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紜姿愣神時,沈司晏已經坐起身。
葉紜姿一頓,瞬間回過神來,道:「紜姿自嫁入沈家,還未來及拜會家主,今日特備了薄禮,來向家主問安。」
「呵呵。」
「裝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葉紜姿無語,忍不住掀開眼皮瞪他,這種情況下,自己不裝一裝,難不成還要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私情麼。
葉紜姿有些尷尬,將準備好的見面禮放在案上。
「我今日來,是想請家主幫忙。」
「我和一起陪嫁過來的丫鬟婢子皆為女流,很多事情,在府內行動多有不便。紜姿想請家主幫忙,替我盯著沈聿銘,看看他在府外常常落腳的地方在何處。」
若是能抓到沈聿銘和那個女人接觸,那自然再好不過。
沈司晏未曾發話。
葉紜姿看向他,心底多了一絲焦急,正欲繼續和沈司晏談判,卻聽見後者調侃似的開口,可話里說的卻和她剛才提的沒有絲毫的關聯:「你上次跑得倒是極快。」
葉紜姿有些尷尬,利落的屈膝,和沈司晏道歉。
「昨日是紜姿的不是。」
「呵呵。」沈司晏笑了,道,「報酬呢。」
「啊?」
「你讓我替你做事,難道不該給我些酬勞一類?」沈司晏的話說得理所應當,葉紜姿啞然,問道:「沈家主想要什麼酬勞?」
下一秒,男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一旁柜子上放著的傷藥。
他的嗓音如玉石輕擊,在葉紜姿的心底迴旋:「那藥既然是你送來的,又是你刺傷的我,那便來替我上藥吧。」
沈司晏的嗓音輕飄飄的,似羽毛從葉紜姿的心頭上划過。
葉紜姿眸光一頓,雖然吃不准沈司晏的意思,但畢竟從前弄傷他的人是自己,現在求著他幫忙的也是自己,葉紜姿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拿起傷藥,走向沈司晏。
後者長臂一甩,錦袍自他的肩膀上滑落。
男人的身材極好,本該是一塊紋理漂亮的無暇美玉,偏偏上面卻大大小小的傷疤無數,縱橫交錯間,讓人看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肩膀上的傷口尚未用藥,雖然已經不再滲血,看著卻依舊猙獰。
昨日,葉紜姿忽然重生,又是前世噩夢般的一幕,讓葉紜姿下手極重。
不過好在,沈司晏的底子不錯,不然若是換了別人,十有八九是要出事。
「你忍一忍,可能會有些痛。」
葉紜姿眨眨眼,小心翼翼拿著傷藥上前,一點點塗抹在沈司晏的傷處。
少女的指腹輕柔細軟,撫摸在身上,讓人覺得痒痒的。
葉紜姿雖然心裏面緊張,卻下意識的嘟起嘴巴,一點點替沈司晏吹撫傷口,卷翹的羽睫,讓沈司晏喉結滾動,記憶瞬間回到了從前……
那時,他還不是沈家的家主。
那時的他什麼也不是,身份地位連路邊的一條野狗都不如。
後來,他的身上變故頻發。
成了如今的身份,也沒了與她相認的可能。
葉紜姿此刻心跳如雷,和沈司晏親密接觸,算上前世,不算新婚夜她被沈聿銘陷害與他一起的那次,這還是頭一遭。
葉紜姿緊張得不行,幾次三番險些手抖。
好不容易上完了藥,葉紜姿正欲起身離開,卻因為蹲在沈司晏身前的時間過長,腳下一軟,朝著前面栽去。
「唔」葉紜姿一臉驚愕,她閉起雙眼,本以為自己這下是要摔在地上磕傷膝蓋,卻不想,下一秒時,男人長臂一攬,將她扯進了懷裡。
氣息噴涌,葉紜姿嚇得面紅耳赤,忙不迭失的遠離:「我,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
沈司晏一頓,攏起衣衫,對著暗處開口:
「河清。」
「從今日起,你跟著葉姑娘行事,她的任何吩咐,你都可以滿足。」
「是。」
河清是沈司晏身邊的暗衛,葉紜姿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多謝後,抽身離去。
瞥了眼葉紜姿送來的見面禮,沈司晏的唇角泛起一抹笑影。
……
同一時間。
沈喬氏的院子裡,沈聿銘和沈喬氏卻十分的不甘心。
「本以為娶了個好拿捏的回來,沒想到她居然是個刺頭兒,居然還想著要拿捏我這個婆母!」
「如今,我們利用她構陷沈司晏不成,反而被她給拿捏住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吶!」只要一想起了葉紜姿,沈喬氏就忍不住開始著急上火。
想起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往家裡面娶了這麼一個禍害,沈喬氏就是一整個的不高興。
沈聿銘輕聲安撫:「娘,您別著急。」
「這葉紜姿到底是小輩,嫁都嫁了,還能翻出花來?」
「她也不過是此時得意罷了,等日後您給她上些手段,還不是照樣拿捏?」
「只是,嬌嬌跟了我多年,我原本以為只要利用了葉紜姿收拾掉了沈司晏,就能把嬌嬌給接回來,如今看來,倒是要繼續委屈嬌嬌和她腹中的孩兒一段時間……」沈聿銘搖頭輕嘆,做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
沈喬氏聞言,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沈家雖然有後,卻是個沒名分的外室……讓沈喬氏覺得有些不舒服。只可惜,那嬌嬌也不是什麼好拿捏的軟柿子,他們堂堂武安侯府,讓她進來做妾她都不樂意,她咋不上天呢。
不過當務之急,她們的主要目標,還得是葉紜姿。
「阿娘放心,明日便是她的回門日,兒子會想辦法讓她服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