過朋友,戀人,連叔父他都當過。
【我們總這樣重複分離
卻要重新開始相互送別對方
說著來世再見
再次失憶著相聚
嗚嗚嗚嗚
快來抱抱快來抱抱我】
我們不斷切換著身份,不斷地相遇,別離,再重逢.
我們一世又一世的分離,每一次又約定好下一世再見。
可下一世相見的時候,我們又總是記不起之前的約定。
【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位故去多年的人
她是如此年輕扎著過肩馬尾
露出和你一樣的笑
她和我講了很多
關於你成長的故事
在星空另一端思念從未停止
如同墓碑上的名字】
陳墨講著遇到年輕時候的外婆。
讓方舒雲有些眼紅,她也有點想媽媽了,不知道媽媽是否真的在天上記掛著自己。
【不要哭我最親愛的人
我最好的玩伴
時空是個圓圈
直行或是轉彎
我們最終都會相見】
察覺到旁邊有人遞來紙巾,方舒雲轉過頭,看到陳淮松關心的眼神。
方舒雲用力眨了眨眼,長吐一口氣,露出笑容,示意自己沒事。
是啊,如果真有來世,那她們一定還能再見到的。
【在城池的某個拐角處
在夕陽西下時
在萬家燈火的某一扇窗紗里
人們失憶著相聚
嗚快來抱抱
快來抱抱我
我終於找到你】
長大後我們才明白,原來賭氣不吃飯這招,只對媽媽有效。
「媽,怎麼樣,是不是感動哭了?」陳墨邀功似的問道。
「還不錯。」方舒雲淡淡地說著,但眼神中的欣慰和眼角堆起的皺紋卻出賣了她。
「就只是不錯?我看你眼眶都紅了。」陳墨笑嘻嘻道。
方舒雲平復了一下心情,才說道:「兒子,你有這份心媽很感動,也很欣慰。」
「哈哈,應該的,媽。」
還沒等陳墨高興,方舒雲又說道:「但這首歌,你其實可以在母親節唱,可以在我的生日唱,甚至可以在婦女節唱,這幾個日子都離得不遠。」
「今天這樣的節日,你如果能在外面有個浪漫的約會,早點帶個女朋友回來,媽會更高興。」
「不然媽一想到你都這年紀了,情人節還得在家裡過,媽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啊。」
「.」陳墨。
「得,那我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我撤了。」陳墨帶著吉他就起身離開。
「不吃飯了?」方舒雲看著陳墨的背影喊道。
「找姑娘吃去。」陳墨擺擺手。
陳墨從家出來,開著車漫無目的地逛著,不知怎的,開著開著就來到許紅豆工作的酒店。
這幾天好像都沒碰到許紅豆,陳墨心想著。
在這偌大城市裡,忙碌的快節奏生活,不主動創造機會聯繫,還真就連住對門都碰不到面。
陳墨搖了搖頭,想著要不要進去看看。
可進去後遇到了說什麼呢,就說來你們酒店吃個飯?
一個人專門來這裡吃飯,會不會有點太刻意了?
正當陳墨猶豫的時候,就看見許紅豆快步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身穿藍色西裝,梳著油頭的男子,看起來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手裡還捧著一束粉色玫瑰花。
「許小姐,我只是單純地想請你吃個飯,表達一下感謝。」西裝男跟在許紅豆身旁說道。
「不用了,郭先生,那是我的工作職責,是我分內的事。」許紅豆拒絕道。
「那你收下這束花可以吧?」西裝男遞出手上的一大束粉色玫瑰。
「抱歉,郭先生,我們酒店有規定,不允許員工收客人的任何禮物。」許紅豆禮貌疏遠地拒絕道。
「這是一束花而已,又不是什麼貴重物品。」西裝男糾纏道。
「只是我的一點心意.」
西裝男話沒說完,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在他們兩人旁邊慢慢停下,降下車窗,接著他就聽見車裡傳來一道聲音:
「紅豆,上車,回家。」
許紅豆看到車子的時候就知道是陳墨的,之前她坐過幾次,也知道陳墨故意說得含糊是在幫她解圍。
「不好意思,郭先生,有人來接我了,我就先走了。」許紅豆對西裝男說道。
許紅豆說完便徑直上了陳墨的車。
「嗯?許小姐你有男朋友啊?你同事明明說.」西裝男有些驚訝。
但陳墨看紅豆上車的時候就把車窗升了上去,根本不給西裝男說話的機會。
陳墨直接開車走了,留下捧著粉色玫瑰呆站在原地的西裝男。
「謝謝你啊,陳墨。」許紅豆對陳墨說道。
「謝我做什麼,咱們是鄰居,本來就是順路。」
「我是說你替我解了圍。」
「這就更不用說了,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嗯。」許紅豆輕輕點頭。
「平時遇到這種客戶多嗎?」陳墨問道。
「不多,能住我們酒店的,大多數還是挺有有素質,暗地裡人家怎麼樣不知道,但表面上總會維持該有的矜持和體面。」許紅豆說道。
「也是,能住你們酒店的,條件應該都不錯,你這麼漂亮,這種困擾應該還不少。」
許紅豆皺眉想了想,然後點頭道:「是挺多的。」
陳墨發現許紅豆有時候還挺「實誠」的,忍不住樂道:「那這麼多年你就沒碰到一個合適的?」
許紅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陳墨說道:「我圖人家條件好,人家圖我大美女,那再過幾年,我還是大美女,人家條件還好嗎?」
陳墨聞言愣了一下,「你這話說的也沒毛病。」
正好遇上紅綠燈,陳墨停下車,轉頭看著許紅豆,感嘆道:「你活得這麼通透的嗎?」
許紅豆也看著陳墨,認真地說道:「只有自己擁有的,才是自己的。」
「人間清醒。」陳墨讚賞道。
「那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可以找我,我們公司就在附近,我過來很快的。」陳墨想了想說道。
「一次就夠麻煩你了,怎麼能總是」許紅豆正要搖頭。
「哎!剛說了是朋友,敢情你剛才點頭也只是對我禮貌客套一下?」陳墨故意道。
「沒有,不是。」許紅豆立刻搖頭。
「你說我要是離得遠就算了,飛也飛不過來,有心也無力。」陳墨看著許紅豆認真地說道。
「但咱離得這麼近,遠親不如近鄰,有事你不就近找我這個朋友,找誰啊?」
許紅豆沉默了一下,點頭說道:「好。」
「那可說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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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