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環區,無論是破舊的牆壁,髒亂的街道還是那一張張麻木的臉,無一不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幽深的巷子裡偶爾傳出來的喝罵、呻吟以及尖叫,無一不在訴說著這是一片「垃圾場」的事實。
那些無法放在明面上的交易——毒品、軍火、人口......
那些只能生活在影子裡的人——毒販、殺人犯、極端分子......
全部被內環區丟到這個「垃圾場」來,仿佛只要內環區還保持整潔,這個城市就還是過去那個文明城市一般。
而那些生活在外環區的人,則像是垃圾場裡的老鼠一般,得到的只是內環區的殘羹冷炙。
但馬龍顯然不認為自己和其他人一樣是一隻老鼠。
或許過去是,但現在,以及以後,覺醒了系統的他都絕不會再是!
「老爺,賞點吧。」
剛走進外環區,一個雖然沙啞,但仍聽得出的稚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攔住馬龍的是一個渾身髒兮兮,連男女都看不出的小孩兒。
小乞丐趴跪在馬龍面前,或許是馬龍剛從醫院出來還算整潔的模樣,或許是馬龍那與其他麻木面孔完全不同的高傲神情,讓這小乞丐誤判了馬龍的身份,以為他是內環區的有錢人。
「老爺,可憐可憐吧。」
小乞丐見馬龍並未徑直離開,還以為有戲,便挪動著膝蓋,便將髒兮兮的破碗往馬龍身前遞過來,眼中滿是期盼。
可馬龍哪裡有錢給他呢?
若是作為日後的「馬龍大人」,他當然不會吝嗇於給這只在垃圾場求活的小老鼠一點「馬龍大人的恩惠」。
可現在不行,現在的他還只是馬龍,即便身上揣著一萬塊錢的巨款,馬龍也不願把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平白無故分給這些毫不相干的人。
他可是清楚的,這些乞丐都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傢伙,偷摸拐騙什麼都干,要是被他們近了身,身上值錢的東西可都得貢獻出去。
之所以停下來,不過是小乞丐的一句「老爺」,帶給了馬龍過去作為老鼠從沒感受過的虛榮感罷了。
「老爺求求您了,我爺爺得了病,快不行了。求您商點錢買藥吧,我一定給您祈福,我以後賺了錢一定還您......」
小乞丐見馬龍還是無動於衷,邊起磕起頭,便帶著哭腔央求起來。
眼見小乞丐扮起可憐來,剛才被央求帶來的那一絲虛榮的滿足感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煩躁感。
馬龍抬腳便要走,小乞丐見好不容易才有的希望就要溜走,急得連忙就要用手去拉馬龍的褲腿。
「您可憐可憐吧......」
「滾開!」
「啊!」
馬龍眼見小乞丐拉住自己,心中愈發煩躁,幾下輕扯沒扯開,噁心頓起,竟是一腳朝小乞丐胸口踢去。
眼見眼前撲倒在地上不斷顫抖著的小乞丐,馬龍只覺得腦海中嗡嗡作響,一點冷汗從鬢角冒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
馬龍剛朝小乞丐邁出一步,卻發現不少乞丐已朝著自己包了過來,一時間之前聽過的不少被乞丐訛詐的故事從記憶中喚醒。
別人的安危到底比不上自己,馬龍拔腿便跑,心中還不斷念叨著:「他就是故意要訛我的,對,這些乞丐就沒好東西。」
後面早已聽不到那些乞丐追逐自己的聲音,但馬龍仍在不停的奔跑,好似他逃離的並不是那些乞丐,而是其他看不見的恐怖。
一口氣跑到自己熟悉的小區,馬龍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幾年的貨車司機生涯,已經讓他的體力嚴重下滑,能跑這麼遠真的是超常發揮了。
緩過氣來的馬龍長舒了一口氣,朝著那群乞丐的方向狠狠地比了個中指。
想訛老子,下輩子吧。
至於那個撲倒在的小乞丐,已被馬龍下意識地拋在腦後了。
「嗯?哪兒來的悍馬?」
來到自家所在樓下,一輛被擦得鋥亮的綠色悍馬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誠然,馬龍所住的地方在外環區已經算是不錯的地方的,可要說誰有錢買越野車,他是決計不信的。
更何況如今政府對汽油嚴格管控,油錢都超過買車的錢了,一張購油證更是不知道攔下多少人。
「也不知道那個公子哥,跑這來找刺激了,不過這車可真不錯。」
看了兩眼,馬龍便不再看了,這些東西自己總會有的,只要系統在手,走上人生巔峰,呼風喚雨還不是簡簡單單。
馬龍歸心似箭,眼下的他只想趕緊回家將女友抱在懷裡好好溫存一番。
推開門,房間還是熟悉的樣子,女友也還是那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若是那副樣子不是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做出來的話,便該是一個嬌妻守得丈夫死裡逃生的感人畫面。
看著眼前那染著一頭黃毛,流里流氣儼然一副鬼火少年的傢伙,馬龍仿佛聽到冥冥之中一個聲音充滿惡意地在對他說:「少年喲,這也是成為主角的必經之路哦。」
黃毛看著徑直衝進屋來的馬龍演示一臉驚訝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懷中女人的異色:「搞毛哦,外環區治安這麼差的嗎?隨便往別人家裡闖。」
別人?我踏馬成別人了?
黃毛一波倒反天罡,令馬龍直接氣血上涌,一字一頓道:「這尼瑪是我家!」
最後一個字馬龍近乎是吼了出來,揮著拳頭便朝著黃毛臉上打了過去。
必須打爛這張臉!
馬龍如是想著,然而現實卻不如人願。
那黃毛雖然看著瘦不拉幾的,力氣確實極大,輕而易舉地便抓住了馬龍回來的拳頭,令其動彈不得。
馬龍使勁用力拽了幾次,臉上漲得通紅卻也絲毫動彈不得,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異。
那黃毛看著這個莫名闖進「自己家」,還叫嚷著這是他家的傢伙,臉上滿是疑惑。
轉頭望向身旁的女子問道:「雅雅,這人你認識嗎?」
「雅雅,叫的可真親密啊。」聽到二人親密稱呼,馬龍牙齒都快要碎了。
曾幾何時,那是個專屬於他的稱呼,如今卻從別的男人口中叫出。
想當初,若不是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他又何必冒著危險參加政府組織的獵殺隊?又怎會陷入到九死一生的慘境中,幾乎被喪屍啃了個遍?
自己死裡逃生,還要擔心她聯繫不上自己而擔心,卻沒想到她卻已經成了別人的雅雅,真諷刺啊。
馬龍死瞪著被黃毛詢問的文雅,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要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