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靈停下彈奏,手指依然顫抖不已,艱難地站起身來,虛弱地問候:「見過四殿下。」
百里燁冷冷地瞥了一眼百里月,百里月立刻縮起脖子,不敢作聲,但仍小聲嘀咕:「是她自己說要彈的。」
「成嬤嬤,你得好好指導十三!」
「是,老奴明白。」即便是深受武貴妃信任的嬤嬤,在百里燁面前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百里月害怕起來,因為只有當四哥非常生氣時才會稱呼她為「十三」,而不是叫她的名字。她心裡也感到委屈,因為四哥竟然為了容婉靈責備她。
容婉靈心裡涌過一陣暖流,百里燁的形象在她心中更加偉岸。
涼亭上的那一刻,他已經深深印入她的心田,此刻的再次解圍,更讓她心生感激,臉頰微紅,似乎連手指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百里燁的目光落在容婉靈身上,她害羞地低下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月兒頑皮,請容小姐不要介意。」他輕聲道歉,這句話算是向她致歉。
容婉靈溫婉地回應:「是婉靈自己要彈琴的,並非公主所迫。」
她這樣回答既顯示了自己的大度,又暗示了是公主強迫她彈琴的事實。
容婉靈的目光溫柔如水,所有的感情幾乎溢於言表,仿佛就要投入四皇子的懷抱。
百里月見狀冷哼了一聲,滿臉不高興。她不喜歡容婉靈那故作姿態的樣子,自從那晚在涼亭發生的事情之後,她就對容婉靈很是反感。
「哥哥,你看她自己都說過了。」小月嘟囔著嘴說道。
四少眉頭緊鎖,「別再多話。」
他語氣冰冷,小月低下頭,心中感到一絲酸楚,沒想到哥哥竟然會因為蓉兒而責備她。
另一邊,蓉兒心裡卻是滿滿的得意,她知道四殿下心裡有她,否則也不會為她出面。一想到可能要嫁給四殿下,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輕輕低下頭,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小月雖感委屈,卻不敢再開口,只是不滿地瞪著蓉兒。
直到傍晚時分,成娘親才陪著兩人出宮回家。
回到家中,蓉兒對著鏡子,準備撫摸頭上那精緻的髮簪,但手指一碰就感到疼痛,「哎呀!」
她的手指紅腫不堪,觸碰任何東西都感到刺痛。
「小姐,藥膏拿來了。」丫鬟蓮香走進來,取出一些藥膏,輕輕地幫蓉兒塗抹。
可蓉兒正在氣頭上,蓮香一個不小心用力了些,她立刻憤怒地打了蓮香一巴掌,「你這個蠢貨,連塗藥都不會。」
隨著「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蓮香的臉立刻紅腫起來,她跪倒在地,顫抖著求饒:「都是奴婢的錯,請小姐寬恕。」
蓮香很清楚小姐的脾氣,只要有一點不滿意,就會遭受懲罰,今天小姐的心情顯然更加糟糕。
蓉兒冷哼一聲,看著自己紅腫的手指,想起白天在宮中的遭遇。公主竟然和蘇家的那個女子站在一邊,讓她在那裡彈了一個時辰的琴。
在整個京城,誰也不敢這樣對她,但她最近接連受挫。
那個蘇家的女子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讓公主為她撐腰!
蓉兒臉色陰沉,呼吸急促,肩膀也跟著顫抖。
蓮香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在這個時候再惹怒小姐。
「你這賤人!」蓉兒低聲咒罵,「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她的眼神變得冰冷,即便是公主又如何?任何阻礙她的人都必須被清除,只要做得天衣無縫,誰能知道是她乾的呢?
蓉兒想到這裡,冷笑了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蓉兒稱病,沒有再去宮中陪公主練琴。
小月對此倒是感到高興,因為她本來就對蓉兒沒什麼好感,蓉兒稱病不去,正合她心意。
但漸漸地,即便有蘇家的女子相伴,小月也開始覺得有些無聊。
宮中的生活對她來說早已習以為常,毫無新鮮感可言。
她不禁開始憧憬起京城那五光十色的生活,那裡有各種新奇的事物和美味的食物,都是她未曾體驗過的,這讓她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憧憬。
「紜姿,外面是不是很有趣?」她托著腮幫子,用閃爍著好奇光芒的眼睛問。
然而,即使她這樣問葉紜姿,也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因為葉紜姿對宮外的世界毫無興趣,比起繁華喧囂,她更喜歡安靜地在屋內鑽研醫術或畫畫。
「我真的好想出宮看看,聽說京城非常熱鬧,肯定很有意思。」她滿懷著憧憬說道。
「外面是很危險的。」葉紜姿表情嚴肅地提醒道。
百里月嘟起嘴巴,因為她聽到的總是同樣的話,外面很危險,所以她必須留在宮中。但是這種單調的生活讓她感到十分乏味。
「哪裡會有什麼危險嘛,你們就是不想讓我出去。」她天性純真,從未真正接觸過外界的複雜,再加上身份尊貴,沒有人敢違逆她,因此她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
葉紜姿眉頭微蹙,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希望公主能夠打消外出的念頭。
第二天。
葉紜姿沒有入宮,打開窗戶,看見的是晴朗的藍天和溫暖的陽光。
昨天十三公主告訴她不用進宮,並且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此刻回想起來,那個笑容似乎別有深意,讓她心中有些不安。
「公主想要做什麼呢?」她心想,但即便公主想要做什麼,身邊總有一群宮女和嬤嬤盯著,應該不會輕易得逞。
想到這裡,葉紜姿便安心去照料她種植的那些藥草。
與此同時,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公子穿著寬大的男裝,大踏步地走在人群中。
她睜大眼睛,滿臉興奮地看著街上的種種奇觀異事。這是她第一次獨自離宮,沒有帶上任何嬤嬤或者侍衛。
為了這次出行,她費盡心思,才躲過了嬤嬤的視線偷偷溜了出來。而跟隨在她身後的那位宮女則是一臉驚慌失措,「公子,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急什麼呀!」假扮成男子的百里月昂首闊步地走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為了這次出宮,她可是費盡心機,才成功避開嬤嬤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