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洪水方才退去。整個河道留下星點的水澤,以及滿地的狼藉屍體,除了那四千騎兵中,有一部分逃離之外,其餘步卒,騎兵皆被洪水沖的七零八落。
趙政的人馬衝殺出去,未遇大規模的抵抗,皆被斬殺,在趙政的要求下,並未留下活口。
羅成翻身下馬,單膝叩拜道:「王爺,剛剛一番搜索,並未找到遠洲節度使張守成的屍身,應是跑了,要不要追?」
趙政輕笑道:「窮寇莫追,趁此機會,立即傳令青雲寨,按之前的計劃,來長山古道匯合!」
「諾」
遠洲明山郡,缺月峽。
三人並肩而立,正是楊雄,石秀,朱武三人,他們出發的早,一路上雖然遇到了縣兵追繳,但規模都不大,損失很小。
這支兩千甲士的隊伍,以楊雄為主將,石秀為副將,朱武為軍師,楊雄也知道自己只是有些武藝,一路上對朱武的意見十分重視,也避過了很多陷阱,順利的來到了缺月峽,而據斥候的探報,追兵只距他們不足二十里了。
「軍師,我等已經到了缺月峽,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楊雄神情鄭重的問道。
朱武手持摺扇,雲淡風輕的道:「楊將軍,賈先生早有計劃,只需引朱雲湖水倒灌缺月峽即可。」
石秀皺眉道:「軍師,朱雲湖石某也知,如若如此,下游百姓恐怕也得遭殃了。」朱武淡淡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賈先生的計謀算是此時最好的解決方式了。否則我等絕對擺脫不了追兵。」
石秀還要再說,卻被楊雄打斷了「就依照賈先生的計劃行事,石兄弟無需再言。」石秀無奈的點了點頭。
兩支一萬人的兵馬,一前一後,向缺月峽殺來,領頭兩員大將,正是付清,玉瓊兩人,兩人皆是遠洲名將,不管是領兵,還是武藝,都屬於上乘。
付清見玉瓊離的近了,高聲笑道:「玉將軍何苦如此拼命?是怕回去無法跟錢太守交代嗎?」玉瓊挑眉道:「付將軍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那一位的頭顱,玉某志在必得,誰若敢攔,休怪本將軍斧下無情。」
付清譏笑道:「玉將軍難道以為付某怕你不成。」
兩人爭吵了幾句,便不再多言,而是卯足了力氣,爭取先行完成各自的任務。
兩支萬人隊伍,幾乎同時抵達了缺月峽,付清眼見此處地勢十分險要,勒馬不前,並止住了自己的一萬人,玉瓊脾氣暴躁,立功心切,不管不顧的帶人直接殺了進去。
副將問道:「付將軍,我等不追了嗎?」
付清捋須道:「此處地形獨特,這一路追擊,那一位別看只有兩千甲士,可避開了大多數的陷阱,想來應是有能人在側,本將軍是怕中了埋伏。」
副將繼續問道:「那節度使大人交代的任務?」付清淡然一笑道:「怕什麼?大不了從玉瓊那莽夫手裡搶過來就是了。」
副將同樣笑容滿面道:「末將明白了。」
「不過也不可大意,萬一沒有埋伏,我等還是要早作準備的,吩咐下去,派出所有斥候,探查清楚。」
「諾,屬下明白。」
付清的隊伍原地駐紮在缺月峽之外,等待斥候的情報時,萬馬奔騰的聲音響起,付清面色大變,這聲音他可不是沒聽過,這是水的聲音,而且是那種很大的水。
「所有人,立刻前往高處躲避。」話音剛落,隊伍便動了起來。同時心中暗自慶幸,得虧自己多留了個心眼,否則還真被對方算計了。就憑此時那巨大的水聲,和缺月峽特殊的地形,想必玉瓊那一萬人,定是凶多吉少了。
朱武遺憾的搖頭道:「兩位將軍,看來遠洲軍方還是有能人的,竟然進入缺月峽的只有一萬人,未竟全功。我等功勞要少上一半了。」
楊雄也是十分遺憾的道:「本還想領軍追殺一番,如今看來還是算了吧,就按賈先生的計策,立刻繞路,返回青雲寨。」
主將下令,自然無人反對。
缺月峽外,戰馬瘋狂的奔逃聲,慘叫聲,呼救聲,不時響起,隨著洪流被衝出峽谷的士卒無數。看的付清面色一變再變,心中慶幸無比。
「付將軍,那一位這麼狠嗎?就不怕天下人非議他不顧百姓生死?」
付清咬牙道:「那一位算準了我等根本不敢將此事捅出來,也不知是何人為其出謀劃策,不光計謀狠辣,對人心的把控,同樣十足。厲害,真是厲害。」
「將軍,那我們還追嗎?」
付清沉吟道:「追肯定是要追的,待洪水退去吧,不過再也不能小看那一位了。」
「屬下明白。」
長山古道口,趙政他們來的稍慢,青雲寨留守的人馬,早已在此等候,負責領軍的是史進。見趙政前來,趕忙來到近前行禮道:「王爺,末將將兩位夫人,以及輜重錢糧都帶來了。」
趙政騎在飛雪上,並未下馬「史將軍做的不錯,你現在就帶著你的人返回青雲寨,以後青雲寨你和楊雄他們好好發展,儘量多收攏青壯,待本王攻打遠洲時,你等可為內應。」
「末將領命」
看著史進帶著兩三百人遠去,趙政淡淡的道:「傳令下去,全軍休整一個時辰後出發。」
現在的趙政,再非離上京城時的那只有百人禁衛軍,而是雜七雜八,加上已經換上遠洲軍鎧甲的士卒,手下已經超過一萬人,已經算是一股很強的勢力了。
一個時辰後,全軍進發,此時趙政再無任何後顧之憂,懶散的坐在馬車裡,享受兩女的服務。
葫蘆谷口,錢明的大帳中。
錢明再也不復前幾日的胸有成竹,而是有些焦急的來回踱步。他已經收到消息,張守成大敗,已經退回了膠合郡,正在抽調人馬,只是還需要些時日。
而斥候剛剛傳回來的消息,更是讓他心中不安,趙政竟然集結了一萬多人向此處殺來,真不知道那小兒是從何處招募了如此多的人馬。
他身邊雖然還有一萬多人,卻並未給他帶來過多的安全感,而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