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閣第一次接待孀婦,那管事還真沒反應過來,有什麼適合這位夫人的款式。
不過好在她見得多,快速回道:「兩位夫人稍等,我這就去那樣式圖來。」
姜清婉見這管事還算恭敬,心情好了不好。
婆母好不容易出趟門,總不好讓她空手而歸吧。
看到白氏那期待的表情,姜清婉就知道,自己又做對了。
管事去得快,回來的也快。
看著看著,姜清婉就皺起眉頭,怎麼都是些上了年紀的款式?
明顯看到婆婆眼裡的失望。
姜清婉直接道:「拿你們鋪子裡的新款樣式圖來。」
管事有些愕然,這位夫人是認真的嗎?
好心提醒道:「夫人,你怕是年輕,不知道孀居的婦人,只能……」
「去拿。」
姜清婉才不想聽她廢話。
女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現在世子不在,那就聽她這個兒媳婦的。
而且就算世子在這,她也有辦法讓世子聽她的,四捨五入,也算是夫死從子了。
管事尷尬得閉上嘴,轉身出去拿,適合白氏這個年齡婦人所穿的,新款衣服圖樣。
不等婆婆問,姜清婉主動解釋:「你就當世子說的。」
白氏一點就通,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姜清婉看著也是開心。
管事拿著圖冊剛要去樓上。
就被一位眼尖的嬤嬤攔下。
「哎,你別走,把那些圖冊都拿過來,讓我們夫人先挑。」
管事這才看到,永寧候家的夫人慢悠悠走進店裡。
面露難色道:「有位夫人在您之前已經要了這些圖冊。」
「小店還有些別的款式,樣樣都是精美絕倫,要不您先看看別的?」
永寧候夫人聽完這話,立刻板起臉來,扭著腰枝徑直往樓上走。
她早就打聽過了,今日並沒有什麼大人物來天衣閣。
到底是誰?敢跟她永寧候府爭。
管事焦急道:「永寧侯夫人,樓上有人,樓上有人啊!」
剛才開口要圖冊那嬤嬤,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低聲道:「喊什麼喊,在我們夫人面前不許大聲喧譁。」
管事捂著臉,只能吃下這個悶虧,同時也希望樓上的兩位夫人,不要跟她一樣沒有眼色。
那兩位夫人穿著低調,還沒有什麼規矩,看著就不像是高門貴胄。
永寧侯夫人推開門一看,愣住了,隨即不屑一顧道:「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剋死全家男人的白君蘭啊!」
姜清婉快速上去是一巴掌:「啪。」
永寧侯夫人那吃過這樣的虧,反應慢了一步,等她還手時,人就已經躲開了。
「你敢打我?」
姜清婉心中回答:「上輩子被二皇子看上的永寧侯府家唄。」
這一巴掌也就是收回點利息而已。
「永寧侯夫人啊!」
「那你還敢打我?」
聽到對方不可置信的回答,姜清婉好心解釋道:「你罵我祖父,罵我公公,罵我二伯,還罵我婆婆。」
「我為什麼不能打你?」
聽到這話,白氏也算是回過神來,將兒媳婦護在身後。
一臉厭惡道:「趁著我現在心情好,趕緊滾。」
永寧侯夫人更怒了。
一個沒福氣的孀婦不好好在家守寡,還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應該是趁我現在心情好,趕緊跟我道歉才是。」
「不然我就將你在天衣閣,選不適合孀婦衣服的事情散出去,讓你們齊國公府無法立足。」
看到白氏身子向後縮,永寧侯夫人得意得很。
笑等著白氏跟她道歉。
一瞬間,姜清婉心裡起了個念頭。
既然這些針對孀婦的規定,是某位先人定製的。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成為一個新的規定者。
將目光轉向白氏。
這個女子為了大家,為了小家,付出了一生最美好的歲月,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做這個先驅者。
姜清婉上前一步,與白氏並肩。
仰著頭,對永寧侯夫人說:「什麼是適合孀婦的衣服?」
「什麼是不適合孀婦的衣服?」
「我婆婆為一門三忠烈地穆家守了二十年節,你這個外人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
白氏有了底氣,冷冷一笑,理都沒理永寧侯夫人。
走之前,姜清婉直接告訴管事:「你們圖冊上的新款衣服,齊國公夫人全都要。」
看著婆媳倆遠去的身影,永寧侯夫人內心發出尖銳的暴鳴。
坐上馬車,白氏開始擔憂。
兒媳婦說的話,做的事情,是挺爽快的,可她確實是孀婦。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姜清婉沒那麼多顧慮,直接問她:「開心嗎?」
白氏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沒辦法說謊,尤其是兒媳婦說出那句,齊國公夫人全都要時,她心裡開心極了。
「那就成。」
「往後,我不僅要讓您穿好的,吃好的,還要讓您想什麼時候出門,就什麼時候出門。」
姜清婉心裡默默補上一句:「包括元宵、端午、中秋這些大節。」
白氏緊張地看著兒媳婦,認真道:「真的嗎?」
天知道,這麼多年她被困在國公府,有多麼痛苦。
還沒過上幾天好幾日,就被迫成為孀婦。
這麼多年她將能鑽的空子,全都想了一遍。
當初看中姜家,也存了拿捏兒媳婦,帶她出去的心思。
姜清婉認真地看著白氏道:「真的。」
馬車內,兩人明顯感覺,她們之間有一層屏障被捅破了。
永寧侯夫人捂著臉回到府里。
回到屋中,就將瓷器等物亂砸一通。
見她發泄夠了,貼身嬤嬤才敢上前出安撫。
「夫人,您實在犯不著跟一個寡婦生氣。」
「奴婢這有一計。」
永寧侯夫人聽完貼身嬤嬤的話,瞬間興奮起來。
第二日。
外面就散出齊國公夫人帶著兒媳婦,私會外男的流言。
錢嬤嬤出去買東西,聽到這沒來由的風言風語,第一時間回來跟世子妃匯報。
看著世子妃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錢嬤嬤也淡定下來。
直到外面的傳言愈演愈烈,眾人都要求將白氏浸豬籠時。
姜清婉這才叫來張生。
「去外面將那天,天衣閣發生的事情宣揚出去。」
「在去西區白河巷找一個叫阮經明的男人,他和永寧侯夫人關係匪淺。」
「最好找到二人私通的證據。」
張生也不管世子妃,是怎麼知道這麼親密的事情,只知道好好辦事就行。